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团长毫不迟疑,立即说:“有一支‘水连珠’,我校准过。”唤一声:“小马!拿‘水连珠’来!”
小马应声而动。
申强接过“水连珠”步枪来。
枪身凉凉,枪托温温,握到手里,一种熟悉的感觉令人惬意无比。
申强手臂抬起,将枪一顺,对向山下远远篝火光亮。
枪托抵住肩窝。略微调整,黑黑的准星在标尺板照门的缺口亮处闪现,稳住不动----他把枪缩回来,轻拉枪机向后一小段,再轻轻送回枪机。他忍不住赞一句:“好枪!”又接过一条子弹带,搭在肩上。
这“水连珠”一在手,申强只觉精神振奋,头脑清醒!
他开始布置突围。
“突出去的路线在崖后,主要沿我们带来的绳子下落,下攀绳索已经在崖后固定隐蔽好了,现有两条,是我们上来时候乘天还亮顺便弄好的,可以同时使用。
------重伤员,必须采用土吊篮和另一弟兄同时下落的办法——离崖底不远的撤退路上,有个岔路口,走出去一里之外有个山洞,重伤员弟兄们可以暂时藏在里面,那洞口隐密而且易守难攻,留几个弟兄把住洞口就成——敌人若找到,想进攻,要花些时间。只需一段时间,咱们红军救援大军必将赶到!
----现在需要收集团里能找到的更多绳索,绑腿也成,越多越好,可以再连成长绳使用。
----崖头高,当中有两块巨石,可以当平台-----就这样。
三位没有不同意见?
开始行动准备!”
申强将大手伸出,掌心向上。这是洎江手枪队弟兄们渐次养成的“准备战斗”习惯表达。
相团长和两位营长都把手放了上来,都觉心气儿足了许多!
两位营长走了。相团长看看申强,说:“老申你还在想什么?”
其实,他从申强要一支好步枪之后,已经隐隐猜到了一点,只是还不确定。
申强说:“那狗日的叛徒黄大钟,应该已经到了这山下吧?”
相团长牙痒痒地:“老子看他已经到了。这狗日的!”
这时候,就听远远的山下,有人喊的声音飘上来。太远,听不清。
申强和老相互相看看,眼神意思一样:“再等等听听。”
他俩摸黑寻亮向下走了几十公尺,看到各个大石头后面,树丛后面,独立团的弟兄们都在紧张地作突围撤退准备。
山下的喊声大了些,看来喊话的敌人走近了些。
大约在靠得最近的篝火处叫喊,好像还用上了传声筒什么的土玩意儿,喊声呜呜的。
相团长脸色一变,他听出来喊话的人是谁了。
他向申强苦笑了一下:“老申,老子算是养了头狼。
现在带了恶狼群,咬死了咱们几百弟兄,他妈的,就是这小子!”
申强已经在凝神听那喊声,他目光闪动,显是边听边考虑如何行动。
“-----相团长!是我啊,我是您的老部下黄大钟啊!是我!
团长啊,您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就是在国民革命军长官面前,我也一直替您说好话。
这边长官说了,只要您带队投降,这个,啊,投诚!投诚!放下武器下山,这边给您的位置,以后绝不会低于一个团长!
相团长,您一定听见现在我黄大钟的喊话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