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女友
车恩吾是一名韩国警探,他和女友朴银珠刚交往不久,女友便因公出国了。趁休假的时间,车恩吾准备去看望女友,同行的还有他的妹妹车英爱。
听说男友要来,朴银珠十分高兴。但听到车英爱也要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朴银珠接到车恩吾、车英爱兄妹两人后,汽车便朝着塔尔村庄驶去。朴银珠介绍道:“塔尔是奥地利的一个小村庄。因电影演员施瓦辛格出生于此而闻名,在成为旅游景点后,一些商人将周围的农庄开发出来,作为休闲娱乐的场所。”然后,她温柔地说,“恩吾,我知道你喜欢安静,所以我在这里租了一套农庄,让你可以过一段清静的日子。”
车恩吾将她拥入怀中,深情地说:“银珠,你想得真周到,谢谢你为我准备的假期。”
盯着眼前这一幕,车英爱眼里充满了嫉妒。
到达目的地后,三人很快便开始了农家生活。他们进行了分工:作为园艺师的朴银珠负责种植、养护蔬菜,作为厨师的车英爱负责做饭,而其他事情都归车恩吾负责。
一天,车恩吾和朴银珠去了农田,车英爱跑到果园,爬上果树摘果子。在树上,她看清周边有一些楼房和他们住的楼房样式一致,呈半弧形向远处排开,他们所处之地正是弧形的末端。在这些楼房外侧,有一条小河沟,将农庄和当地农家隔开。
这时,有一位当地人走过来,车英爱赶紧溜下树,来人对她说:“小姑娘,快搬走吧,你们不能住这房子。”
她再三追问,才得知他们所住的农庄叫“十三号”农庄,几年前,女主人毒死了一家七口,被抓后拒不承認,最后也自杀了。当地人说这幢楼里怨气太重,后来又被取名“十三号”,很不吉利。
车英爱听后大骇,赶紧跑回住房,按下了呼叫器,农庄总部立即有人回应了她。她了解到,朴银珠去年秋天就租下了这里,那时她过来在田地里播了一些种子,说是等到今年男朋友来时,那些种子正好长大成熟,可以做菜吃。
自从知道了这屋子很不吉利后,车英爱晚上便开始失眠。一天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翻身起床,走到窗前,忽然看见农田里有一个黑影在慢悠悠地游荡。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车英爱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房间。她用剪刀将白色长裙撕成条状,涂上这几天收集到的鸡血,再用口红把脸涂花,将头发披散到前额。然后,她光着脚丫,轻手轻脚地走向二楼。
此时,朴银珠正像往常一样在二楼的阳台晾晒衣服,车英爱走上来时,朴银珠正背对着她哼歌,丝毫没察觉身后来了人。
就在车英爱横下一条心。准备猛力将朴银珠推下楼时,忽然感觉裙摆被钉子之类的东西钩住了。她侧身往下一看,昏暗中竟然是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裙角,车英爱吓得飞速地跑下楼。
做午饭时,车英爱有些心不在焉,午饭味道很差,朴银珠在饭桌上不停地埋怨。车恩吾看出妹妹不对劲儿,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车英爱说:“哥,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晚上失眠,又感觉浑身乏力,今天还发现自己脱发严重,浑身上下都出了问题。”她环视了一下屋子,压低声音说,“哥,我觉得这农庄阴森可怕,我们还是提早回国吧。”
“是你自己心中有鬼吧?”朴银珠嘲讽地说,“要不然我和你哥怎么没事呢?”
车恩吾却说:“最近,我也时常感到头痛、头晕,有时还恶心想吐,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水土不服……”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朴银珠和车英爱吓坏了,一个将他扶住,一个跑去按下了呼叫器。
不一会儿,医护人员赶了过来,对车恩吾进行急救。车英爱由此更加肯定,这农庄确实不是安全之地。
卧室内,车恩吾清醒过来,医生为他做了简单的检查,怀疑他是硒中毒。车恩吾有些诧异,但没多问,只是让医生为他的病情保密,医生答应了。
第二天吃饭时,车恩吾故意将菜送到朴银珠碗中,朴银珠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素的。”车恩吾却态度坚决地让她吃一口,朴银珠只得照办。当车恩吾要求她再吃下整盘清炒的紫云英时,朴银珠生气了,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车恩吾站起身,拿出一瓶东西问:“请问这是什么?每晚你都要去农田,又有什么目的?”
朴银珠吞吞吐吐地说:“这是农药,每晚我是去田地里洒药……”
“洒药?”车恩吾打断她,“洒药为什么要晚上去呢?你这洒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没猜错,我和英爱生病都是因为吃了你洒药的菜吧!”
朴银珠脸色大变,转而笑了起来,说:“既然你猜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没错,我是在农田里做了手脚,你们每天吃的紫云英,就是让你们中毒的原因。其实这个方法我也是偶然得知的,当我来到这里时,无意间发现这片农田土壤含硒量特别高,后来又听说了以前住在这里的女主人毒死了一家七口,却宁死不承认残害家人的事。我将两者联系起来,通过反复考证,发现这里种的紫云英里面含有大量的硒元素,因为紫云英不仅能忍受含硒极高的土壤,而且能吸收很多硒物质,长期食用它,硒就会在体内越积越多,最后引起硒中毒。”
听完朴银珠这番话,车英爱比车恩吾更为惊诧,她没想到那天晚上在窗前看见农田里的黑影,竟是朴银珠。
这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车恩吾指着呼叫器说:“刚才我将呼叫器一直开着,你说的话都被总部那边的人听见了,你现在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了。”
朴银珠被带走后,车恩吾从她的口供中得知,她想毒杀他的原因是两年前的车祸,车恩吾因执行任务造成了她未婚夫的死亡,而因为他是警探,朴银珠找不到机会下手,不得不处心积虑地追求他,与他成为恋人后,就计划了这场农庄事件。
回韩国的路上,车恩吾问车英爱:“英爱,你为什么总想置朴银珠于死地,如果不是我破坏你的行动,你早犯下大错了!”
车英爱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即恍然大悟,原来阻挠她的人,正是车恩吾。她吞吞吐吐地说:“你知道,我是妈妈收养的孩子,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爱你!”
奥斯马克是一名警长。 这天,他和同事们刚勘察完一宗枪击案,正在警局分析案情时,身边的电话铃响了:“是警察局吗,这儿是奥斯曼居民区一处施工现场,就在刚刚5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好像是一个年轻人头部中弹……”又是一起枪击案,奥斯马克的头都大了。也难怪,在他们的那个国度,枪支泛滥,枪击案随时都可能发生。
放下电话,奥斯马克第一时间带领警员们赶到枪击案现场。法医立即对中弹者进行检查,并当即得出结论,此人已死亡,系头部一枪致命。
从死者身上留下的一份遗书中得知,死者名叫奥罗德。让人感到离奇的是,奥罗德本来是想从这幢10层高楼的楼顶跳下自杀的,然而,巧合的事发生了,当他跳楼后的身子正往下摔落时,一颗子弹突然间从一间窗户里射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头部,奥罗德当场被打死。奥斯马克还在现场看到,当时8楼正在施工,工人们在那里刚安装了一张安全网,也就是说奥罗德如果不是被枪击而亡,他的自杀其实是不能如愿的。很显然,这不是一起精心设计的枪击案,死者奥罗德和那个开枪的人都不知道这样一个意外情况,一切纯属巧合。
死者的身份弄清楚了,原来他想自杀,结果被另外一种方式结束了生命,目的是达到了,但却是他人枪杀。那么这枪是从哪间房子射出的,又是谁开的?现场查看,从楼顶跳下的那一瞬间,再到被准确射杀后掉落到8楼的安全网上,应该射杀人在8、9、10这3层楼。奥斯马克当即对现场施工人员进行调查取证,至少有3个工人明确地告诉他,子弹是从9楼的一间窗户里射出的,当时他们就在8楼窗户旁,抬头一瞬间看到了那一幕。正巧对面的马路电线杆上有个摄像头,为验证子弹是从哪个楼层哪间窗户射出的,奥斯马克立即调出摄像头监控记录,只见从9楼的一间窗户射出一道寒光,直击自杀者奥罗德的头部。
证据确凿
奥斯马克他们来到9楼,敲开了那间房门。这里住着一对老夫妇,奥斯马克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刚才开枪杀死了一个人,知道吗?”
“什么,我们杀了人?”老夫妇露出一脸的惊讶,其中的老先生说道:“尊敬的警察先生,我承认刚才扣动扳机了,但想不到枪膛里是谁装上了子弹,更想不到还射中了人。对不起,警察先生,我的眼睛高度近视,当时没看清子弹打中了人。”
“那为什么要开枪?”奥斯马克问。
老先生告诉奥斯马克,当时,他们老两口正为一件琐事发生了口角,拉扯中他的眼镜不慎被摔到地上打碎了。气愤的老先生当即从桌边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枪恐吓老太太,后来又扣动了扳机,但是视力的问题,子弹却没有打中老太太,而是从窗户飞了出去。在现场,奥斯马克果然看到房间地面上摔碎了一副眼镜,一名警员马上将物证包好,放在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人命关天
当奥斯马克告诉老先生,他将面临杀人罪的指控时,老夫妇却一脸茫然,他们俩当时都以为枪里面是没有子弹的。老先生解释说,用没有装子弹的枪恐吓老太太,是他许多年以来与老伴争吵时一直有的一种做法,他压根就没有杀害老伴的意图。为证实老两口的话属实,奥斯马克随即对左右邻居进行调查核对,这老两口用没有装子弹的枪恐吓对方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而且,奥斯马克他们从老夫妇家也没有搜查到那颗匹配的子弹。那问题的关键来了,子弹是在什么情况下由什么人装进去的?
警方在调查过程中找到了一名目击证人,也就是老夫妇的对门女邻居。事发前的半个月,女邻居的丈夫在外地不慎摔伤住进了医院,那天她从外地回家取东西时,看见老夫妇家的门虚掩着,因关系比较好,女邻居准备进门跟老夫妇打声招呼,却听见老夫妇儿子自言自语的说话声:“老死鬼,你们就等着惩罚吧……”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老夫妇的儿子正站在桌前往这把枪里面装子弹。因之前跟老夫妇的儿子有些过节,她赶紧进了家门。不一会儿,就听见老夫妇家的门“啪”一声响,女邻居忙从猫眼里偷看,老夫妇的儿子独自一个人朝楼下走去。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把这情况第一时间告诉老夫妇?”奥斯马克问那个女邻居。
“谁说没有呢,可我敲门后,他们老两口却不在家,应该是出去买菜了,这是他们的惯例,儿子正是瞅准这个空隙回家了。由于我丈夫还在外地医院住院,我还要赶火车,没等到他们回来我就出了门,直到前几天丈夫出院才回来。警察先生,实在抱歉,当时我也没有往坏处想。”
奥斯马克又问老夫妇:“如果女邻居说的属实,那你们的儿子为什么在枪里装子弹?”
老太太一下哭了起来:“想不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要杀我……”原来,老夫妇的儿子另外有房,平时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老太太已给了他不少钱,可儿子仍贪得无厌,不思悔改。老太太决定停止给成年儿子经济支持,想不到儿子怀恨在心,起了杀意。一次,他指责母亲如果再不给他钱还完剩余的债务,他就要杀了母亲。原本以为这是一句气话,想不到他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他知道他的父亲有用枪恐吓老太太的习惯,所以就偷偷溜回家给枪装了子弹,希望借父亲之手杀了母亲,这样父亲又犯下杀人罪,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就可以获得继承权。
按照奥斯马克所在国的法律规定,既然老夫妇的儿子明知父母之间有用没有装子弹的枪恐吓对方,却偷偷给枪装上了子弹,并知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么即使老夫妇的儿子没有亲自扣动扳机,他也应该被指控犯了杀人罪。
一切证据链吻合后,证明老夫妇无罪,是他们的儿子对那个跳楼自杀的奥罗德犯下了杀人罪。奧斯马克决定立即逮捕老夫妇的儿子。
“请问你们的儿子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奥斯马克问。
“住在伦斯科里小区,名叫奥罗德。”老先生说道。
什么?奥斯马克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原来,这对老夫妇的儿子其实就是死者奥罗德本人。为了验证这一离奇的枪击案,奥斯马克当即带人赶往死者奥罗德在伦斯科里小区的家,果然死者是老太太的儿子,并从他的房子里搜到了跟枪击案现场一模一样的同型号子弹。
由于奥罗德想借父亲之手杀死自己母亲的计策半月来没有得逞,再加上债主们逼上门,心生沮丧的他决定死在父母亲的楼下。可想不到,他从10层高的楼顶跳楼自杀,却被从9楼窗户射出的子弹打死了。也就是说,奥罗德自己杀了自己,警察局最后认定这是一桩自杀案。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奥罗德害人害己,咎由自取。
在南城的东城区,有一条隐逸街。早年间,这里住的是一些名人逸士,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两边的建筑物虽然简陋,却也隐隐透出一股书香之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城飞速前进,而隐逸街却因为种种原因停滞下来,到2004年的时候,这里仍旧保持着当初的原貌,建筑还是那些建筑,只是已经破败不堪;人物却早已换过了不知几茬,如今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些买不起房也租不起高价房的低收入者,还有屋檐下随处可见的流浪者,也许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隐者,因为他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的确是被社会所遗忘的一群。
隐逸街便这样名副其实地隐了起来,却始终未曾闲逸,从早晨到第二天凌晨,这里随时充斥着一种热闹焦躁的气氛,即使人们都睡了,这种焦躁的气氛仍旧在空气中流淌着,当这种气氛在空气中的浓度达到极大程度的时候,罪恶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近五年来,隐逸街一直高居南城发案率的榜首,因此,在本地人中间,这条街又有个浑名,叫杀人街。
杀人街上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水泥路面上暗红色的痕迹总让人觉得可疑,住在这里的人们,或多或少总见过一两回犯罪的场面,最常见的是抢劫和斗殴,隔一阵子就会杀上一个人,居民们因此都有了经验,只要用鼻子嗅一嗅,就能嗅到即将发生些什么。
这天,杀人街的居民们又敏感地觉察到有事请要发生,家家关门闭户——当然不是真正的关门闭户,从门缝里、窗帘后,都可以找到一双双眼睛。两边民房里暗中射出的目光都投射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身材不高,即使穿着一身臃肿的蓝羽绒服,也可以看出他很瘦,那羽绒服完全不贴身,仿佛一层壳在他的周身晃荡着。11月中旬寒冷的空气中,他用一条黑色的大围巾包住了大半个脸颊,头上戴着顶绒线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屋檐下微微高出路面的人行道低头快步朝前走着。虽然他包装得如此严实而又别致,杀人街上的人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就是住在东头那栋破楼里的张川。
在杀人街,张川是个名人,使他出名的关键在于两点,其一是他虽然为人凶残,却谨遵“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从来没在杀人街犯过事;其二是他喜欢伪装,每次犯案之前都用心打扮一番,自以为无人识破,其实人人都知道那就是他。所以张川的伪装在杀人街起到的作用不是保护他自己,而是告诉其他人:张川又要作案了。
现在看来,张川又要作案了。
他慢慢地走出杀人街,转过几个街口,眼前渐渐地热闹起来,他仿佛从遁世的蜗居猛然探出头来,似乎被乍然而来的繁华吓了一跳,露在黑色围巾之上的眼睛瞪了瞪,八字眉紧皱起来。他留神看了看路牌上的指示,在围巾后含糊不清地念道:“东华小区。”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他的脚步快了许多,毫不迟疑地朝某个方向走去。
这是星期六上午9点钟,东华小区及其附近宽阔的街道,都笼罩在双休日悠闲的静谧之中,除了偶尔走过的汽车和两边常青树枝叶的摇摆,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路上很少有人走过,即便有人从张川身边经过,也丝毫没人留意这么一个人。中途,一只金毛犬跑过来友好地闻了闻他的膝盖,这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东西,没容他多想,对面一个人打了个唿哨,金毛犬便颠颠地摇着尾巴跑远了。张川吁了口气,稍微松了松围巾,让热气透出来一点。他仔细辩认着门牌号码,最后进入了某个围墙之内,进入之前,保安拦住了他。
“找谁?”保安心不在焉地问。
“杨小惠。”
保安没再多问便放他进去了。
张川特地放慢了脚步,首先在一栋接一栋的楼房上找到楼号,这才加快了速度,依照顺序朝前走着,走到10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进入一单元门口,上了二楼,在2号房前停了两秒钟,想了想,朝楼上和楼下看看,便往楼上走去,在三楼的楼梯上停了下来,微微探出点头,朝下凝视着202号房的门口。
凝视了5分钟左右,张川又松了松围巾,他不耐烦地在楼梯上小范围走动着,每隔一两秒钟便望一望202号的门口。
202号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又过了几分钟,张川停止了脚步,在原地站直身子,紧了紧围巾,用手摸了摸,将绒线帽往下拉到齐眉毛的地方,只露出一双眼睛,又摸了摸口袋里东西,便大踏步走下楼来,按响了202号房的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又按了几下,这才听见里面响起拖沓的脚步声。
“谁啊?”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门口的猫眼上凑上一只眼睛。
“杨小惠,快开门。”他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让对方听不出自己是谁。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发出几声笑声,似乎将他当作了其他人,很快便把门打开了。
门打开之后,两人都怔了怔。站在门口的是个短头发的女孩,不会超过23岁,一身棉布睡衣洗得退色了,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疑惑地打量着张川。
“你是杨小惠?”张川问。
“是啊,你是……”
杨小惠再也没有机会把她的话说完,张川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立即迈上一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刀子在她脖子上一抹,血飚在墙上和地上,只是一瞬间,她就断了气。
张川将尸体放倒在门口,上下看了看,见没人经过这里,便将门虚掩,自己转身离开,并不走前门,绕到后门的围墙边,一个冲刺,脚在围墙上踩了几下,就跳了过去。
小区背面是一所小学,学校和小区之间夹着一条勉强可容一辆车通过的狭窄小路。张川脚刚落地,便听到一个人问:“干什么呢?”这忽然而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他猛然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似乎也是路过,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低头望着张川,满脸疑惑。
“锻炼。”张川憋出一身冷汗。
警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狭窄的山道,两边的青山朝路中央倾下身来,将天空挤得只剩碧清的一线。江阔天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右面的青山延绵到此,猛然一顿,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开了出来,几条岔路从山口分出去,其中一条路正通往聚水坳。
“那就是通往聚水坳的路吧?”江阔天问开车的小李。
小李望了望,点了点头:“有藤缠树的那条路就是。”
聚水坳的路口上,一株手臂粗的青藤一圈一圈蛇样环抱着一棵笔直的枞树,藤枝深深地嵌入树干之中,再也无法分开,这就是聚水坳的藤缠树路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