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究竟去哪里了?”沈羨礼一拳一拳地打向大树,发泄着怒火。
(大树:我招你惹你了Ծ‸Ծ)
“小子,跟着本魔的指引。”
沈羨礼瞪大双眼,他心里十分担心,“不会吧?我精神分裂了?”
他的脑海里又传出了声音,“臭小子,你好得很呢。”
沈羨礼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线,他愣了愣,揉了揉眼晴,“产生幻觉了?”
“还不快跟着走!”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不耐烦。
魔骨里的血凝天托着腮帮子,“小孩子也太难带了,怎么小白脸还没醒啊?!”
“哦哦。”沈羨礼连连点头,“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我也就只有这一条命。”
他跟着黑线穿过丛林,又走了一个时辰,到达了一个围满人的峡谷外面。
这时,黑线陡然消失了。
“前辈,我师父在里面?”沈羨礼小声地问道,生怕这个更年期的男人生气。
“嗯……”
“多谢前辈。”他马不停蹄地冲了进去,一进到里面,发现这群人好像是在看热闹。
“好!”
“太棒了,邪不压正。”
“卫前辈,太给咱们正派长脸了。”
欢呼喝彩声不绝于耳,沈羨礼废了老大的劲才挤进去。
“师父……”沈羨礼终于看见了师父。
此时,他的师父正躺在地上,满是鲜血,生死不知。
对面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佩剑。
“师父!”他大喊一声,冲到师父的身边,跪在地上,缓缓地将手指放到师父的脖颈处,没有脉搏了。
沈羨礼的眼眶微红,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浑身颤抖,无尽的黑暗笼罩在他的身上,他想要逃离这场噩梦,是的,他一定是在做梦,师父不会离开他的。
“师父……你不会有事的!”他将沈飞使劲地拉到怀里,手忙脚乱地掏出怀里的疗伤药,将丹药塞到师父的嘴里,“师父,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泪水落到地上,仿佛画出了一团一团的花朵。
“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是沈飞唯一的弟子,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师父,我不才是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吗?”他的内心充满着疑问。
围观群众也吃明白了瓜。
“打了老的,来了一个小的。”一个山羊胡老头摸了摸两撮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卫前辈,斩草除根啊。”
“不能放过小魔头!”
一时间,群情激愤。
“我看谁敢!”唐蝶走到沈羨礼的身边,将鞭子狠狠地抽到地上,地瞬间裂了一个大缝。
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噤若寒蝉。
“这就是魔教的四护法唐蝶。”
“恐怖如斯啊……”
“嘘,小心你的脑袋。”
唐蝶看向卫落光,将武器指向他,“大名鼎鼎的卫真君会对一个孩子出手吗?”
卫落光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唐蝶会这样问,他摇摇头,“不会,我跟沈飞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
“那就好。”唐蝶心想,要不然,凭她一人,可真挡不住卫落光这个战斗疯子。
魔教的其他护法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更别说帮助她保护沈羨礼。
“为什么不跟我说?!”沈羨礼直直地盯着唐蝶的眼晴。
“羨礼……我……抱歉,这是你师父的安排。”唐蝶有些心虚,眼神躲闪,最终侧过身,不去看他。
沈羨礼也不能去一个劲地追究别人的责任,这件事如果有一个罪魁祸首的话,那一定是他自己,“真蠢,什么都想不明白,看不出来,只觉得今天太阳真好。”
他语气哽咽道:“师父……太阳再也不会出来了,你也不会……醒过来了。”
沈羨礼放声大哭,“啊……啊……”
“羨礼,我们走吧,人已经走了,可我们还要活下去啊。”唐蝶出声安慰道,她想,等到羨礼再大点,就会知道,死亡才是生命的常态。
沈羨礼停止了哭声,他抹了抹眼泪,将师父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杀死他父亲的男人。
那人面容清冷俊逸,身姿挺拔,一枚玉簪束起漆黑如墨的长发,白衣胜雪,风姿卓绝,虽有一双好看的凤眸,内勾外翘,但目光冷冽,让人不敢直视,腰间挂着佩剑,剑柄为一条火凤图案,更添一分神秘贵气。
“我会报仇。”沈羨礼冷冷地说道,他知道说出这话,他会死,但是若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又怎么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独自生存。
他如果懦弱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唐蝶吓了一跳,她恨不能捂着沈羨礼的嘴,狠狠地踢他几下。
她悄悄地给白雪使了个眼色,白雪心领神会,她从魔教里走出来,到沈羨礼的身旁,拉起他的衣袖,“羨礼哥哥,我们走吧。”
沈羨礼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只是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这是父亲给他的衣服,不能弄脏了。”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卫落光突然对沈飞的徒弟产生了兴趣,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是再说一遍,或许你的人头,现在就会落地。”
“我会报仇。”沈羨礼这回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好像生怕卫落光听不懂。
“真狂啊!”
“这个臭小子死定了。”
众人小声地议论纷纷。
卫落光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来报仇的那一天。”
只要别先死了,他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个孩子身具魔骨,但无法修炼,就像在土匪窝里,身怀金子,早晚会被抢走,甚至被杀。
卫落光不太想让这个孩子死,他想看一看这个孩子究竟会怎么报仇,这很有趣……
魔教
沈羨礼呆呆地盯着师父的墓碑,仿佛此刻他才知道他内心选定的父亲离开自己了。
他突然回想起了,他刚刚穿越的时候,亲生父亲嫌弃的眼神,生身母亲的哀求声,师父的惊讶声,仙门与魔教的约定,魔骨……
“如果我真的有魔骨,为什么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他抬头仰望黑夜,自言自语道。
他好无助,凭他的天赋,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当然是因为你不仅只有一根魔骨了,气运守恒,总不能啥好处都让你这个小子占了吧。”血凝天暗自琢磨。
不过,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他还是决定开口,他害怕小白脸醒了之后,跟他闹,跟他翻脸。
“行了,臭小子,别伤春悲秋了,本魔给你抢个灵根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