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岳劈出一刀,居然一头撞在石壁上,旁边的林峰说:“你一向只拜佛祖不拜道尊,符水怎么用的好?道家的神仙不喜欢你。”
“净跟我胡扯,一边去。”黄岳说完,忽然发现手上没了东西,“咦,我的刀呢?”
这地方可以说是一个地窖,也可以说是个地下房间,然后又向前挖了一段地道。这些是早年道士挖好了的,地道的方向对着后院,大约也是防备有人袭击道观,要在地下修一条暗道,只是半途而废了。
地上有两只油灯,虽说依然昏暗,但肯定能够看到刀,刀身上有反光,现在居然看不到刀在哪里。
林峰经周禛打通神窍,已经出了夜眼,立刻发现石壁上有个刀柄,过去手握住了,一使劲抽了出来,自己一个踉跄退了两步。
“乖乖,我这力道也忒大了!不对呀,黄老二,你一刀怎地砍得如此深?似乎你跟我是一样的?”林峰叫嚷着。
刚才他抽刀用力过猛,差点摔个跟斗,想来黄岳也是用力过大,这才撞到石壁上。
黄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这刀沾了符水砍石头,便是切豆腐一般,你拔刀也是这样倒退。”
张啸天等人在后面听他俩说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都要上来试试。
黄岳说道:“你们要小心一点。周道长说了,这是他跟靖青道长一同琢磨,自创来的五行符,这是头一次用。这桶水跟普通的水不一样,人沾了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立刻有人来做试验,一试果然十分神奇,刀劈石壁真是不用费力。众人兴高采烈的,说这下挖地道不仅轻松,还十分好玩,简直是个乐子。
“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几个多挖些石头,回头一块儿去三仙姑那里吃好饭。”黄岳为他们打气。
于挽云说:“我这几天都在饿着,只怕三仙姑做的东西不够吃。”
林峰也是同感,回头瞅着铁臂刘道:“这一番劳累不吃他五碗八碗怎么够?铁臂刘你这么大的肚子,还是不要去了。”
铁臂刘瞪大眼睛,忽然急眼道:“你才不要去了!小毛孩胎毛未退,去了有个屁用?”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原来铁臂刘另有目的啊?
“早知道你心怀不轨。我看你对那个玉……”林峰话没说完,嘴巴已经被铁臂刘紧紧捂住。
晚上三仙姑的屋里大开筵席,遍请所有这些朋友赴宴,庆贺玉华仙姑的心病得以康复。说来这也是周禛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要冲一冲这里的晦气,为大伙儿找个喜庆,平和一下人们的心境。
只凭三仙姑肯定是人手不够,张大嫂和东大沟的中年青年女人都在打下手,另外有两个房间也同时烧菜做饭。
三仙姑屋里的两个房间都作饭堂,地方还是小了,宴席吃成了流水席。周禛、靖青道长、向举人和玉石公等德高望重者作为第一拨客人,靖青道长二位只说了两句开场话,而后喝了两杯酒,便告辞回去,向举人和卷毛虎等人也是使劲吃喝,想着赶紧给别人腾地方,金伯年和黄岳也想这样,却被玉华仙姑叫住,要他们俩慢吃慢喝,说没了他俩便不热闹。
铁臂刘、林峰、于挽云和尹胜几个都是很晚才来,这时候后面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可以赖着不走。林峰和于挽云只想吃的多一些,铁臂刘和尹胜那是不一样。
尹胜这些日时常过来陪着玉华仙姑说话,开始玉华仙姑还当他是老情人,对他情意绵绵,时有亲昵之举,尹胜并不敢趁机多占便宜,除了陪她玩耍,跟她说话多是谈一些江湖趣事,或者这里的热闹场面,为的是帮她唤醒记忆。尹胜对她早有情意,虽说玉华仙姑是把他当做别人,也不介意,几天的时间,二人之间颇有情意,只是铁臂刘横插杠子,令玉华仙姑对尹胜不能一心一意。
铁臂刘跟玉华仙姑早就有点感情,如今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起来十分开心,玉华仙姑说到前几日打了尹胜,并且打坏了眼睛,对尹胜表示歉意,尹胜说这不是她的错,还说即使打坏一只眼睛也不怪她,玉华仙姑听的高兴,望着他眼神迷离。铁臂刘赶紧扯过话题,说自己走遍大江南北,以后玉华仙姑想出去玩耍的话一定要叫上他,不仅保她周全,还要她耍的开心。
玉华仙姑望着这俩人,羞得小脸嫣红。铁臂刘武功高,人也健壮,又老实可靠,然而尹胜是个情种,特别会顺从自己的心思,说话更加好听,又有一些身体接触……真是难取难舍哪。
再世越女也来了,是被明华仙姑拉来的,也是比较晚,明华仙姑指望她跟金伯年和黄岳多说一些话,谈些事情,然而再世越女的表现有些冷漠,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喝了碗酒便告辞回去。
三仙姑还请了神雀教主姐妹二人,不过这俩人不跟大伙儿来往,直接拒绝了。
金伯年和黄岳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散场后一出门,黄岳对大哥说:“你不觉得越女今日有些奇怪?”
“她每日都跟别人不一样……”金伯年一时语塞,其实是不敢再说下去。
“她临走时望了你一眼,这是要你过去。”黄岳不追究他俩的私事,他要说正事。
金伯年“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黄岳正色道:“她这个样子,表明了并没有下决心跟咱们合在一起。她望你正好,即便不望你,你也要过去。”
“我要琢磨琢磨。”金伯年道。
“那咱俩走走。”黄岳笑道。
从心里说,金伯年还没有接受再世越女,只把她当做一个不很可靠的朋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仅要承认喜欢她,还要给她一个承诺,这种言不由衷的做法令他心生抵触。
讲信义本是好事,如今变成了一个包袱。
金伯年喜欢再世越女没错,但是对他来说,喜欢与结为夫妻有相当的差距。
他是一个武修,与普通的习武人不同,练武是他最重要的生活,必然要抑制色欲。于今因色生情,因情生爱,这种爱他不情愿接受,至少在目前还不能接受。
平心而论,金伯年喜欢恬静的女人,如同喝酒与喝茶,他本来喜欢的是茶,于今却跟酒干上了。
他也不想跟黄岳说这个事,黄岳一个小童子鸡,并不真懂男女感情。本来想跟玉石公唠一唠,但是玉石公一直伤重,现在伤好了,正是说话的时候。
“我回去……找找玉石公。”金伯年说。
黄岳真搞不懂他,说道:“你要找的是再世越女,人家指不定在等着你呀。”
“我怕去了出事。”金伯年说。
他这个话,其实说的不是身子,黄岳却说:“要出事也是她出事,你又能出甚么事?男子汉大丈夫,你还怕出事?”
“好吧。”金伯年长出一口气,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
说话间走到了后院门口,黄岳返身送他回去,说道:“我在门外等你一会儿,若有不对,赶紧扯个因出来。”
“你不是要偷听吧?”金伯年糊涂了。
黄岳给他脑袋来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怕你进去说话不对了,圆不过来?你的这个心呀,真是锈到了。”
黄岳送了金伯年回来,路上猛地感到前面有人,并且感受到一股杀气。
这段时间周禛为兄弟四个开了内窍,唯独没有给黄岳开,但是黄岳也知道了其中的敲门和道理,自己没事时练一练,也是开了一半天目,感觉也变得灵敏,今非昔比了。
“黄英雄,我要找你谈谈。”对面一个女声说。
听来有些熟悉,黄岳问道:“是哪位朋友?”
“黄英雄真是贵人,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对面的女人说罢,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是神雀教主。黄岳赶紧上前两步,抱拳说道:“不知道是龙教主大驾,黄某之过。不过,上次请龙教主不到,这次又不参加宴会,不知是何原因?”
“上次我受伤未愈,这次人多杂乱,因此不去。”龙谷丹说道。
黄岳沉吟片刻,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约你来,咱们好好谈谈。”
“既然碰到了,何必等到明日?不如现在跟我去寒舍。”龙谷丹道。
黄岳道:“今晚还有事,明日再说。”
龙谷丹不相信他的话:“这么晚了你还有甚么要事?”
“这么大一个道观,马上还要跟庄王开战,你说我的事不多?”黄岳说着,拱手告辞。
“不许走!”龙谷丹怒了,“你的事我帮你办了,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你说走便走,连请都请不到你了?”
黄岳就怕她说这话。
守卫正阳观一战,龙谷丹表现英勇,立了大功,同时也排除了她跟庄王之间会有瓜葛,绝对是友非敌。但是龙谷丹一直不说此行的目的,公开场合不见面,要在大晚上两个人谈,这让黄岳不往好里想。
“明日我知会你,一来为龙教主摆酒庆功,二来将事情谈了。”黄岳说着便走。
“你哪里去!”龙谷丹怒了,双手在身上一摸,暗器在手。
黄岳一呆。苗族女人都是这么狠,一句话不对便要动手么?
龙谷丹道:“上次见了黄英雄的武功,果然是位高手,这次我要领教一下你的暗器。”
“别介!”黄岳都要哭了,拱手说,“大姐啊,你是暗器高手,我哪里打得过你?不如我便站着,你直接打好了。”
龙谷丹怒道:“别说我不知道你用的是蝴蝶镖。江湖中能用这种暗器之人无一不是高手,你这是瞧不起本教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