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从十一点四十走到一点三十多,满地是土没有水泥地,里面就两栋楼,一栋是教学楼还有一栋是食堂,很矮,屋顶是用铁皮做的,下雨天,水击打铁皮的声音给孩子们伴奏,少肉少油的饭菜吃得一点不剩,学校杜绝浪费,老师开会都是在食堂的,油污的木长桌上盖上一破白布,一人一杯白开水便可开始了。
踏着大自然的泥土走到铁大门前,头靠到两根铁棍上,眼睛不停的打转希望能看到小芳他们给自己开个小门,可她不知朋友们这时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小妮看看两米的高墙把知识的楼房给挡的只剩天空。办法想尽却只能无助的坐在墙边,委屈的嘟着小嘴。
将军!小妮随着声音走去,大门边的小小屋里,刚好可坐两大人,挤挤的还要放一桌子下棋,我再将军,又是刚刚那声音,小妮复读着看到进去的希望,将军将军。
小小屋里两个大爷相继望向小窗户,不见个人影,小妮抬头看了看小窗户便知道都是海拔的错,再高喊两声,将军,双炮将军,爷爷时常自言自语或跟小妮说些下棋的话术这时有用武之地了。
不久,走来一大爷低头看小妮的说,打城里来的?,小妮说,是的,你怎么知道,大爷说,为什么这么晚来,小妮说,爷爷叫我吃饭的,我也没办法,大爷看小妮一会就把大门锁给打开啦,小妮用实话无意的骗大爷打开门。
小妮走进来停在门口望着教学楼,像是自己真的来上学一样,对大爷来了一句,谢谢老师,大爷犹豫了一会说,哈,我都退休啦,快进去吧,我要锁门,小妮跑上教学楼,大爷疑惑道,这个年纪应该在一楼才对,后有露出微微的笑容。
满屋朗朗少年齐读课文声音朗朗,小妮踮脚在窗外看着,没人注意她,等学子们静下来,小妮怕被发现影响他们学习掉头就走,前方站着三位偷偷讲话的学生。
你们不去上课嘛,小妮走去和他们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站她旁边的男生说【都是男生】妳不也没上课嘛,看样子妳是低年级的,怎么上来了?小妮不回答问题的说,你们上几年级。中间的男生说,龙头班,一看妳就是菜鸟班。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个班嘛,小妮小脑袋满满的疑惑的说,龙头班肯定很厉害吧。三个男生有些得意的说,那是,我们横着走的。
龙头班是六年级,还有麒麟班,虎兽班,大蛇班,狼狗班,这都是一些成绩不好调皮捣蛋或爱看武侠小说的龙头班取名的。
一二三,龙头们头发上变白一小片,教室里的老师指着男孩的背后说,给我站好,下课来办公室。
小妮盯着地上的粉笔,我去捡老师会不会发现,望望把自己挡死的墙放下担心去捡粉笔,在地上轻轻一划就是一道白印,让她眼前一亮,连忙一笔一划的写下“小呢”两字,对前面的龙头说,这是我的名字“小呢”。
中间那龙头笑着说,小呢,妳全名叫什么,小妮思考的在地上写下,“何小呢”三字,中间那龙头继续说,妳肯定不叫这名,虽然女孩们都叫小妮,但是女字旁的,妳这菜鸟有望当菜鸟王,这话引得左右两龙头哈哈大笑。又是一二三,又是头发上一小片白,三人的脸上虽有些难看却不敢吭声,老师又指着他们的背说,明天叫家人来,我带过这么多学生就你们不同凡响!
小妮边笑边捡地上的粉笔,像是金钱般捡的如此心切生怕有人抢去一毛一角,把粉笔放进口袋里,望看三位面露不满的龙头。
我们挨打,妳得好处,要不是我们爷们不打女人,早给她一记脸蛋麻麻辣辣了。
小妮看出他们的不开心的说,你们是龙头嘛,不跟地头蛇一般见识,好龙不斗地方蛇,这话捧的龙头们飘然舒适,脸上尽显邢道荣之傲气。
小妮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让老邢们有些羡慕。
一面走来一位男老师,老邢们直直腰杆子,男老师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三没事做就跟我去担粪,小妮望着男老师打补丁的屁股位置的裤子,偷笑起来。
男老师敲敲门对讲课的老师说,这三个人我带去劳动劳动,老师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反应。
正要下楼梯,一个老邢说,老师,地上还坐着一位把她也叫上吧,其他两位也随声赞同,男老师看看的说,小妮子很少有不读书的,你们班的?老邢赶紧说,不是,是我表妹,她在家劳动惯了,不然她动她屁股痒。
男老师撸起裤子双手抓住水泥板,推一下动一下,三邢拿三桶,小妮记起了这熟悉的气味,上前往下看一眼确定是粪。
男老师就问她,妳知道这最大的用处是什么嘛,上次这东西把自己搞的差点送给河神爷。
小妮想想就后怕往后退几步才说,这是浇在菜上的,男老师哈哈的笑起来就说,我们要吃饭菜把不要的排出体外,给蔬菜们加餐让它们快些长大好到我们的嘴里,这真是大自然的循环。老邢们没听懂,小妮也哈哈大笑起来。
放学时小妮总算看到龙蛋啦,咦,妳怎么来啦,也上这上学啦?
龙蛋走到人流较少的地方小妮跟去后说,没看到小芳百合他们?
龙蛋说,百合收拾个书包就跟个妹子一样磨磨唧唧的半天不见好,旺财没来上学啦,妳的好姐妹刘芳被老师留下来了,应该是没写作业吧,龙蛋凑近一闻大声说,妳玩屎啦?小妮皱皱眉的说,给菜加餐呢。
龙蛋等到百合要小妮一起走,小妮想和好姐妹一起走就拒绝了。
趁大门还没关,小妮偷摸进去,在二楼办公室看到小芳一人站在桌前抄课文,小妮见无人走进来说,小芳妳怎么还不回去,小芳疑惑一会,小妮?小妮走到小芳的身边看本子上小芳的字迹说,妳在写作业呀,小芳说,唉,哪有呀,老师罚抄,小妮说,没事我等妳,小芳后悔的说,早知道选打手板的,长痛不如短痛,小妮说,快写吧,我等妳,小妮坐在老师椅子上,小芳说,小妮我的好姐妹,帮我去看老师有没有来,让我也坐着写,我都站了好一会了。
小妮站在外面时不时就问小芳写完没,就像男票问女票妳还要多久出门一样。
这时老师来啦,小妮敲敲木门,小芳站好,老师走过,小妮低头说,老师好,老师对小妮说,妳怎么还没回去,小妮说,我等朋友。
老师坐下,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妳站的累嘛?小芳说,老师,我不累,老师说,那妳就再站会,小妮走进来说,老师,天色晚了,再不走就只能住这里啦。
路上就只剩两姐妹,小妮说,把书包给我背吧,小芳闻到那粪味就说,不用,快些走,别让大人担心,两人加快脚步了一会。
小妮说,老师为什么要妳抄课文,小芳说,作业本忘拿呗,妳怎么跑学校来啦,小妮说,我想读书我爷爷不让就来看看,妳读书要多少钱了,小芳说,要七百一学期,不过书本都是别人手里拿过好几次的,好像七百块教的是饭钱,我听别人说的,不过也挺贵,等于我爸爸在城里打四五天的工钱,小妮点点头,脑袋里想从哪搞来七百块呢?
忙完爷爷安排的事后,小妮时时刻刻关注着爷爷的一举一动想知道钱藏在那,眼睛丝毫不离开爷爷。
爷爷拿个盆走到屋后大树下去拉屎,小妮也跟去,警察抓坏人可轮流休息,小妮一个人盯着不敢放松,爷爷随手从野草上扯下一把叶子,拉不出来,用火柴点支自制的无屁股的烟,抽几口,臭臭长长的排泄物自然而然的冒着气热热乎乎的落地。
小妮盯的好,有几分当特工的料,爷爷这时才发现她就说,妳干嘛,是不是找抽,小妮说,爷爷,我想上学只要七百块不贵的,你上城里打四五天工就赚回来了,爷爷把烟抽完扔地上用痰把烟灭掉擦完屁股赶紧提起裤子后又蹲下说,妳过来我给钱妳,小妮走过去伸出手说,谢谢爷爷,我就知道爷爷对我……这重量这质感,啊,小妮大叫一声,把手上的排泄物甩到爷爷哈哈大笑的脸上和嘴巴里,爷爷脸色大变扔掉手里的屎盆子。
小妮跑为上策,爷爷洗把脸并不着急追,反正妳这败家娘们迟早要回来,到时候把她扔粪缸里去打滚。
晚上小妮乖乖的走进衙门地府,爷爷正坐凳上啃着馒头见她现在敢回来正欲要提起她往粪缸里扔,小妮扑哧跪下让爷爷停下脚步的说,爷爷,我不读书了没那念头啦。
不读书是不可能的,燃眉之急先解决。
爷爷坐回凳子上继续吃馒头,小妮见阴转晴起身望着桌上的一碗馒头说,爷爷,我还没吃饭肚子饿饿的,爷爷说,妳去给我到杯水就拿个馒头吃。
小妮手里拿根狗尾巴草她给它取名毛毛草,双手左右摆着,脚走一下跳一下逛着菜园子。
嘿,妮子扭秧歌,小妮随声音看去,见一位老奶奶头上围着一块毛巾弯腰捡地上刚挖拔出来的红薯,小妮问,什么歌,我没唱歌呢。
是舞蹈呢。
老奶奶微笑间露出并不相拥的牙齿,脸的大部分都被深深的长长的皱纹影响着,咋一看老奶奶的笑容像一个无邪的小屁孩,老奶奶继续说,看妳扭的有点像样,就想到当年扭秧歌的我们。
小妮痴痴的说,那妳能教我嘛,老奶奶锤锤月牙腰的说,站都站不麻利了,教不了,现在的人都不扭秧歌,小妮问,那现在的人都干嘛。
老奶奶没有正面回答,现在的日子好过,我们那时不劳动就没饭吃,小妮又问,哎,奶奶妳也拿这里的红薯呀。
什么,老奶奶质问的说,妳还看见谁拿了,老实这里少一点哪里少一点的。
哈哈这回真是小偷瞎聊天聊到公安局大门口了得赶紧圆。小妮不急不慢的说,我看到过一个没几根眉毛,鼻子嘴巴小小的,留着中分头的坏人拿过几次。
老奶奶问,妳可知道是那家的扒手,小妮说,我不知道,我只看到过几次但不知道是谁。
其实这位口述的扒手就是她老暴老暴的父亲。
唉,老奶奶叹气的说,我也不追究,人老子女不在身边闹不得,给妳几个拿回去烤着吃,小妮手想接脑袋不允许把双手放在背后就说,我家里有很多,妳要酸菜嘛,我家也有很多,我去给妳拿一些。
不用,老奶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年纪大吃不了太酸的东西。
那我家还有萝卜和小米,奶奶妳要不要。
不用不用。
这事让小妮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真想打爷爷小脑袋一下,再偷就让警察叔叔来抓他。
电影大结局:脚瘫男孩带着紫色框的墨镜,台下安静的等灯光打向他,激情的用“洁白”的十指击打那上下交融的黑白键各,使不同的音符交融成一体,安静过后是热烈,观众们起身鼓掌,有的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男孩转过身面向观众坐着,声音可以传达真实的感情。
男孩听观众们高喊自己的名字,有得还说,我爱你,我要嫁给你,男孩止不住笑容在脸上绽放。
男孩摘下墨镜,观众们便知道偶像要讲说啦,热烈过后是安静,摸到钢琴上的麦克风。
喂,大家晚上好,我想现在有一束独属于我的光照在我的身上,可我看不到也无法感受,但我的心中有一束光始终为我照耀,所有的坏东西都没能破坏它的纯洁美好......
所有的坏东西都没能破坏它的纯洁美好,小妮总是与男孩同时说出台词,不过小妮稍快一些,电影下一秒说什么做什么,小妮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了。
今天看电影的人不多不少,有的就是来这找熟人聊天的,或者小妮旁边的一个十几岁出头的胖小伙正悬梁昏昏要睡。
小妮轻轻的拍拍他的肥臂没反应,胖小伙来一出堤坝漏水,小妮心想,他肯定梦到吃大鱼大肉啦。
见人走的差不多,小妮较重的拍打胖小伙的肥臂还是没反应,这时胖小伙快要倒在土地床上,小妮见情况紧急走到他前面要打他嘴巴子,不料下降的太快,天上掉下来个猪哥哥,小妮被压的动不得喘气都有点麻烦,却见胖小伙还在睡,小妮有点来火,对着肥美的手臂来上一口。
啊,胖小伙疼的大叫的醒来给小妮一嘴巴子,妳干嘛!
你睡觉把我压下面啦,小妮更老火了好心却被胖子来了一大比兜子。
你不醒,我要被你压死。
胖小伙摸摸后脑脸上表现出不好意思嘴上也说不好意思,小妮说,没关系,我们快走吧,大部队都不见了,胖小伙一脸惊讶的看看四周无一人的说,啊,就我们俩。
胖小伙拿出手电筒的说,没事,我有它,黑暗的公敌。
两胆小鬼紧紧贴在一起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两人第一时间不是跑而是紧紧抱在一起,把光打向那有动静的地方,仿佛怕的东西都怕光一样,见没事再互相安慰一下。
嗷呜~两人四目相对,胖小伙说,有狼,小妮心想,这不废话嘛!小妮说,怎么办,跑吧。胖小伙拉住她的手说,跑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小妮又心想,什么敌什么我啊,我们对它们来说是活动的小鲜肉。
小妮正要发话,胖小伙抢先说,妳见过恶狗嘛,妳越跑它越追,狼和狗本是一家亲,我们不动它就不敢追啦,小妮说,也没见它追,我们走吧,胖小伙有些得意的说,我就说嘛,妳不跑它就不会追,小妮说,它没追呀,胖小伙说,我们也没跑呀,这话给小妮整的小脑袋转的有些断路了。
刚走几步,又嗷呜嗷呜的来杀滴,两人又停住。
小妮说,这下我们跑吧,胖小伙没回答就是拉住小妮的手,是生是死反正都得一起的决心,前方被手电筒照着的草地上一瞬间露出一只吓人的脚趾。
小妮见前方咋黑啦,灵活的小胖子正狂奔着,???不是说好一起的嘛。
小妮也不敢落后追赶着,胖小伙大叫道,小妮子妳快跑,狼要吃人啦,小妮也大叫道,要吃也是先吃你,你肉多都稀罕你,胖小伙不见说话一下子跑到老前方去了,小妮这下慌了,完啦完啦,这胖子早知不管他让他睡到大天亮的。
只见一阵威风飞过,小妮没反应的继续跑。
啊,啊,啊,救命啊,救我啊,小妮听到胖小伙的喊救没想什么就奔那去了,从不停乱晃动的手电筒光想到胖小伙要死啦就不能不管,快跑到时小妮停住向着空气打出两记直拳才鼓起勇气迈向前。
一看傻眼了,一个长头发的光着屁股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坐在胖小伙的身上,用长长厚厚的指甲不停的抓挠,胖子扯住他的头发用手不停的打他的头,小妮不知怎么的竟大叫起来,吓得两人看去,光屁股的见胖子来救兵了,头使劲一甩不管胖子扯掉多少根头发的跑走了。
小妮把胖小伙扶坐着,见胖小伙的脖子上的抓痕不停的流着血,脸上的抓痕也是红长长的一道道,但没脖子上的严重,小妮说,你还走的动嘛,胖小伙喘气的说,我只是听说没想到是真的,狼人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