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55年,秦穆公派公子絷前往晋国求亲。
晋献公答应将大女儿嫁给秦穆公,并附送一些奴仆作为嫁妆。
有大夫建议说:“百里奚不愿做官,不如将他作为陪嫁的奴仆吧!”
晋献公便让百里奚随公子絷和其他陪嫁的奴仆,一同前往秦国。
百里奚只能自叹命苦,到了半路,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
他四处逃窜,没有明确的打算,最后竟然逃到了楚国。
楚国人将他当作北方诸侯派来的奸细,捆绑起来,询问他的身份。
他回答说:“我是虞国人,国家灭亡后逃难而来。”
众人看他年纪大且老实,便问他的职业。
百里奚说:“我是放牛的。”
于是,楚人就让他继续放牛。
百里奚只好答应,并给楚人展示他独特的放牛技巧,他放的牛,比其他人放的牛都要强壮。
楚人给他起个外号叫“看牛大王”。
看牛大王出了名,连楚成王也知道了,就叫他到南海去喂马。
当初公子絷以为跑了个老奴仆,算不了什么,一路回来没把这事搁在心上。
他在途中遇到一个名叫公孙枝的壮汉,他是晋国人,也是个有才能的人,但却没有地位。
公子絷将公孙枝带回家,向秦穆公推荐了他。
秦穆公成婚之后,查看嫁妆奴仆的名单,发现上面没有百里奚的名字,就问公子绞:“为什么没有这个人?”
公子绞回答道:“他是虞国人,是一个亡国的大夫,自己逃跑了。”
秦穆公转过头问公孙枝:“你在晋国,知道百里奚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夫吗?”
公孙枝说:“他很有才能,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个亡国的大夫宁愿做俘虏,也不愿在敌国做官,这非常有骨气的。”
秦穆公一听,就派人到各地打听百里奚的下落。
最终,他们居然打听到了,百里奚在楚国喂马。
秦穆公打算给楚成王送礼物,以请求将百里奚送回秦国。
公孙枝赶紧说:“大王万万不可,因为楚人只让他喂马,并不知道他的能力。”
“如果您这样赎回百里奚,无疑是在告诉楚王打算重用他,这样百里奚还能送回秦国吗?”
秦穆公只好按照奴隶的身价,派使者带着五张羊皮去见楚成王。
秦国使者对楚王说:“我们国家原本有个叫百里奚的奴隶,他犯了法,躲在你们这里。”
“还请楚王让我们用这五张羊皮赎回去,治他的罪,以免其他奴隶有样学样。”
楚成王派人逮捕百里奚,将他交给秦国的使者。
百里奚到达秦国后,公孙枝前来迎接,接着带他去见秦国君。
秦穆公一看,只见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人,便问他多少岁了。
百里奚回答说:“我才七十岁。”
秦穆公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可惜了。”
百里奚很不服气地说:“如果让我去打老虎,确实年老了。”
“但若是让我商议国家大事,我比姜太公还年轻十岁呢!”
秦穆公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与他探讨了富国强兵的大道理。
聊着聊着,秦穆公越来越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接连谈了三天,打算任命他为相国。
百里奚却不同意,说:“我算不了什么,我的朋友蹇叔比我强多了。”
“如果大王真想搜罗人才,最好把蹇叔请来。”
秦穆公与百里奚一番交谈后,非常信任他,现在又听说还有比他更有能力的人才,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于是他立刻让百里奚写信,派公子絷去鸣鹿村迎接蹇叔。
蹇叔并不愿意出去做官,弄得公子絷急坏了。
公子絷连忙说:“如果蹇叔不去,恐怕百里奚一个人也不会留在秦国。”
蹇叔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百里奚有才能,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施展,现在找到了一个主子,他愿意为之奉献。”
“好吧!为了百里奚,我愿意去一趟,但是我还得回来种我的地。”
公子絷还与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聊了一会儿,觉得他们两人也很有才能,决定请他们一同前往。
蹇叔见两个儿子都想建功立业,只好答应。
公子绷带着蹇叔和他的两个儿子来到秦国,见了秦穆公。
秦穆公询问蹇叔如何成为一位好的国君。
蹇叔一一道来,秦穆公听得入迷,竟然忘记了晚饭。
第二天,秦穆公任命蹇叔为右相,百里奚为左相,西乞术、白乙丙为大夫。
这样一来,秦国得到了五位杰出人才,蹇叔、百里奚、公孙枝、西乞术和白乙丙。
不久之后,又有一位勇士出现了,他就是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
原来,孟明视的母亲在丈夫离开之后,靠着双手艰苦谋生。
后来遇到荒年,她只好带着儿子来到秦国。
也不知受了多少磨难,才来到了秦国,给人家缝缝洗洗,娘儿俩过着这份苦日子。
没想到孟明视长大以后,不务正业,经常与一群年轻人打猎练武,还让自己的老母亲养活他。
有一天,孟明视听到一位年轻人说:“你们知道吗?秦国国君任用两位老者做相国,其中一个叫百里奚,据说是花五张羊皮买回来的。”
孟明视听到这里,嘀咕说:“我的父亲不是叫百里奚吗,我得回家问问。”
于是他回去告诉了母亲。
母亲杜氏也有些疑惑,便想方设法到百里奚的家中洗衣服。
杜氏做事干净利落,得到了家中的工人的赞赏,但她却无法见到百里奚。
有一天,百里奚在相府里设宴招待客人,堂下的乐工们弹琴唱歌,场面十分热闹。
杜氏在大厅外面,想要一睹相国的风采,但她只是一个洗衣妇,相府里的人自然不搭理她。
她盯着相国看了一会儿,觉得他有点像自己的丈夫,但是也不确定。
过了一会儿,有个弹琴的乐工出来,杜氏小心翼翼地说:“我小时候也会弹琴,能不能让我试一下?”
乐工很好奇,就把琴给了她。
她弹了一会儿,竟然和乐工的水平差不多。
相府里的人很高兴,让她唱一首歌。
她说:“好的,但我得得到相国的允许。”
正在兴头上的百里奚,随口答应。
杜氏向相国和宾客行礼,唱起了歌:“百里奚,五羊皮,可记得,熬白菜,煮小米,灶下没柴火,劈了门闩炖母鸡?今天富贵了,扔了儿子忘了妻!”
百里奚听得目瞪口呆,赶紧过去认人,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妻子杜氏。
他不顾其他人的存在,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
老夫妻的感人场面,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泪水涟涟。
秦穆公得知夫妻团圆的消息,特意赏赐他们不少财物。
后来又听说孟明视擅长武艺,在军事方面有过多次胜利,便拜他为大夫,与公孙枝、西乞术、白乙丙一起管理秦国的军队。
秦国尽力搜罗人才,训练士兵,开发资源,努力生产,国家的实力越来越强。
然而临近的姜戎一直来犯边境,烧杀抢掠,抢夺了不少财物。
秦穆公命令孟明视率军出征,将姜戎打得远远逃走。
秦国占据了瓜州一带的土地,变得更加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