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保持沉默，夜晨也没有再说话。
渐渐地，起风了，天色也阴沉下来。不一会儿，小雨稀拉拉的飘着，时不时闷雷滚滚，颇为浮躁而压抑。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伞，笑着问道
“走走？”
系统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
走着走着，兴许是触景生情，夜晨感慨道
“其实对于我想要什么，我起初都不是很明白。直到她也离开，我在沉睡中慢慢地想清楚了。
我想要的，仅仅是自己的特殊。
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特殊啊。这是证明我存在，我是我的充分证据。
感情也一样，我希望找到互为意识的唯一。而不是随时可以替换的物质存在。
你看，在这个物欲纵流的快速社会里，容貌，钱权成为大部分人择偶的第一标准。定位都错了，婚姻也不会幸福。
一遇到更好就想着切换，与其说是爱情，不如叫寄生虫转移宿主，反正都是依照所谓自然界的规律来的。”
联系起夜晨曾经的选择，系统笑了。
“这我不好说，因为要是真同你所讲，那当初的白绝对是你的最佳选择了。
实力强，寿命长，外貌则是随其心所欲，自然也能无可挑剔。
然而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对象，你自己想想，你当时如何选择的？”
对此，夜晨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嫌弃人家三亿岁太大了？”
“不全是……”
“噢？那是什么？”
“在岁月长河里前行，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所作所为等等，这些都是生命成长不可避免的。
如果取一个最坏结果，有没有可能人家早已历经世事红尘。
在某某时空，某某地点，与他人深情相拥……对我来说，很难接受。不过反过来看，我不也是这样吗？
每每这个时候，我发觉自己有些自私。既要又要……干脆就不找了。”
“世间哪里有如此纯白的生命？你这样子，干脆自己养个神境算了。”
“？哪来的神境给我养”
此话一出，系统化身不禁眉头一皱
“你还真想养！？”
夜晨打了个哈哈
“我也是说说而已，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不是吗？”
“啊对对对，不要紧。如果她们真不等你想明白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后悔吧”
“凡事经由我手，我从不后悔。”
“所以你在缅怀过去，还是缅怀过去的某个人？”
他想了想，才说道
“是人，不过现在应该不算是人了。”
女孩猜得出夜晨和那个登顶神境的先行者有些故事，可它是个系统，它能怎么办？不过身为朋友，它还是安慰道
“其实她不一定就是放弃了，我记得她最后好像还哭了。说明应该记得一些事。”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呢”
“那你就当没有吧。”
夜晨似笑非笑。
又叹了一口气，看向女孩，目光在脸和胸前停留片刻，都把系统看得有点紧张了。
“我靠，你不会要对我下手吧？先说好，不能太那啥。”
“我不至于如此饥渴。
只是觉得你这身行头还挺好看，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熊熊小了点。”
系统一脸黑线
“这……也不小了吧，随便捏的形象，差不多得了。
我记得好像你是不能改变外貌形象的，宇宙高级规律是不是把你的意识锁住了？”
“倒不是不能改变，而是不能长期维持新的形态。无论我现在变丑变帅，最后一校正，都会给我整回原来的样子。
感觉我特么就像个参考系的原点，其实实际上也是，那什么融合起源点。
整个宇宙那么大，生灵不知几何数，偏偏这口锅就砸我头上了……”
“起源点肯定要取衡态意识，其他人他们配吗？反正当时你最接近衡了，不选你选谁。
再说了，那么多生灵想要还没有呢。”
……
夜晨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还是宇宙意志会算啊，知道他既不会过分纵欲放肆，也不会极端禁欲。
啧，很好，全算进去了。
不过这选择也是他的选择，正是因为他的选择，从而导致他被选择。
夹杂雨声，传来几分他人的嬉笑
“你在笑什么？”
“刚刚那有对中二病情侣，扯什么宇宙，什么衡……这些年轻人就是爱幻想，不切实际，真的笑死我了。”
另一个人深感好奇，连忙问道
“在哪？我也看看”
“就在后面，那把黑白配色的伞下 ，一男一女”
边走边笑的那个中年混混正想回头一指，却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巴。
嘴里满是湿润的青草和黄泥，但这对他这个出过社会的人来说没什么，关键是他用屯了六个月钱从黑市买的外国精英高端旗舰版平果手机，入水黑屏了……
空旷的湖边草地上，传来混混的怒嚎
“啊啊啊！额滴圣剑！我刚买的新机啊！”
这下轮到系统笑了，她看向夜晨
“是不是你做的？”
夜晨果断摇摇头
“当然是他自己摔的，你可别诽谤我”
“秩序在恢复，路人也多起来了。
咱以后聊天还是开屏蔽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的”
……
傍晚时分，夜晨独自走在江港的街道上，看着由章鱼尸体改造成的建筑群，忽然眉头一皱。
有两个神境想来到地球，不过登录口被他改到325万光年外的铁熊星系去了。
看到眼前的形似SB的大型星系，黑色衣服的小女孩顿时苦着脸
“啊，我怎么又传送错了？”
“不是你传错了，是有别的神境修改了我们的终点。”
“那应该就是他了，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揍他。”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地球的位置了。”
蓝衣女子自信的笑了笑，下一秒却不禁笑容凝固，对方好像是近意识神境……于是便问道
“幺妹啊，你怎么跟对方起冲突了？”
“啊，我就是过去看看，没想到那里有着很严重的规律束缚，然后就被他一顿胖揍了……呜呜呜”
闻言，蓝衣女子脸冒黑线，
“你私闯别人家领域，不纯纯找打吗？不过咱们也不能弱了气势，还好我也是半步意识神境，咱现在还多一个神境，优势在我！”
“嗯，赶紧过去吧”
这时，夜晨出现了。
“二位不用过去了，我来了。”
果然是这货，黑衣小女孩厉声质问道
“大坏蛋，你还记得我吗？”
夜晨蚌埠住了，他可不记得和这么个小女孩有过联系，气息倒是似曾相识。
“略有印象，小妹妹你哪位？”
“可恶！”
一旁的蓝衣女子：……
经过梳理交流，夜晨想起来了。原来是当初那个意识集合体。合着这是带家长过来找场子？
同为半步意识神境，夜晨和蓝衣女子一时难分胜负。到时候被小女孩偷家就麻烦了
“当初确实是我有点过了，你想怎么样？打我一顿消消气吗？来吧，随便打”
“……”
一番激战后，夜晨鼻青脸肿的，这应该是自他半步意识神境后，看起来最为狼狈的一次。
不过小女孩打得不痛不痒，只能说是皮外伤。而小女孩已经洋洋得意，大仇得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自己。
同境界的蓝衣女子知道夜晨让步了，也没有得寸进尺。思索片刻，她决定给送给夜晨一个消息。
“诶，那个，我提醒你一下。这小家伙的监护者是意识神境。用你们的话来说，监护者很护短，所以一个对立世界正在接近地球，大概后天到达。
虽然对你影响不大，但它也无法被你瓦解，如果那个星球意识不理会的话，你还是做好人类灭绝的心理准备吧。”
“嗯，谢谢。”
暗中沟通结束后，蓝衣女子拎起黑衣小女孩就消失了。
……
神境之间互有联系很正常。
对立世界。夜晨知道这东西。它是意识神境常用的手段，也称对立湮灭规律。
作为规律武器的一种，它的运行逻辑可以理解为1+(-1)=0。
原本存在的事物对立，然后中和，统一，最后成为一个事物，那先前的两种事物就都不存在了。
打个比方：好人，坏人对立；杀死一个好人，就没掉一个坏人，反之亦然；就这样互相厮杀，直到剩下一好一坏，这时候无论谁死，就都会死。
什么，结合？在规律下，他们必须要决一死战。
这是十分很无厘头的武器，这就是规律，就像你没法左脚踩右脚上天一样不讲道理。
规律武器，单凭人类不可能扛过去的。真是多灾多难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