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游荡了一个多小时的孔逸杰转回了宿舍,他的4个崽子们已经在桌子前各干各的了。
孔逸杰的室友都住在在省内,而且都离学校不是很远,最偏远的一个是在省会城市附近,据本人所说,他每次回校或者回家都得在车上度过难忘的4小时,所以他经常会收到已经到家到家的父亲们的亲切问候。
李程明,一个几乎整天都在床上和手机度过的死肥宅,中等个子,他的爱好无非就是玩玩手游、主机游戏,偶尔和宿舍里情感经历最为丰富海龙斗嘴。因为他常年不上桌,所以抱着“空着也是空着”的心态,他的椅子上经常堆满了全寝的外套和裤子。
“峰哥,帮我把老李椅子上的衣服拿一下,刚洗完澡,外面齁冷了。”
“没空,刚开,逸杰回来了,让他拿一下得了。”
刚刚坐下的孔逸杰看着从卫生间里探出半裸上身还冒着热气黄色人影,愣愣出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块布盖住了脑袋。
“淦……”
孔逸杰把黑布扯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嘿嘿笑笑的姚胖子一眼,一把将衣服朝着朦胧的黄色形体丢了过去。
“扔的阔以。”
没理会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物体,转身打开自己的电脑。
整个宿舍六个人,除了姚凯峰,孔逸杰,李程明这些我们已经介绍过了。刚刚那个洗完澡的叫刘万鹏,宿舍里的都叫他大鹏,明明是个南方人,说话却总是操着满嘴的北方大碴子味。听他说是因为他爸总是南南北北的跑,有些地方的口音形成了习惯,改不过来,家里交流的时候,把这味道也带过来了。
坐在孔逸杰右手边噼里啪啦按键盘的一个白净小男生叫章景鸿是这个宿舍的寝室长,一头精悍短发,白白净净,个子不高,说话的声音也比较细。
在孔逸杰眼里章锦鸿这小子就是个闷骚的网瘾少年,有一次他瞄了一眼这小子的steam……好家伙100个G的游戏,密密麻麻放在列表里。孔逸杰比较乐意看他玩电脑,左手手指就像触电一样噼里啪啦,这散热器就跟个吹风机似的。不过最近他收敛了,因为有一台电脑已经被他弄报废了。
“对了,海龙呢,刚回来就没人了?”
刚回到宿舍好奇为什么只有四个人的孔逸杰看着自己右手边最靠里的位置说道。
一阵沉默…
“准是找他女朋友去了吧,几个月不见的,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嘛~”
说话的是躺在床上李程明的,其他人的八卦事这家伙是一点也不关心,可只要和海龙有关……他比谁都精神。
李程明撩开挂在床上的帘子,把头探的老长老长,一撮小胡须说话间一动一动,刚刚理过头发的脑袋就好像一颗芋艿头。
“走之前说什么,女朋友给他买的篮球寄到学校了,去拿来试试手感。”
“终究女人是手足,兄弟如衣服~丢下我们这几个老父亲,找儿媳妇去了,啧啧啧。”
一聊到他人的情感生活,所有的人都生龙活虎了,说着没羞没臊的话,打屁聊天。
…………
在学校的时间似乎比在家里的过的快,估摸算一下,距离吃完晚饭已经3小时了。
孔逸杰回头看了看身后地上堆着各色各样的外卖包装,放下手机站起来,踢了踢与自己鞋子过于亲密的纸盒,朝着卫生间走去。
很简陋的卫生间,一面大镜子正对着自己进门就可以看见,蹲坑式,很久没有使用的洗脸台微微有些泛黄。孔逸杰看着镜子里那个见了二十多年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洗漱。
天黑的很彻底了,黑布一样的天上没有亮亮的星星,一颗也没有。
摸了摸鼻子吸了口已经微微有些浑浊的空气,孔逸杰觉得和小时候的世界差别越来越大了。没有了抬头就能看到星星的夜晚,天气也渐渐开始变化无常。刚刚看到新闻说在这附近的一片海域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填海工作,马上就能进行下一步工作。这填填那挖挖,不知道再过个几十年,是不是连这个国家的版图都要变了。
10点,海龙回来了。
他进门的声音很大,右手随意地把外套放老李椅子上,露出里面一件8号白色球衣,下身穿着灰色束脚运动裤,脚上一双欧文5的球鞋,顶着一头棕色的头发,长长的刘海盖下来几乎遮住了半只眼睛,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方形的脸颊微微带些许痞气。
小心翼翼的把夹在左臂下的篮球放到桌子底下,坐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往桌上一扔,随即开始嚷嚷“走起走起,上号上号!”
这句话在宿舍里挺有共鸣的,正好大家闲着没事,追剧的追剧,聊天的聊天
孔逸杰睡在上铺,他膝盖上放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播放着昨晚没有放完的电影。他不是很喜欢和他们开黑,虽然有一段时间里,自己是整个宿舍玩的最嗨的,嗓门也很大,是那种人头靠抢,输出靠吼的一类人。
但是对于宿舍里的组团开黑兴趣不大,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实力太菜,每次输了的时候,自己绝对是拖后腿的那个,赢了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多大作用;这第二方面是因为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游戏,不太自在。
听着下铺他们的游戏声和叫喊声,孔逸杰默默合上了电脑,戴上耳机,躺进被窝。
在家里的时候孔爸孔妈会定点催促自己上床睡觉,从小都是乖宝宝的孔逸杰无力抗拒,因此每当该是他这个年纪段夜生活上线的时候,床却成为了他可靠的伴侣,有时侯躺在床上看部电影都能把自己看的睡着。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渐渐步入老龄。有一天也会自己和爷爷奶奶一样七点的睡眠五点的晨起。
耳机里放着下载好的相声,或者是循环了一个暑假的歌单,都是些几个月之前的老歌和已经循环了无数遍的经典相声。说是与时俱进,但他接受一首歌的时间往往要比别人慢上几个月;说他过时,他喜欢听七八十年代的老歌………人总是这么矛盾。
外界的吵闹声逐渐远去,就连耳机里的声音也渐渐暗淡下去。
孔逸杰睡着了,他偶尔听见了有人在呼唤自己,但沉重的眼皮却丝毫抬不起来,只是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方向吃力的张张嘴,费力的吐出两个字:“别闹~”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与朦胧……可是好死不死的,今晚,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