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阴境召唤法术!不可能,就算是天才中之天才,也不可能在你这个岁数,修炼至阴境!”
易吉居士瞪着巨大的暗血长发神灵,不免露出了惊诧的面色。他万万未料到,对面血雨盟青年竟然会此等神通之术。而且他知晓,这神灵可不是运用普通灵力就能驱之而散那般容易。
那也得试一试!
易吉居士双手结印,咬破手指在身前画出墨色飞鸟几只,纷纷扑向了暗血神灵。
只见暗血神灵持巨剑一挥,飞鸟便斩去一只,其余飞鸟撞在神灵身上,神灵竟然毫无变化,飞鸟成为了暗红之血,融入了神灵体内。神灵对着易吉居士说了一句:“尔等境界,秘术并不能伤老夫分毫。
只见巨大神灵砖头看了一眼红袍青年,声如洪钟地说道:“看来你遇到麻烦了。不是性命危机时刻,你是不会将我召唤出来的。我明白了。”
巨大暗红色神灵持瞬间化作流光一缕一缕融入了他的身体。红袍青年发生了变化,发如血,面色霜雪如死神,双眼完全漆黑。
嗖,一剑斩破居士胸口,血涌空中。
电光火石之间,天地都变得暗红。
呃……!
居士在后飞之时,急忙双手结印,眉心出现一个墨点,渐渐形成一个儒字。随后他回应道:“即便你已修炼阴境秘术,但莫要小瞧老夫!儒门秘术,书写万物!”
砰砰——!
二人在空中来回拼杀,但依旧是红袍青年身法快,而且易吉居士的伤口不断地留出黑色的血液。
居士渐渐感到无力,笑了笑,大喝一声,灵力暴涨。随即他用儒仙笔写下一首诗。字体成墨色,渐渐变大,从红袍青年身边出现,将红袍青年围在一个又墨字形成了圆球里。
“这就是儒门秘术,而且唯有方儒前辈会用之秘术,墨诗狱吗?”
“你年纪轻轻,还知道儒门秘术,墨诗狱。”
红袍青年盯着远处的居士,轻声说了一句:“书圣,方儒。”
“哎呀,若不是你提起,老夫都忘了当年的名号。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书圣这个名号,天下修士也渐渐忘了。甚至于,老夫自己也忘了。”
白发苍苍的红袍青年运用手中的惊梦剑来回斩击,谁知只可撼动墨字,但并未能从墨诗狱中出来。
“我的剑?!你这老匹夫!”红袍青年大喊。
“哈哈,没错。老夫刚才结印,使用了儒门秘术,墨劫。将自身的血脉筋肉全部化作墨色。你的惊梦剑沾染了秘术墨血,灵力已经减弱了很多。”
咳咳咳……!
居士咳出了几口鲜血,然后继续说道:“我会将你一直困在墨诗狱中。你这样的人,对于正道来讲,太过危险。”
他双手结印,判官笔写了一个巨大墨色的禁字,禁字贴在了墨诗狱上。只见墨诗狱越来越小,居士呵呵一笑:“要破解这墨诗狱,需要你能辈出这首诗,但墨字旋转,可难为你了。”
“哼……!不用,你并未修习阴阳之境秘术。这,乃是你的败笔!”
红袍青年将惊梦剑悬停在墨诗狱中,而后双后结印,口中大喝一声:“阴境秘术,阴生转!”
只见围绕在他将一只暗红色火焰的手掌,拍向了墨字上。墨字渐渐变为暗红色,而后他右手持惊梦,一剑斩破墨诗狱。墨诗狱轰然崩塌,从中一道红光贯穿了易吉居士的胸膛。
虚无造!
居士双眼直接全部变黑,目光扫向了红袍青年。
“哼,虚无造根本捕捉不到我的身影。方儒前辈,该是结果你的时候了。”
红袍青年的身影犹如红色闪电,在居士身旁旋转,忽然停在了他的身后,想要一剑刺穿了居士的腹部。然而,一道墨墙忽然升起,挡下了这致命一剑。
居士拼着最后一口气,右手判官笔灵力大涨,从上到下扫向红袍青年。
猝不及防,又无可奈何。深秋,落叶与花瓣随风。
可是,红袍青年全身阴之灵力震荡,速度更快,还未及眨眼,墨墙来不及阻挡,居士单手结印跟不上他的速度。终于,再次身后被一剑刺穿了腹部。
居士大喝一声,左手滴血握住惊梦剑,红袍青年就是拔不出来。居士右手用判官笔在剑身上写下了一个儒字。
易吉居士的神识渐渐模糊,拼着最后一口气,全身化作数不清的墨色文字,在天空中涌向了红袍青年。
红袍青年抬起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左手,将这些文字挡下,然后抓住渐渐还原的易吉居士脖子,落在了无居的院中。他看了看手中的惊梦剑,口中愤怒道:“老匹夫,你竟敢,你竟敢将我的惊梦用墨之灵力写了一个封印……!”
“老夫,死而无憾……!”
易吉居士躺在地上,双眼模糊,他似乎看到了二十一年前的妻子,妻子就在他的身旁,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人的一生走完,千般变化,千万条路。但殊途同归,最后都是离开这个繁华的尘世。
啊,美琦,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我们的儿子长大了,美琦,你也应该欣喜吧?玉儿如今已有一番了不得的作为,作为爹娘,我们应该替他高兴。
慧雨师太,抱歉了。我不能完成您的嘱托,我的命是您救下的,却无以为报。
望着苍天,居士渐渐闭上了双眼。
红袍青年亦渐渐恢复了本来样貌,然后弯腰吐出了一口鲜血,喃喃自语道:“这个秘术,太过消耗灵力,又会反噬。我现在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话毕,他盘膝坐下,双手叠放在腹下,全身红色灵力在缓缓流转。
“看来,完成的很顺利。真想不到,方儒就在这煌城内,还好血雨盟那人能击杀他。”
距离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战疆侯观赏了这一场战斗,然后转身又语出一句:“得到浩然珠后,接下来该烽火台静静地等待了。慧雨师太中了海魁之毒,那可不是浩然珠可解之毒。她应该只有七天了。”
下了山城,走到海边的李霜怀,突然头痛欲裂,脑海里闪现过易吉居士的影子,然后居士笑着说了一句:“霜怀,我已战死。你不要想着如今去为我报仇。仇恨,将来某日终有结果。”
随着居士身影慢慢飘散而去。他不免转身,望着上面的煌城,皱起了眉头,眼中滴下泪水。
随风逝去,也许是一个美丽而悲伤的故事。
随风逝去,也许在乎的更是故事中的人,别离不负相识。
“霜怀兄弟,是否还在惦记着易吉居士?无碍,他修为高深,应该能够全身而退。说不定,居士可将那人除去。易吉居士,天下闻名之正道高手。”
听着背后方誉城一番话,自己不知如何应答。索性用衣袖擦去泪水,看着一脸迷茫的方誉城,淡淡一句:“好了,我们上船吧……!”
约莫两个时辰后,红袍青年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而后他将易吉居士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没有发现浩然珠。索性他将手掌按在了易吉居士的额头上。
那战疆侯终于走了,是时候了。
红袍青年将一颗绿色丹药喂给了易吉居士,然后单手结印,一缕血色灵力流淌进居士的身体。
搜魂之术!
无数个画面在红袍青年脑海里出现,忽然一个画面被他捕捉到。只见画面中,易吉居士将蓝色的一串手珠,放在了厢房内的一个盒子里,并且在盒子上施展了封印。
红袍青年轻轻一笑,走进了居士的屋子里,然后在卧榻下找到了那个黑锦金丝盒。然后他左手掌按在锦盒的封印上,右手结印,解开了封印。
“呵呵,方儒前辈,你没料到我的实力,也没能保护浩然珠。不过,无论你躲藏在哪里,将浩然珠藏在哪里,都是无用。”
他那银制飞鸾面具上,低下了几滴鲜血,那是易吉居士的血。好似不甘心,永远不甘心。
人有很多不甘,唯能达成心愿。心愿就像悬天日月,无法揽入怀中。
红袍青年端着锦盒欲要转身向外面走去,前脚刚迈过门槛,黑缎金丝锦盒却绽放出华丽无比的蓝色光芒。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