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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书名:生如夏花 作者:止立言 本章字数:5160字 发布时间:2023-10-17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自从陈勇和李凡、黄刚、何礼三个人透露了自己的身世后,他们三个人对陈勇自强不息的精神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每个月老是伸手向家里要钱。虽然他们的家里都不差钱,但他们也想尝试一下自食其力的滋味。于是,他们也纷纷像陈勇一样开展了勤工俭学。李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了一份管理员的兼职,黄刚在学校饭堂里找了一份搞卫生的兼职,何礼学陈勇到外面当起了家教。虽然赚钱不多,但他们也实实体会了一番赚钱的艰辛和乐趣。

每天晚上熄灯睡觉前,他们几个都要向陈勇“汇报”工作。他们三个的汇报绘声绘色,让宿舍不时响起笑声。李凡说:“别看图书管理员的工作看似轻松,其实还是挺辛苦的。每天要扫地、拖地、抹桌子,还要把森林般的书一本本排好,简直要把我的老腰折断了。”黄刚笑道:“听人说,年轻人是没有腰的,你就别吹了。”李凡“骂”道:“你才没腰,那还不成废人了。”大家又哈哈地大笑起来。黄刚接着心有同感地说道:“刚才是开玩笑,其实,李凡你说得没错,你做图书管理员的确不容易,我做饭堂清洁工就更难了。每天洗上万只‘大饼’,洗完‘大饼’后还要搞饭堂的卫生,那活简直不是人干的。手脚都伸不直,腰都快断了。”何礼也感慨道:“钱可真的不是容易挣,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别看我帮人家补习好像很轻松,其实一样有许多难言之忍。有些孩子就是不爱学习。任你使出浑身解数,任你磨破嘴皮子,他照样还是油盐不进。拿了人家的钱,一点效果也没有,甚至还倒退,这种滋味可不好受,最主要还是心累。”最后,陈勇总是总结道:“革命尚没成功,同志还需努力。睡觉。”大家便在笑声中关灯睡觉。

在陈勇的影响下,他们都养成了勤于动手的生活习惯。他们的宿舍是打扫得最干净净的,床铺被子是整理得最整整齐齐的。因此,他们的宿舍常被作为示范宿舍供其他宿舍的同学来参观学习。他们几个在学习上呈现在你追我赶的良好竞争,因此,他们几个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他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团结得像一块钢板。

最近,李凡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歌唱大赛。他们几个便为李凡出谋划策,当起了军师。他们几个一起去找音乐老师,给李凡在唱腔上指点了几下。大师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立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李凡每天都要练歌,唱着起来便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则开始,李凡是关着门在宿舍练唱,可狮吼功还是震得全栋楼的同学都纷纷提出抗议。于是,他们便转移了阵地,把李凡带到外面的公园里练唱。有了公园这个平台,李凡就可以自由驰骋,任意发挥了。更让他们开心的是,在公园遇到许多热心肠的大爷大妈,他们还把自己的音响借给李凡用,还不时在唱腔、动作、表情等技艺上给予他指点,结果使他的歌唱水平突飞猛进。眼看着就要比赛了,他们还凑钱帮李凡置了一身行头。为了化装的事,他们还请来了班上最擅长化装的女孩子帮李凡化了一个装。结果李凡一登场便闪耀全场,像大明星似的引爆了全场的激情。最终李凡获得了歌唱大赛第一名。颁奖的那一刻,他们三个冲上舞台,为李凡送上了鲜花,四个人在舞台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最近一段时间,黄刚忽然变得有点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很少参与每天晚上例行的“工作汇报”,三言两语倒头便睡。陈勇他们觉得有点奇怪,便问道:“黄刚,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最近总是沉默是金?”刚开始,黄刚是吱吱唔唔,顾左右而言它。后来在大家的围追堵截下,他才敞开了心扉。他说道:“我单思了!”何礼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会害单思病?快说,看上了谁,我们帮你。”黄刚回答道:“我看上了班上的冯娟了。”李凡这个毒舌快嘴快舌地说道:“哦,原来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子,你的眼光还挺不错,冯娟可是我们的班花啊!”黄刚脸红耳赤地回答道:“连你也笑话我,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李凡换了一种口语道:“我刚才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介意。其实我看你们也挺般配的。看上了就大胆去追呗,有什么好单思的?”黄刚重燃希望之火,他问道:“你真的觉得我们般配吗?”李凡调侃道:“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黄刚又有点不自信地说道:“你油腔滑调,都不知道该信不信你。”何礼鼓励道:“看上了就追,管它般不般配。总比单思强多了。”黄刚道:“可我不知道怎样向她表白?我害怕被她当面拒绝。”李凡提议道:“你写一封情信,我们帮你交给她。”黄刚听了喜出望外:“好主意!兄弟们,全靠你们了!勇哥,你说行不行。”陈勇回答道:“我又没谈过恋爱,不过我看过五年级的女孩还写情信呢!你写好,我们可以帮你交给她。”在他们几个的鼓励下,黄刚挑灯奋战,足足写了一封几页纸的情信。当他带熊猫眼把信交到陈勇手上时,用郑重的口吻说道:“兄弟,靠你们了。”李凡又开玩说:“错,不是靠我们,而是靠你的信是否有魅力打动美女的心。”接过信,陈勇便对李凡和何礼说道:“你们谁去送信?”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指陈勇道:“当然是你!”陈勇有点犹豫地说:“主意是你们出的,却又我送信,恐怕不太妥当吧?”他们嬉皮笑脸地说道:“谁叫你是我们的大哥?”陈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陈勇从来没有过恋爱的经历,他对女同学始终抱着敬畏的心理,平时与女同学交流几句都脸红红,心慌慌,现在接了这个重任,他感到手上拿着的不是信,而是一个炸药包。但又不能失信于人,他只好咬紧牙关行动了。这天,他找了一个机会,看见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同学。于是,他像鼓足勇气走到冯娟身旁,拿出信放到她的面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这是黄刚让我交给你的信,你看看。”冯娟刚想问清楚,他就像风似的跑开了,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当他回到宿舍时,黄刚迫不及待地问道:“交了没有?”陈勇回答道:“交了!”“耶”他们几个不禁跳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黄刚就像快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整天坐卧不宁,寝食难安。他有时担心冯娟会把他拒之千里;有时又幻想着冯娟答应了,他们在一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要多幸福有多幸福。总之,他陷入了一种想入非非的状态。这段时间,不但对于刚来说是度日如年,而且对于陈勇他们来说也是痛苦的煎熬。每天晚上,黄刚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老是旧调重弹,反反复复唠叨着几个问题:“你们说冯娟会答应和我谈恋爱吗?如果她不答应,我不是很没面子?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消息?你真的把信送给了她吗?”他们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最后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他们只好带着耳机来睡觉。

这天晚上,黄刚满脸春风满面地进走进了宿舍,他大声宣布:“我恋爱了!”陈勇他们连忙问道:“她答应了?”黄刚得意地说:“是的,冯娟答应了!我脱单了,兄弟们加油啊!”陈勇他们连声表示祝贺。自从谈恋爱后,黄刚变得爱打扮了。他几乎每天都要换两三套衣服,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身上还喷了香水。本以为耳根会清静好几天,谁知他反而变本加厉,每天都要向他们汇报与冯娟的甜蜜爱情故事,迫得他们又再次使出了绝招。

可过了没多久,一天晚上,黄刚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宿舍,有气无力地宣布:“兄弟们,我失恋了。”原来,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冯娟便觉得两人性格合不太合适,于是提出了分手。黄刚听了无异于晴天霹雳,他苦苦地哀求冯娟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根据冯娟的要求改造自己的性格。可是冯娟非常决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李凡一听,那没正经的本性又来了:“黄兄,节哀顺变吧!”黄刚大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会不会说话,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陈勇连连忙出来打圆场:“凡,不要乱说话。”李凡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何礼摇头晃脑地安慰道:“黄兄,苏老夫子说过‘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黄刚说道:“这才有点像人话。你们三个陪我去喝酒,我要一醉解千愁。”陈勇制止道:“我不同意,小小失败就要借酒消愁,实在很不应该。想当年我也试过借酒消愁,但只会是酒入愁肠愁更愁。酒是穿肠毒药,并不真能解真愁。”李凡提议道:“酒就不必喝了,如果你想喝,我们陪你喝可乐喝个够,怎么样?”于是,他们果真买了几支可乐回来,直喝得天昏地暗,不停地上洗手间。本以为黄刚需要一段时间疗伤,他们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便每天陪着他,净找些好听的说话来哄着他。谁知过了几天,黄刚却兴高采烈地宣布:“兄弟们,我找到新目标了,而且为了提高成功率,这次我决定广撒网,同时给几个女孩子写情信,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当鸿雁传书。”话音刚落,陈勇他们便惊呼道:“花痴!”迅速作鸟兽散。

这天深夜,陈勇被一阵呻吟声惊醒,他连忙开灯寻声望去,原来呻吟声是由何礼发出来的。陈急忙走到何礼床前,揭开帐子一看。只见何礼像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肚子,面色惨白,满头大汗。陈勇急忙问题:“何礼,你怎么了?”何礼强忍着疼痛,用游丝般的声音回答:“我肚子疼得要命。”说完,又不停地呻吟。陈勇迅速摸了一下何礼的额头和手脚,发现像冰一样凉。他判断何礼得了急病,于是连忙叫醒了李凡和黄刚。他们一看何礼病情严重,决定马上送去医院。于是,陈勇背起何礼,他们两个在后面扶着,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赶。他们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打电话通知班主任,一边约好出租车。当他们气喘吁吁地来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他们连忙上车,出租车便风驰电掣地向医院驶去。何礼这时疼痛得很厉害,差不多进入昏迷的状态。陈勇他们一边不停地鼓励和安慰何礼,一边不停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过了二十多分钟,出租车终于来到了医院。陈勇立刻背起何礼便往急诊室跑去,他们两个也紧跟在后面帮忙搀扶着。急诊室的医生马上指挥陈勇把病人放在诊床上,立刻开始对病人进行救治。这时,陈勇才发现自己累得手脚发抖发软,全身大汗淋漓。

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判断何礼得的是肾结石。医生马上对他注射了药物,过了一段时间,疼痛才有所缓解。这时,陈勇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想立刻打电话通知何礼的家长,可考虑到三更半夜的,把他的父母吓着了可不好。经过与何礼商量,他们决定天亮后才通知家长。由于只是初步的判断,还需要天亮后作进一步的检查,于是,他们便一直在医院守候。累了,就在椅子上合合眼。

第二天,他们便背着何礼在医院里作了全身的检查,最后确诊何礼得的是肾盂内的多发结石。由于结石较多较大,医生认为微创手术效果不好,最好的方法是开放性手术治疗。但这样大的手术,必须要有亲人签字才能做。由于事关重大,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先由何礼打电话通知家长。何礼便打了电话通知他的父亲。刚开始,他的爸爸显得焦急万分,表示要马上乘飞机过来。于是,陈勇接过电话对何礼的爸爸说道:“叔叔,你不要急,这里有我们照看着。路途遥远,可要注意安全。”听了陈勇的话,何礼的爸爸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放下电话后,他们马上帮何礼办理了入院手续。安顿好何礼后,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学校。上完课后,帮何礼拿了些换洗的衣服,他们又来到了医院。

当天下午,何礼的爸爸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看到儿子得到了陈勇他们的精心照顾,才放下了心头大石。他握着陈勇他们的手连声表示衷心的感谢。何礼的爸爸与医生进行了详细的交谈,最终确定手术的时间和方案。由于何礼有几项指标还没有达到做手术的标准,因此,需要调养几天才能做手术。他的爸爸于是睡在医院里等着,陈勇他们则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便前来陪伴。

过了几天,何礼终于可以做手术了。在进入手术室之前,何勇感到有点紧张,陈勇他们握着何礼的手一起鼓励道:“加油,兄弟,我们等着你。”手术进行的时间较长,何礼的爸爸一直都忧心忡忡,在手术室门前转来转去,不停地望着时间和手术室的大门。陈勇他们便不停地给予安慰。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亮了,何礼被医生和护士推了出来。他们迅速围了过去,医生高兴地说道:“手术非常成功。”他们望着还在沉睡中的何礼,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何礼便进入康复期。由于何礼的爸爸是企业的职工,只有几天的假期,而何礼的则要十多天才能出院。他的爸爸本来打算请护工来照顾儿子。但陈勇他们说道:“叔叔,我们可以轮流照顾何礼,保证比护工还要好,你就放心回去工作吧!”在他们的反复劝说下,何礼的爸爸终于放弃了请护工的打算,把照顾儿子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临走前他对儿子千叮万嘱,同时对陈勇他们千恩万谢。

   何礼的爸爸走后,陈勇他们三人便进行了分工,上午陈勇、下午李凡、晚上黄刚。他们三班倒,日夜不停地轮流值班,实行无缝对接。他们每天都像照顾亲人一样细心地照顾何礼。他们一丝不苟地给何礼擦洗身体,不厌其烦地给何礼按摩肌肉,无微不至地给何礼端茶送药,毫无怨言地给何礼端屎倒尿。他们对何礼关怀备至的行为,连医生、护士以及同病房的病人、家属都赞不绝口。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何礼恢复得很快。出院那天,他们还在宿舍为何礼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庆祝他健康归队。当何礼吹灭庆祝蛋糕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他们四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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