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职业侦缉高手,秦富贵疑心一起,立刻端紧了望远镜,从城垛间偏侧仔细看下面。
马车窗帘已经放下,开始走动。
秦富贵看了黑色轿车跟前站的骆家千金和那保镖一眼,便不再多看。将望远镜紧紧对准马车前后。
他看到,马车前端,两个马车夫并肩而坐,一个正扬鞭催马,另一个眼神凌厉,正在悄悄环视周围,不好,转脸到这边了!
秦富贵迅速一缩,端着望远镜向边上移动,藏在了城垛后面。
等他再悄悄到位,端起望远镜,轿车和马车都已经消失。
秦富贵想:“大户人家,出门有强悍汉子护卫,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刚才那马车,明明就是本城里东黄货栈的车子。
难道这化装了的美妇人,是这东黄货栈的老板娘?不对啊,这东黄货栈,几个老板合资,没听说有姓宋的股东啊?”
作为侦缉队队长,秦富贵自然了解一些这城里有钱人老板们的情况。
他甚至还曾经派人,悄悄查过观察过像东黄货栈这样的经常有外人出入的地方。
东黄货栈被他列为最为诚实踏实的生意行。
他又想:“也许那宋大老板和东黄货栈有着极深的生意来往,宋太太在东黄货栈老板们眼中,份量很重----
可她为什么要化装,藏起那倾城倾国的美色呢?怕人劫色?她是要往哪里去?”
秦富贵的疑心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依据道理。
只是,他的好色的毛病在此刻起到了一些作用——弄不到手的美色,可望不可及的美丽,刺激了他的神经,无端增加了一些他胡琢磨的材料。
下午,秦富贵在侦缉队办公室里,处理了几件审讯报告,和上级要求加强对赤党分子侦缉破案的力度的公文。
眼看天色渐暗,他正在想当晚的饭到哪一家去吃。
等着他大驾光临吃饭的饭庄餐馆自然是排着队的。
而他若去到哪家,哪家都必定给他安排一个小单间。
他当然知道,像他这样有些威势的人,不能随便坐在厅堂里——会让好些客人不敢进来吃饭了。
正心神不定之间——秦富贵自然知道自己心神不定的原因——一个电话来了。
“秦大队长吗?哎呀,可找到您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我是说啊,秦大队长您为了我们东安百姓的生活安定,成日操劳,难得清闲啊——啊,哈哈,不说客气话?好好,老金我就不跟秦大队长客气了。
怎么样?咱们可是早就说好过,只要能找到您的空闲,这顿酒,您就得赏光!
今天晚上,乐福酒家,我已经定好了单间。秦大队长,七点,怎么样?”
秦富贵手握话筒,微微笑了,心道:“这金宝老板,还真能找到老子的空闲。他今天是要把我的那份钱,提前给我。”
他对那头的咖啡馆金老板说:“金大老板,您太客气了。好吧,我一定到。”
七点十分,秦富贵到达乐福酒家大门口。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侦缉队员先行一步,到酒家里面转了两圈,出来迎上他:“队长,金老板在里面等您。”
这就是说,里面一切正常平安。
作为在公私两方面都种下许多仇家的侦缉队队长,秦富贵极度注意保护自己已经有日子了。
相当长一段里,也只有一次算是私人方面的险情。
那次,跟他有辱妻之仇的一位中学教书先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那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教书先生的妻子也带着孩子被送回了先生老家——躲开还有可能发生的再次欺辱。
那天那教书先生居然在后腰上别了一把菜刀,先混过门口的侦缉队员和警察俩把门的,然后拔刀冲进秦富贵正和一个警察分局长吃饭喝酒的餐馆。
结果教书先生离侦缉队长和分局长所在单间尚有十多公尺,就被秦富贵手下一个队员一脚踹倒——为了不让城里百姓过于激愤,判了那教书先生十年,送到另一城市监狱去了。
不久后那教书先生就死在了狱中。
也是,那教书先生戴副眼镜,文弱得很,不可能在极度气愤极度无望极度受难中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