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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床,袁小莉还是穿着那身红色旗袍。我闻着她头发里散发的香水味,一团火从心中升起,一下通便全身。
“老公,怎么还不关灯呀?”袁小莉侧过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今晚没有月光,关了灯,我看不见你。”
“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吗?”袁小莉说,“别碰我,这新娘盘头我做了两个多小时呢。”
“我就是稍微摸一摸,你别介意。”说完,我就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这样呀,”袁小莉的脸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声音也温柔了许多,“我今天很累,今晚是我们的洞房……”
“我知道,我会轻拿轻放的。”
“你要干吗?”袁小莉推着我的胳膊,但力道很轻,我几乎没遇阻力就脱下了她的旗袍。
“你好坏呀,你——你抱紧我!”
我将她放平,轻柔地抚摸她那高耸诱人的乳房,贪婪地吮吸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蜷着腿,呼吸早已有些急促。我刚俯下身,她蓦地睁开眼,红着脸说:“耿,我还没试过在上面的感觉呢。”
“好啊,你上来吧。”我翻身躺下,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
“你真够坏的。”袁小莉扭捏了一阵,温柔地跨了上去。就在这时,“嘭”地一声,房门大开。
母亲端着一个黑色瓷盆走进来,瞥了我俩一眼,很自然地说:“还剩下半盆猪肉,我把它放到冰柜里。”
袁小莉愣了一下,像个兔子似的一下钻进被窝,又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我怀里,并用被子蒙了脑袋。
很快,母亲从里屋走出来,什么话都不说,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我很生气地说:“妈,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门呢?”
“怕什么,谁还没见过?”母亲白了我一眼,“谁让你们不关灯的,我以为你们还没睡呢。”
“妈,”我叹了口气,“往后晚上我们进了这个房间,你就不能再进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办不行吗?”
“行,早点休息吧。”母亲远远地指着我的鼻子,“记住了,男人必须在上面,你别坏了规矩!”
袁小莉猛地掀开被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甩了我一记耳光,“你为什么不关门?”
“冤枉啊,”我捂着脸,做了个很萌的表情,“不是我不关,而是门没有栓。”
“怎么?”袁小莉吃了一惊。
“门栓坏了,没来得及修理呢。”我懒散地笑了笑,“没办法,新房都这样。”
“都盖好三、四年了,还算新房?”袁小莉倚着墙,“你妈怎么这样呀!”
“都过去了。”我呵呵笑着,“上了岁数的人就是看不惯年轻人的做法,我保证她绝不会再这样冒失了。”
“哎呀,你别动手动脚的!”袁小莉沉下脸,“陈耿,我问你,你见过哪个儿媳妇跟公婆住在一个院里的,这个家到底是谁的?”
“你是知道的。”我说,“咱家完全是按照小别墅的规模和样式建造的。上下两层,二百多平方,耗费了老爸半辈子的心血,他已经没有能力给我和陈锋盖个独门独院了。这间新房和楼上的一间是咱的,爸妈住的那间房和楼上另一间是弟弟陈锋的。”
“你早说这个家不是你的呀!”袁小莉乜斜着我,“你告诉我,我嫁给你是图你什么?”
“靠父母的钱,永远也发不了家。只要夫妻同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说,“正所谓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耕田……”
“闭嘴!”袁小莉哼了一声,“你爸想得忒天真了,哪个女人会愿意跟公婆住在一起的,我看陈锋当定光棍了!”
“不能这么说,”我笑了,“陈锋是大学生,怎能找不到老婆?”
“大学生怎么了,他有房有车吗?有一定的存款吗?能让老婆过上小康生活吗?”袁小莉拧了我的大腿一把,“你爸就是对陈锋好,人家陈锋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看,他让陈锋上大学,却不让你念书。你就是拾羔子,傻子!”
“爸年纪大了,他也有苦衷的。”
“我不管!”袁小莉咬着牙,“陈锋,疯子,疯子!”
“老婆,”我嘻嘻一笑,“你这样说,我就会以为你骂他是疯子呢!”
“他还不如做个疯子得了,有吃的有穿的,还不用洗澡,无忧无虑,也挺好的。”袁小莉冷冷地说,“陈耿,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你还想买房子吗?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工,更不想一辈子跟公婆住在一起。”
“我会负责的。”我说,“我会认真工作,好好赚钱,勤俭节约。再说,我还会写东西嘛。”
“这……这也不会很有钱呀。”袁小莉嘟着嘴。
“钱这东西,多少才算多?老婆,我们是平凡的人,也是特别的人,所以我们是特别平凡的人,为什么非要赚那么多钱呢?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没听过吗?”
“这倒也是,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吧。”
“你也不用悲观,”我说,“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哼哼,这还差不多。哎呀,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又潇洒利落了!”袁小莉叹了口气,“两年怎么够,我给你五年时间。”
“太好了!”我搓着手,“那……我们接着做?宝贝,还是你上来吧。”
“你的心咋这么大呢!”袁小莉柳眉蹙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你还有心思干这事儿?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还要脸吗?”
“要脸就没老婆,呵呵——这事由不得你。”
“你要干吗?”
“明知故问……我明白,嘿嘿。”
“陈耿,”袁小莉倏然回身,一脸严肃,“我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法律明文规定,如果妻子不愿进行房事,而丈夫非要做,这也属于强 奸。我可以去法院起诉你,让警察来抓你这小流 氓,哼!”
“别废话了,来吧。”我掀翻被子,“嘭”地一声,房门又开了。
母亲挎个小篮又进来了,淡然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还有两条大鲤鱼呢,也放冰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