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惊道:“杀了?你杀了那狗叛徒?”
秦富贵惨笑道:“你们说是叛徒,我们政府说是投诚人员,用上了也算是我们国民革命的战友——罢罢罢,跟你们说吧——那小子,姓门,被老子抓住的当天,就投了诚——就叛出了你们赤党。
他交代的人,十多个,抓住了九个,九个都不投降!
老子还没见过这样的。邱司令都没见过这样的。
哎,你们都是赤党,怎么不是跟这帮人一伙的?还是说小门,就是他!怎么样?没想到吧?”
周哥和金宝老板的表情显出,他俩极为震惊,互相看看,都轻声说:“小门?”显出不相信的表情。
秦富贵冷笑一声:“你们不相信?哼。你们以为,聪明伶俐,嘴上说得好听,性格也算倔强,就能当你们死硬赤党,刀放在脖子上脸不变色?
别做大梦了!国民政府是何等强大的力量,还有世界大强国支持,你们赤党,能跟我们国民党争江山?
我奉劝二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老子虽然杀了你们的不少人,不是没杀你们吗?
放了老子,老子保证你们,黄副科长变成周科长,周处长,金宝老板你的店铺一年里翻两番——”
金宝喝道:“少他妈的白费嘴皮子!你还没说完,那叛徒小门呢?在哪里?我们找到他问个明白,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秦富贵笑了,有些松快的样子,脑袋向一边扭一扭:“不就在那边吗?”
两个地下党人又一惊:“你杀了他?埋在河滩了?”
秦富贵说:“应该是说,直接埋在河滩里了。他如果不死,就不算杀了他。哈。”
他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周哥问道:“为什么?”
秦富贵说:“那小子,聪明过了头,立了点功,顶多算是将功折罪。他妈的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九个赤党脑袋的赏金一个一个算,加起来再翻一番,妈的,他以为他是谁?
老子先答应了他,一看这小子鬼头鬼脑,背地里还跟别人说,国民党也比赤党好不了,这天下以后还不知道是谁的。他要拿了钱走路,以后再也不跟老子政府合作。
这他妈的不是一后脑袋反骨是什么?老子当然不能容他,国民革命当然不能容他。老子就把他埋了。”
秦富贵说得理直气壮,口气上说杀人比杀鸡还轻松。
他的左右手臂已经分别受伤——就是没伤这时候也要忍住不动——他仅用两手手指在身后摸索手腕上的绳扣,点点解开着。手指头有些发麻,稍停一下,继续悄悄地解着----
一面偷偷解绳子,一面继续说话。
他必须多争取一些时间,“要是不等老子解开绳子,就把老子活埋了,那就真地糟透了----”
他见马灯光闪动中,两个地下党人听到他抛出的秘密时候,脸上现出些吃惊意外,知道他的实话起到了效果,便又加上了一句:“老子这也算替你们赤党除掉了一个叛徒。
你们不要不信,老子在城西的住所里,书房桌子后面暗抽屉里,有那小子写的东西。
老子怕以后政府有人问起来,专门留下的。妈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用场。”
他嘴上不停,手指头们在身后悄悄地也不停,“好,又解开了一个扣!”几乎绝望中点点挣扎出来,又多了一丝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