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迎来了发展的大好际遇。
十八
长野来了一位新的县委副书记老耿，是古城橡胶集团的董事长调任的。
喝过接风酒，王浩和老耿交心，介绍的长野橡胶长野的过去和现状，希望老耿“出一把力”，重新振兴橡胶行业。
老耿也许多喝了几杯，也许企业干惯了，没有多少官场的习气，开门见山：“县长，我已经听说了，老弟工作力度大，成效大，我今年57岁，最理想就是到人大、政协弄个正职。市委让我当这个副书记，就是过渡一下，绝不会影响老弟发展的。很多人不理解，我一直当企业董事长，老了老了咋还趟官场这股浑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企业干够了，烦了，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落脚。古城橡胶集团也兴盛过，近些年也每况日下。我对长野的橡胶行情也多少有些了解，也打过交道，要想恢复到过去，难啊。不过，我试试吧，也算给县长老弟拉拉边套，但别抱太大希望。”
老耿的话也不能全信，古城橡胶集团就传他捞够了，怕上不了岸，提前拔腿走人了。还有传有人告状，老耿再不走就可能进去了，又传他和市委书记有远房亲戚，本来要直接安排一个城区当人大主任的，怕不良反应太大，才任命县委副书记过渡一下。
但老耿毕竟当过多年的企业董事长，几经调研后，提出了三家企业合并，组建长野橡胶集团的建议。王浩听了老耿介绍后，虽然看过陈晓明提供的市场饱和的报告，对重整橡胶行业没有抱太大信心，但还没有彻底失望，对老耿的建议也给与了明确支持。这事说着容易做着难。老康厂长留下的企业规模最大，本来也愿意牵头，其他两家在领导面前说的好好的，但阳奉阴违，一封揭露女副厂长和老康厂长风流的告状信四处流传，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情节逼真，好像《金瓶梅》。新近又传和老耿“有一腿”。陈晓明也接到了，压住没有给王浩说，但王浩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从陈晓明处要过信，看后哈哈一笑就丢弃一旁。省电视台的记者接到举报也来了，点名采访王浩和老耿，说“企业兼并决不能搞拉郎配。”最后还是陈晓明和县经贸委主任出面接受了采访。
一系列负面事件让王浩彻底灰心了，老耿气得胡子翘得老高：“真是把好心当做驴肝肺。老汉我已经日落西山了，搞这干啥，还不如多喝两回酒呢。还传有作风问题，可能吗？我和老婆早就成了拜把子兄弟了，这不影响家庭生活吗？”扑腾了几个月，橡胶行业仍然如旧。但老耿还是为开拓橡胶市场开拓跑出去几次，毕竟，他有自己丰富的市场资源。
王浩站在办公室“岂能尽如人意，只求无愧我心”对联面前，细细品味一番，这事就过去了。
尽管如此，产业聚集区还是很快兴盛起来，周围的农民却不干了。原来一片荒芜的时候，拿到几万元的补偿款很高兴，但看到兴旺了，就觉得补偿款太低了，何况，听说卖给企业的地价比他们到手的高出了一倍多，心理更不平衡了，几个在外打工的回来一撺掇，几十名农民开始上访。农民们在县政府前静坐，王浩和几名代表进行谈判。本来主管副县长参加就可以了，但谈了两次都没有结果，农民纷纷要求县长出面。王浩明白，这事躲不过去，就坐到了谈判桌前，耐心细致的解释：“卖给企业的地价是高，但土地开发的各种手续费，三通一平、标准化厂房建设等方方面面都要有投入，这部分费用从哪里出？”王浩还把建设局负责人叫来，翻开账本一笔一笔的算。但农民就是不买账，声称“拿不到钱就告到市里、省里。”有的还扬言去首都。农村土地赔偿是全国的信访热点，不能不高度重视，王浩眼见谈判无果，连夜召开信访局等几个局委的专门会议，统一了大家的思想。特别指出：“信访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们硬阻止也不现实，但赔偿款参考了附近的县的做法，不能一告就提高，开了这个先例，今后的征地工作就更难搞了。今后还有更多的企业落户，还要建设居住小区，县城必须要加倍的扩大，还要征更多的土地，为长远发展计，我们决不能为后续工作带来更大的隐患。”
王浩的话很有道理，但农民的上访开始了，10多个农民代表跑到古城市政府递交告状信。市政府通知长野，派人领会了告状人，但问题一直僵持着。长野信访局有的同志也是出于好心，劝告状人：“不就是每亩地几万元钱吗？你们打工也能挣回来。”告状人振振有词：“你们不知道打工的难处，风吹日晒的。要不是多挣两钱，谁愿意受那罪。再说，这补偿一到位，比打几年工都合算，为什么不告。”
市里告不赢，又去了省里。在长野周边的路口，特别是高速公路口，都接到函，并派驻了警察，拦截告状的人和车通过，有情况迅速报告政府。告状人也学精了，白天“静若处子”，晚上“动若脱兔”。一个寒风凛冽的深夜，长野政府值班室接到电话，西边的高速路口拦住了几辆通往省城的轿车，看样子像上访的。陈晓明和王浩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信访局局长等人火速赶了过去。在随后赶来的警察的协助下，告状的10多名农民才灰溜溜的回去了。公安局长说：“干脆来硬的吧。不行，找社会上的人摆平。”王浩制止了：“来硬的得有充足的理由。社会上人不能找，那会惹出更大的乱子。”信访局局长说：“千万不能让他们跑到省政府，现在信访考核，到省里上访一次就是越级上访，一票否决。”
半夜王浩听完汇报，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第二天，又有上访群众到产业聚集区闹事，阻止企业生产。王浩找到了借口：“扰乱企业的生产秩序，这是犯法。”他马上叫来了公安局长，要他组织民警，马上行动，抓捕闹事群众。公安局还是有办法的，闹事的10多名群众被押到县委党校的地下室，但有明文规定，不能打，不能骂。警察有办法，故意停了暖气，还不给吃的。闹事者冻得瑟瑟发抖，饿得身子发虚。公安局规定，签字同意不再告状的，不追究扰乱聚集区的刑事责任，还立即释放回家。两天后，10多人都签字不再告状。陈晓明还担心有反复呢，但告状的事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王浩总结：“对信访，两手都要硬。当然，能软的时候别动硬。”王浩当县长的几年，几乎每天都有上访的，但陈晓明大部分都批给主管副县长或者有关局委直接办理。他清楚，县长有更多的大事要办。
这不，全省产业聚集区的检查团要来长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