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隐想了想,快步上前拉住了叶东楼和常在:“这情人河我熟悉得很,那人在这处不会有事。我们等有信回来,捉他现行。”
叶东楼和常在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章隐,觉得章隐既然这么说,那他对水中之人的安全应该是有把握的,于是二人便留在岸边,继续等着魏有信的出现。
魏有信很快在下游出现了,此时的他,已经换回了官服,寻了一个高处的大石,爬上去,跳入水中,朝着眼看就要沉入水中的少年游去。
可是魏有信游水的技术实在太差了,那少年沉入水下时,他才游了不到一半的距离。
常在急得对章隐说道:“章巡河,那人都沉下去了,我们还不去救吗?”
章隐转头对常在说道:“有信离他最近,就算我们下水去救,等我们游过去,有信也已经救起那人了。我们下不下水,结果都一样,不如就在这里等着有信救人上来,再去揭穿有信!”
常在皱着眉,粗粗地呼了口气,她看向叶东楼,发现叶东楼眉头紧锁,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她刚想要问问,叶东楼已经倏地蹿了出去,施展轻功,掠过水面,待到了那少年沉水之处,便一头扎入水中,往水底钻了下去。
正向这边游过来的魏有信,见到叶东楼钻入了水中,也一头钻入水下,不见了踪影。
水面恢复了平静,好像水下根本没有那三个人一般。常在盯着水面,紧张得心中怦怦乱跳。
“叶兄弟……”章隐欲言又止。
常在心中更加担心起来,不由望向章隐,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可是章隐偏偏闭了嘴,好像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一般。
如此一来,常在心中更加焦急起来,她大声问道:“章巡河,叶大哥也掉到水里去了!你作为巡河,还不快去救他!”
章隐瞥了常在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故意让常在着急一般,缓缓开口道:“情人河表面平静,水下却多暗流,在这里面救人,如果不熟悉水流,那就……实在很危险了。叶兄弟武功虽高,却也难敌大自然之水力,他能不能上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落水的时候,刚好赶上一阵乱流,此刻,我也不知道他被冲向何方了。只能再等一阵,他若能冒出水面,那我便去救他。”
这一番话,让常在整个心都扭在了一起。她用力跺了跺脚,狠狠地白了章隐一眼,施展轻功跃上河面。可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水去找叶东楼,索性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头钻入水底。
手握坎卦泪,常在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她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叶东楼。可是情人河河水并不十分清澈,能见度不高,她在水里胡乱找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
常在浮出水面,想看看叶东楼有没有冒出水面,却只见到魏有信拉着落水的少年,朝岸边游去,根本不见叶东楼的踪影。
“叶大哥!叶大哥!”常在急得大喊起来,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常在喊了半天,依然不见叶东楼,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常在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寻叶东楼,她失魂落魄地爬上了岸,呆呆地望着河面,心里面好像一下子空了。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这是叶东楼的声音,常在惊喜地转头看去,只见浑身湿淋淋的叶东楼正朝自己走来。
“叶大哥!你,你是活着的吧?”常在上下打量着叶东楼。
叶东楼微微笑着:“你看我是飘过来的吗?”
常在忙去看叶东楼的双脚。
落地的!
常在开心地一下子跳起来,朝着叶东楼跑过去,扑入叶东楼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叶东楼:“虽然湿湿的,但是这身子是暖的!是活着的!是活着的!叶大哥!你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你?”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叶东楼轻轻地拍了拍常在的后背:“水下突然来了一阵乱流,我竟然被冲到上游去了,我上了岸,便回头来找你,就看到你站在水边发着呆。”
“我找不到你,可吓死了!”常在有些生气地一把推开叶东楼,胡乱地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
“你哭成这样子,我也要吓死了!”叶东楼抿唇笑道,“不如,你收收眼泪,我们去看看章隐和魏有信。”
常在这才想起,自己跟叶东楼此次前来,是要让章隐揭发魏有信的。
二人朝不远处的章隐和魏有信走去。
此刻章隐正站在魏有信身边,看着魏有信折腾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年。
那少年面色青紫,口鼻满是血性泡沫,被魏有信翻来翻去,始终喘不出一口气来。
常在见状,忙施展轻功,几步来到魏有信跟前,一把拨开魏有信的手,拉过少年手腕,发现已无脉搏跳动,低头便想为其做心肺复苏。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姑娘家,这种事,应该让巡河差来做,于是又一把拉过魏有信,大声说道:“你对着他的嘴巴吹气!快!含一口新鲜空气,吹到他口里!”
魏有信茫然地看着常在,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吹气。常在见了忍不住骂道:“废物!闪开!”做好架势准备自己来。
叶东楼赶到,一把拉开常在,用内力将那少年腹中灌入的水推了出来,又运功催动少年身体血脉,想救醒少年。
可是半天过去了,叶东楼身上的衣衫都被运功时散发的热气烘干了,那少年还是毫无起色。
“没用了。他死了。”章隐微微眯着眼睛,抿着嘴角说道。
常在不死心,出拳用力砸向少年胸口,叶东楼收功拉住了常在的手臂,对着常在轻轻地摇了摇头。
常在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一个那么年轻的人,在她的监视下死去,她感觉自己有份害死了他,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愧疚之感。
叶东楼凝视着常在挂在腮边一颗一颗滴落的眼泪,微微蹙了蹙眉,猛地转头看向章隐。
章隐注意到叶东楼的目光,并没有理会叶东楼,而是突然向魏有信一步一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