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还是请燕宗主您,统领这支队伍?”傅奇光试探道。
“都说了我不合适,你是不是想把我架到火上烤啊?”燕雷哼了一声,“统领?我会稀罕你的那点人,你以为我没有人吗,要不是看你这人顺眼,这场富贵轮都轮不到你 。”
“那……?”傅奇光汗都下来了,“燕宗主,我是个俗人,您有话就直说,绕来绕去的, 我来不了那个。 ”
“要不说你就是个副将军呢?”燕雷摇摇头,把兵符往桌上一拍,“你以为这兵符是给我的吗,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你,是给他的。”
“是给你们的太子殿下的。”燕雷看着他,把手指向了南象琴,“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有没有点开窍的感觉。 ”
“我懂了,多谢燕宗主提携。”傅奇光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赶紧起身对着南象琴行了一礼,“傅奇光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这就对了嘛。”燕雷笑了下,“这可是条大腿,抱好了,你下辈子荣华富贵都有了。 ”
“宗主,您这是?”南象琴满脸不解的看向燕雷。
“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燕雷把兵符推了过去,“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你都明白,有的人注定是要高高在上的,难不成你还想给我做一辈子小弟。”
南象琴摩挲着冰冷的虎符,看向燕雷,喃喃道,“只要能跟着宗主,就算是做一辈子小弟又有何妨。”
“你少来这套。”燕雷一摆手,“真要是这样,你爹和那位不得和我拼了老命啊,机会来了你抓住就是了,我毕竟是修界之人,有些事还是不能做的太过的。”
南象琴还想说什么,燕雷收起了笑意,抬手制止了他,不容置疑的把面前的碗筷往前一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好!”南象琴不再纠结,把兵符收了起来。
“趁热打铁,我现在就去集合队伍。”傅奇光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大帐。
不消片刻,牛角号起,帐外传来一阵阵有序的嘈杂声。
半盏茶的时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殿下,请检阅您的部下!”傅奇光一身轻甲,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给南象琴行了个军礼。
南象琴挑起帐门,往外看去,夜幕已经降临,校军场上燃起了数十堆篝火,整个兵营亮如白昼。
旌旗猎猎下,数千军士甲胄整齐,列队在外,寒兵在手,鸦雀无声的立在北境的朔风里,肃杀之气笼罩全场。
“宗主,我真的不会统兵啊。” 南象琴咽了口唾沫,放下军帐,往后缩了一下,“要不还是你来吧,我觉得跟在你后面补刀,挺不错的。”
“哈哈哈……”齐喵喵叉着小腰,最先笑了出来,“干字宗就是牛气,太子殿下来了都只能跟在后面补刀。”
莫默几人绷着脸,辛苦的忍着已经到了嘴边的笑。
南象琴也不觉得尴尬,居然跟着齐喵喵一起,嘿嘿的笑了出来。
这下众人终于绷不住了,军帐中一阵哄堂大笑。
“瞧你那点出息。”燕雷笑着给了他一脚,“你见过哪家太子,光靠补刀就能坐上那个位子的,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坐上了,能坐得稳吗?”
“大家都知道宗主你行,那你就领这个头呗,我们跟着你干不就行了吗?”南象琴还是想往后退。
“不是什么风头我都能出的,南象国以武立国,历代君王若是不能上马提刀,怎么镇得住那些军功显赫的世家臣子。”
燕雷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让你跟着我,就是要把你推出来,该你露脸的时候,你必须要当仁不让,才算不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有那么复杂吗?”南象琴苦着脸,“道理我都懂,可是宗主,我好像真的不行啊 。”
“滚!”燕雷笑着骂了他一句,“我倒是行,可是我姓燕不姓南呐。”
“那你可以改姓南啊!”南象琴脱口而出,随即立马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宗主我错了。”
“算你小子嘴快。”燕雷悻悻的放下举起的巴掌,“再扭扭捏捏的话,我一脚把你踹出去了啊。”
傅奇光掀起帐门,恭声道,“殿下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象琴整了下衣裳,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我,南象琴,从现在起,将要率领着你们,去与蛮族战斗。”南象琴站定后,缓缓看向队伍,坚毅之色顿生。
“生,我要第一个冲锋在前,死,我要最后一个倒在阵前,如有背此言,当如此袍!”南象琴拎起袍角,一剑挥出,斩掉了一块长襟,高高举起。
看着太子殿下手里飒然而动的残袍,火光点亮了每一名士兵的眼睛,手里的武器攥的更紧了。
傅奇光适时举剑,大声高喝,“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军士们刀枪并举,齐声高呼。
“为了身后的万千百姓,我们注定只能冲锋,不能后退,就算是把自己埋在北境,也要守护我们的家园。”南象琴剑指北天,振臂一呼,“为了南象国,战!”
“杀!杀!杀!”士卒刀枪顿地,满营篝火猛然一跳。
南象琴再次高呼,“为了百姓,战!”
“杀!杀!杀!”呐喊声声,不绝于野。
“哇,这南象琴平时寡言少语的,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真是有两把刷子。”齐喵喵从帐门的缝隙里往外看去,“换了我,可整不出这么多好听的词。”
“没办法。”沙坤坐在位子上,正在对着一块牛板筋使劲,“谁叫人家读的书多呢?”
“宗主,难道真的让他领着这营官兵,去和蛮族作战吗?”莫默有些担心的看着燕雷,“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他毕竟不是在军营里成长起来的。”
“无论什么状况下,从不趋炎附势,我就欣赏你这一点。”燕雷赞赏的看着他,不住点头,“老实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有些人书读多了,脑袋反而会变得不灵光了,但我觉得南象琴他不是。”
莫默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个人窝在枢密院里,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太子,他的性格无非会生成两个极端,要不就是真的虚怀若谷,大智若愚,要不就是真的在暗中隐忍,顺便混吃等死。
我相信南象琴是属于前者,他只是缺少机会罢了,这也是天子把他放到我身边的原因之一吧。”燕雷悠悠的又来了一句,“说一千道一万,我又不是他老爹,总不能帮他把什么事都做了吧?”
“但是我觉得南象琴,当小弟当的挺开心的啊,这样赶鸭子上架,他怕是应付不来啊?”齐喵喵忽然回头来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燕雷有些奇怪的看向几人,“我们又不是撒手不管了,这不都还在的吗。”
“对哦。”沙坤终于嚼烂了嘴里的那块牛板筋,“傻小子也要过大年的,难道还不许人家乐呵几天吗,他既然入了干字宗,有了事情还不是要老大出面,别操心了。”
“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 ”燕雷故意把脸一板。
“会伤他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