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王唯看着眼前寸草不见的起伏沙丘,清风阵阵,吹得他鬓发连连,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一望无垠的沙海,不知在想什么。
楚环环见他发呆,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王唯这才收回目光,眨了下眼,轻声说道:“这次出行,我们已能明确朝廷不再是百姓的朝廷,而是妖魔的走狗。可惜,天下人除了这新州以北,没有多少人清楚。一想到我们要推翻朝廷,就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我心愧疚。娘子,你想过会死多少生灵吗?”
楚环环蹙眉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成就大事,一定会枯骨成海,我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看到那些悲伤哭泣的……我很难受。这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们只能走下去,不成功便成仁。”说着,她的眼中已含有晶莹的泪水。
王唯接着说:“娘子,你成长了,我很高兴。仁正……我希望在我之后,能有无数的人接着去努力完善,并完成它。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理想,是天下所有人的渴望。也许,过去的几千年,我们无限接近于它,那么,几千年后的今天,我们再次去靠近,彻底塑造出这个新的世界。”
“相公。”楚环环注视着王唯,心中荡起一丝涟漪。
王唯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为时尚早,娘子,纵有我无数慷慨激昂,不抵踏出这第一步。七弟说,知行合一,良知先行,我信他的有。”
楚环环抓住王唯的右手,轻声说:“相公,我们会成功的,你要相信。即使我们这一世看不到,下一世,下下世,总会有人看到这个新世界的出现。”
王唯很是欣慰,温柔的摸了摸楚环环香肩,说道:“我们走。”
随后,二人骑着骆驼向沙漠深处慢慢前进,越过了无数的沙丘,顶着酷热的阳光,风沙的吹袭,漫无目的的在沙海中行进了多日,为了节省食物和水,甚至一天吃一顿,靠着修为硬挺,又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月,只为寻找天神铁。
也许是上苍的眷恋,亦或是运气,他们找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皲裂的地面,裂缝大到可以塞进一只拳头。
此时,他们已来到了一片沙丘稀少,类似戈壁一般的环境,放眼望去除了几棵早已枯死的大树,就是裸露的岩石,在河床周围毫无一点儿生机。
王唯拿出小罗盘,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便点在了罗盘上,罗盘上的指针迅速转动了起来,最后指向了河边一堆巨大的岩石方向。
他抬头,虚眯着双眼看了眼天空的太阳位置,心中计算了一下,奇怪道:“指针并没有指向正南方,而是偏向了西北艮位。艮为山,此处无山,我想很可能指的是眼前这些岩石。”
楚环环说:“不会这么简单吧?”
“此方位,又可指天象春分时,预示着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绿意盎然的美好时节。这里本为古河床,曾经也是河水荡漾,绿树成荫,水鸟成群。也许,这就是一个给我们的预兆,去看看那堆岩石,说不定会有所发现。”说着,王唯便骑着骆驼走了过去。
“希望如此吧。”楚环环跟了上去。
二人跨过河床,来到了河对面的巨大岩石堆前,开始了一番寻找。
可找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现。
王唯左手托着罗盘,右手开始掐指算了起来,开始了一阵卜卦之事。
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收起罗盘跳到了岩石顶部,眺望整片戈壁和沙漠,说道:“我们走了这么久,只有这里是最有异常的,再继续找下去,我怕我们死在这里也找不到天神铁在哪里。清成子不会骗我们,我想我们可能被表面的事物给欺骗了。娘子,你带着骆驼退远一点儿,我要劈开这岩石,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否则,我们只能再走几天就得回去了。”
“哦。”楚环环连忙牵着两匹骆驼退到了二十米之外。
“噌!”
王唯拔出唯环刀,在炽热阳光之下,刀身发出了耀眼的金光,闪得人双眼不能直视。
下一秒,王唯跳了起来,双手持刀斩出了一道道强劲的金色刀气。
“乓、乓、嘭……”
一声声爆炸声响起,碎石纷飞,王唯也不知自己斩出了多少刀气,依然没有完全劈碎岩石。
楚环环见状,也拔出自己的双流剑,跑来道:“我来帮你!”说罢,她就全力击出了月牙剑气,和王唯一起对着眼前的岩石进行了无情的攻击。
“嘭——!”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传出,这堆坚硬的岩石被彻底击碎,散落在了周围的白色大地上。
王唯扫清地面的碎石,很快就看到了地上出现的几块人工打麿并排平放的大石板,而且还有搬运挪动在地面划出的凹痕。
楚环环高兴的说:“相公,我们终于发现线索啦!说不定天神铁就在下面。”
“你退后一下,让我来打开缺口!”王唯说完,便从口袋中抓出一把朱砂撒在掌心,吐了口唾沫上去,随意画了一个太极,双手合十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言罢,一条金龙从他掌心飞出,径直撞在了石板上。
“乓——!”的一声,石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王唯立刻上前查看,发现石板没有自己想的很厚,用手指丈量,最多十厘米而已。
之后,二人将骆驼放在了一根枯树下避光,自己拿起火铳在洞口向里探查。
王唯看到火焰平稳向上,并没有风从洞中吹出,就知道此洞内没有其他出口。
“喂——!”楚环环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向漆黑的地洞中喊了一声,结果却出现了一阵又一阵回声,足见里面空间又大又深,火放入洞口什么都看不见,唯一所知就是这居然是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平整入口,还是个向下缓坡,地面平整光洁,只有少量的沙子,更加确信是以前的人进出时所留。
王唯皱眉道:“看来这里的空间很大,我们准备好木材再进去吧。”
“清成子肯定自己也来过,不然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天神铁,相公,我们拿上东西就快点回去吧,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楚环环担忧道。
“我也有种不好的感觉,我们找到天神铁就立刻返回。”王唯说。
很快,两人就用干河床两岸的枯树做了不少的火把,一手一个,背上还背了好几个,带上能带的东西,用火铳点燃一个火把,小心地走进了空旷的地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