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了汤,金宝老板见秦队长还不时走神,笑道:“秦大队长,这点小事,还难得倒您这大侦缉高手?
过两天,那美女总要回来的吧?
就是不回来,您的探子耳目这一撒出去,什么消息探不回来?
我看,咱也别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伙计!”
门外伙计应声进来。
“再给我拿一瓶十八年的老窖!跟你们老板说,十八年的,少一年都不行!就说我说的。”
伙计见洋味十足的咖啡馆老板酒意未消,显出了中国江湖汉子的豪气,立刻应声道:“十八年老窖,少一年都不行!您老稍等!”嗖地走了。
秦富贵许是被金宝老板的豪气感染,想到了自己的本事和身份,也高兴起来了:“好!托金老板的吉言!”
又冒出一句:“金老板,这事情弄不好会有麻烦,就咱俩刚才说的,先不要跟别人说。”
金老板哈哈笑:“秦大队长一句话,鄙人敢不遵命?我这里,您尽管放心!”
酒来了,二人又是一通对饮,自然还是能者多劳,秦队长喝得比金老板多不少。两人把刚刚下去些的酒意又催起了些来。
吃喝完毕,金老板醉醺醺地让伙计请隔壁的侦缉队员过来。
过来三个,客客气气地跟金老板打招呼,告别,收下金老板加给的车马费,连架带抬,把睡着的秦大队长弄了出门,上了侦缉队的车子,送回住地去了。
金老板也摇摇摆摆地起身出门,和送到门口的乐福酒家老板告别,上了一辆黄包车。
车到金老板家,金老板太太出门来接,还埋怨了两句,见丈夫基本一半不省人事,也就闭了嘴,让黄包车夫背了金宝老板进了院子门,再进家门。
到了里屋,金老板被车夫放到床上。车夫刚一转身,就听见金老板急促的语气焦急的声音。
车夫再转过身来,刚才烂醉如泥的金宝老板目光犀利严峻,站在他面前。
“立即报告‘草帽’,情况紧急!我建议,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就在他那里。”
金宝老板说,“你让零三去,‘草帽’没有不同意见的话,零九在三十分钟后,到我这里的后门接我,你在我这里前门盯住,藏远一点,有异常动静,立刻通知到‘草帽’那里!”
金宝老板目光炯炯,哪里有一丝一毫的酒意!
车夫是个年轻精悍的小伙子,立刻答应了,简单地轻声复述一遍金宝老板的话。
车夫闪身出去。显出了站在后面的金老板夫人。
“老金?”
金宝老板搂了搂太太。
他太太说:“你刚才装得可真像,我还以为你真地喝醉了呢!”
金宝说:“不得不防。这秦富贵,最近两次我看他眼神里有些不对。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派人盯我,明天就不好说了。
这是个狡猾凶恶的大敌!这次,他盯上了我们的同志!”
他太太立刻更加紧张:“他要下手了?”
“还没有,只是,他一向极为好色,还动不动就把害人和剿赤连在一起,我们的组织这一回,弄不好就有大麻烦!”
又简单说了秦富贵盯上了一位女同志,并有了疑心的过程。
“那怎么办?”
金宝老板经历过许多风雨大险,看见太太焦急的眼光,伸手顺顺她的鬓发,微笑道:“有我们的组织在,不怕!”
他似乎已经想好了什么,略一思索,继续道:“这家伙,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
太太道:“干掉他?”
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革命者,已经镇定下来。
金宝一点头:“我的意见是这样。实在不能再让他害人了!这一回,哼,他也算撞上了枪口!
我等会儿去开会,你收拾一下东西。”
他太太稍有担心地说:“那你?”
金宝老板微微笑了:“这是为了更加安全保险。这里是我们的战斗岗位,我们必须参加这一场战斗!还有,”
他尽力压住激荡心情,“姐的大仇,也到时候要报了!
你放心,嗯,这一回,很可能要动用我们的神枪武装!
哼,秦大队长,你小子这回惹的事,也太大了!”
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渐渐冒起。
太太看见好几年里一直收敛了那股英雄豪气的丈夫,再一次显出了当年叱咤北伐战场时的凛凛神威!不由有些痴了。
金宝老板看见爱妻的眼神,轻笑一声,随着笑声,他又完全回复了咖啡馆里带些洋气文质彬彬老板的模样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