阿全只觉心头沉重,脚下沉重。
随大家下船时候,他微微侧脸,看那风雨中的江面,他心中默祷说:“阿同,你一身本事,抬手之间就杀了敌人侦缉队探子,叛徒也定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这船上敌人刚才也只是望江兴叹!
你不应该就这样牺牲了!你定是水性极好,水遁走了!”
他情急之下,连小说中的神仙招法名称都被憋了出来在脑子里晃荡。
渡轮靠稳码头,旅客们经过了两道关卡。
一道是码头上本来就有的,只是又多加了军警。
另一道则是刚才渡轮上的十几个军人和侦缉队员。
“他们本来要配合江这边的敌人,去将我们那军事短训班同志们一网打尽——阿全过卡子的时候想到——叛徒被杀,短训班同志们也都得了通知,不会再去钻口袋。
阿同兄弟,你是好样的-----”
阿全心中,已经将阿同大致列为了烈士,只是还心存一些侥幸。
——眼下,他面对阿同,这位他心目中现在已经有些脱俗入神的英雄同志高手,真真地激动了。
“阿同,是你,真地是你?”
“当然是我。全,阿兄弟。”申强微笑道。
这独特的世界上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称呼,使阿全更加激动。
他竭力镇定一下,轻轻道;“阿同,那天,我说的是在浦江那年那天,你真地好本事啊!”
他并没有亲眼看见那帮会小头目所说的一幕,可他确信那小头目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他在逃往北方的路上,想象,推测,想出了好几套结局,也想出了好几种将来得到答案的可能方式,可就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的场合和阿同见面,以这样的方式。
申强微笑着看阿全——来调度。
他已经从七号老师那里,大致了解了这位赤胆忠心的地下党人所立下的一些功劳,也知道阿全曾经亲手杀了一名探得了一些底细,用金钱和前途来利诱他的将要叛变的前地下党人——那还是在阿全进特科后不久----
申强看出,老战友阿全——来调度目中的探询意思,知道至少在目前来说,那一次浦江的最后分手,还有些细节是老战友不知道的谜,便微笑道:“今天时间足够,咱们只怕是要开大半夜的会。老来弟兄,你有什么,尽管问,哦,我想那天在船上,你已经知道了不少。”
来调度兴奋加上开心,转向小覃:“小覃部长,来点点心和茶?我请客!”
小覃乐了:“老来大哥,就凭你这能喝酒而不喝,任务第一的劲头,今天晚上,我请吃饺子!”
杂货铺小老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端了两大盘饺子,嘴里说;“饺子来了!”
随着他的招呼,从两三个暗处,又出来了三个人,个个精明模样。
来调度还看出,这几位,腰里都有家伙!
他更兴奋了一些,这都是自己的革命同志弟兄啊!
他常年独自作战,那种孤独滋味,无人诉说真实感情的痛楚,非常人所能想象!
现在看到这么多自己的弟兄战友,直好似喝了最醇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