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不幸,都已经使用幻术,依然被早早发现。无趣。”门外传来一道冷清又寂寥的声音。
是他?!那红袍青年。
李霜怀转过身,冷冷地望向院子门口。
易吉居士面无表情,沉下声音回应道:“你不仅使用了幻术,还使用了天窥之术,何必隐藏真相。既然来我院外,必有目的。何必仍立于门外?”
忽然,居士之无居院中,出现一团红雾,红雾又渐渐形成一个人。
一个人让人无法忘记,除了希望,还有威胁。
“晚辈,见过方儒前辈。想不到寻觅您踪影多年,终于在烽火台眼皮底下,才找到了您。古语云,大隐隐于朝。您这番作为,远胜于大隐之士。”
方儒?!怎么易吉居士原本姓方?方誉城看了看易吉居士。
先不管这些,方誉城转过身,笑了一笑,随口道来:“哎呀,这位公子,你好似深深理解这红尘俗世,信口就来。在下深表惭愧。”
“方儒,我来此地只为得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浩然珠。你若交出来,我便不杀你。你若不交出,可能今日我会让你死在你的梦里。”
“浩然珠?!”方誉城与元聪面色大惊。
“誉城兄,浩然珠为何物?”
看着李霜怀一脸迷茫,方誉城重重说道:“浩然珠刚才你不是见到了么,乃可辟邪魔煞气,可辟瘴气,乃法珠中一件极其珍贵之物。”
方誉城显然被无视,又听红袍青年如此轻佻高傲怀有恶意,皱起眉头,深深瞪着对方,回应道:“这位公子,说话犹如吃饭,饭不能乱吃,话也不可乱说。我方某现在就想领教一番公子的修为!”
砰——!
红袍青年灵力忽然震荡,将木亭震断,亭尖飞出。李霜怀一行人被直接震飞,好在施展身法落在了不远处。
“就凭你也配?我对你没兴趣。只是今日我并无心情杀你们这些蝼蚁而已,如若想死,你们可以试一试。”
“大不了我们同易吉居士一起,看看你到底本事有多大!”李霜怀咬牙切齿,事关居士性命,总不能袖手离开。索性,在这里就施展虚无造。
“你们住手——!”
易吉居士抬起左手手,上前阻止了李霜怀一行人。而后他看了看李霜怀一行人说道:“此人言语没错。即便你们同我一起与他交战,我也难保你们生死。你们,赶快离开!”
“什么?前辈命晚辈们离开?晚辈一行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前辈陷入险地?!”
李霜怀向前一步,急声回应。方誉城与元聪众师姐师妹也十分不甘心。大家都明白,只有易吉居士活着,静空听雨庵才有将后平安,如若居士今日战死,静空听雨庵又将如何?
而对于李霜怀,居士就是自己的亲人,心慈正义,传瞳术与自己,与自己情深义切。居士更心系天下安危,曾血洒战场,配得上英名之士。如此这般之人赴死,李霜怀自己心里犹如刀绞。
“大家莫要怕,我方儒没那么容易死。要是那么容易死,慧雨师太也不敢将贵庵托付于我。”
“可是,前辈……”
“好了,霜怀!现在不是你们拼死保我之时机,你们要做之事,事关今后。天下的安危,全部寄托在你们年轻一辈身上,如今看到你们都长大了,我心里倍感欣慰。”
方誉城看着双眼通红的李霜怀,拼命往后拽他,瞪眼大声喊:“走!我们赶快走——!”
“你,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今日!”
红袍青年没有看李霜怀,只是淡淡一句:“那又怎样,能奈我何?赶快带上你的人,滚。”
红袍青年转身,静静地盯着李霜怀一行人。而后自己紧皱眉头,鼻息长出,目送他们远去。
李霜怀转身与一行人飞上墙头,落与巷中,小跑离开。李霜怀一边跑,一边紧皱眉头死闭双眼强忍泪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此时知晓,自己是那般无力,那般无力……
无力感充斥于内心,唯有醉酒才可消愁?此刻,恐怕杜康也未必能醉一颗真挚的心,和一个如今痛苦的人。
“好了,我们开始吧。”易吉居士看着红袍青年,淡淡语出。
“哼,小看我。”
忽然,红袍青年双手结印,天空乌云密布,别院上空下起了血色之雨。
“哦,你是血雨盟之人哪……”
居士双手结印,天空血雨皆变为墨色。红袍青年双眼一惊,回应了一句:“儒门墨雨之术。呵呵,但是血雨中的毒,墨雨之术无法解掉,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我可没有说过,可解。你高兴未免太早。你在墨雨之下,灵力也会大乱。”居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深褐色丹药,塞入口中,吞了下去。
“那是,化毒丹,看成色至少天阶……”红袍青年面色严峻起来,喃喃自语。
“你的化毒丹是可以化去血雨之毒,可是血雨只要一刻不停,化毒丹的药效就会消解。我估计,你最多撑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够了。而且你有那么浩然的灵力长时间维持血雨么?”
“方儒前辈,你高兴得太早了。”
居士升上半空,单手结印,身外盘旋着一股墨水,缓缓而起。忽然,他飞在半空,身后巨大法阵,一个墨色儒字出现。紧接着,再次双手结印,法阵飞出一头墨龙,而身外环绕得墨水倾泻而出,犹如一条河流。
墨龙接着张开大口,怒吼震天,奔向半空中的红袍青年。
“老夫也想知晓,这一招,你怎么破?”
红袍青年不禁语出:“两种法术并用,前辈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年修为不减。”
言罢,他双手结印,身后血红色法阵亮起,一个巨大的血麒麟缓缓迈出,嘶吼一声,与墨蛟龙相互厮杀。而就在此时,居士身后出现了一个红袍青年。
好快的结印,不比我逊色,来不及躲闪了!
念头未及消去,他身后之红袍青年血色手掌便拍在了居士背上。而对面空中的红袍青年轻哼一句:“你输了,中了我的血砂手,灵力在经脉内毫无规律。你现在,经脉已经紊乱。”
易吉居士向前锒铛几步,口吐鲜血,勉强挺直腰,虚弱地回应道:“血影化身之术,果然厉害……!”
对面的红袍青年缓缓地走过来,拔出身后的血光之剑。一边走,一边喃喃而语:“前辈,浩然珠你到底交或不交?算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死吧。我会从你身上搜到。”
一道血光闪过,刺穿了居士的胸口。
正当红袍青年拔出血光之剑时,易吉居士却忽然化作一团墨水。
“墨化身?!糟了!”
这团墨水缠绕住了红袍青年与他手持的血光之剑,越缠越紧。红袍青年近乎动弹不得,墨水一端化为一只手掌,渐渐地爬上了他的脖子。
“这是,儒门墨缚术!”
“你也太小看老夫了,你是血雨盟之奇才,但老夫之杀伐经历要远远高出于你。”
易吉居士站在红袍青年身后不远处,停留在半空之中,右手轻轻捋着灰须。
哼!
红袍青年全身溢出红色鲜血,红光之间流淌出血色之光,全身墨水渐渐化为血水,而落下。红袍青年转过身,抬起长剑,直指居士。随即口中淡淡一句:“真乃令本公子头疼,看来要尽全力了。”
“赤天血脉,惊梦剑?!你到底是血雨盟何人,难道你是……”
来不及多说多想,一道血色灵力凝聚而成的剑光直接奔袭而来。居士侧身闪避,左手手臂却被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溅。
好快!
易吉居士单手结印,一杆又长又粗的铜竿判官笔,随即握在右手中。他用判官笔,直接半空中一点,一点墨水化数十枚墨针,反攻对方全身。
叮叮叮……!
墨针全被红袍青年用惊梦剑翻舞挡下,随后居士忽然闪现在红袍青年身前,判官笔下扫对方腹部。
红袍青年惊梦剑一撩,与判官笔尖对碰。二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惊梦剑与儒仙笔上下左右前后,二人在打斗之间,忽然红袍青年背后又出现一个易吉居士。
不妙!
不及提念,判官笔尖横扫到了他的腰部。红袍青年不慎被扫到,嘴里闷哼一声,随即旋转上升,又飞向了易吉居士和墨化身的对面。
“前辈在法器相斗间,还能结印出化身,好厉害。”
“呵呵,彼此彼此,老夫可不敢小看你。你究竟是谁,是否为血雨盟剑痴痕之子?”
“这个,您不必知晓。不过,被惊梦斩破的伤口,会一直流血,连法术与丹药都无用。您说一个时辰足够杀我,恐怕难随前辈所愿。现在,您恐怕已因失血开始疲乏了吧。”
此年轻之人所言不假,我现在已感到力不从心了……
“别光说老夫,你被我的儒仙笔墨扫到,你可知儒仙笔墨乃儒门血脉秘术凝炼而成。那浓墨已入你体内,你现在的灵力已开始乱流于经脉,而且一点一点被残食。你也没有多少时辰了。”
“呵呵,可是晚辈知晓封印您那浓墨之法。区区法器灵力,还不足挂齿。”
而后他左手单手结印,在半空中向下拍出一个巨大的血色封印,大喝一声:“解!”
“什么?单手结封印法术并解开,老夫生平还是头一次所见!”居士面目惊诧,但可怕之事自己知晓,还在后面。
只见半空之中,血色封印大放光芒,从封印中出现一个全身血光绽放,身躯巨大高达数米,手持巨大长剑,全身火红长袍之人。此人宛如地狱而现之神灵,杀气浩荡,黑色双眼向下,盯着宛如蝼蚁的易吉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