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皮尔撒对高阶教僧满怀敬意,但他还是坚持宽容的宗教政策,让各方信徒在古尔古莱斯和平相处,拒绝了高阶教僧想要废除其他信仰的危险而不合理的要求。皮尔撒的姿态招致教僧的怨言和沙地国王的不满,“塔拉法”命令他的将领停滞不前,使古尔古莱斯在与泰玛的对抗中不得不后退。
埃克鲁加紧攻势而将军队推进到列凡一带并扎下营寨。而后向喀萨派出使者,要求古尔古莱斯赶走圣光的信徒并关闭他们的庙宇,否则泰玛军队将兵临耶尔撒林。同时又向利米底亚派出使者,以传达和平与友谊的信号。
皮尔撒告诉泰玛使者,古尔古莱斯的臣民享有天赋的自由权利,可以不受干扰的选择他们的神灵和信仰;对于统治者而言,只要有助于世道人心与社会秩序,克统就不会动用权力破坏他们的活动。而当行事隐秘的泰玛使者被保持警惕的古尔古莱斯领主抓捕,皮尔撒立即下令处决,同时向沃克斯迈尔和沙地“塔拉法”派出使者。
此时的沃克斯迈尔受制于东部的战争和权臣的摆弄,但谦卑的使者向沙地国王表示,如果古尔古莱斯不能抵御泰玛军队,那么他们的克统将不得不向泰玛的大督妥协,驱逐受人尊敬的高阶教僧,强迫信徒改教并将庙宇改作他用。
“塔拉法”的近臣穆斯塔法收到对方的好处,也在一旁向他的君王表示,虽然古尔古莱斯遍布着异教徒和无神论者,但圣光的信徒还一直过着安全与自由的生活。也正因如此,倍感不适的泰玛才会向古尔古莱斯发起行动。
而如果古尔古莱斯在军事对抗中遭受失败,原本属于圣光的一席之地也将不复存在,泰玛的大督会极尽报复之能事。所以,应该将古尔古莱斯视为牵制泰玛的前沿,让先知的敌手不敢向前一步。
受到说服的“塔拉法”立即派出军队,气势汹汹的出现在泰玛军队的侧方。泰玛军队在后退一段距离后,在广阔的原野与敌手展开对抗。
圣军总指挥阿里穆德在友军那里了解到对手的情况,决定用长枪和弓弩来应对骑乘骆驼的敌方部队,在察觉到己方的凹式阵型遭到破坏,无法像先前那样达成局部的兵力优势之后,泰玛军队转而寄希望于全副武装的重装部队,利用兵甲优之利以获取优势。
阿里穆德将后备部队投入战斗,同时让友军向对手的侧翼发动各种袭扰。在经过战斗意志的比拼和格斗技巧的对抗之后,双方在黄昏时分各自回营,尽管泰玛军队鄙视古尔古莱斯的弓矢,将对手的战术视为胆怯,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逼退了骑兵的攻击而让他们蒙受很大损失。
泰玛军队的后撤使古尔古莱斯获得一份和平协定,赛舍尔重新回到古尔古莱斯的治下。这处重镇一直处于泰玛、古尔古莱斯和沙地民族的交界带。在战争期间,泰玛军队切断城市的交通线,试图断绝对方与外界的联系,并且声称要在破城之时,尽数消灭城内的圣光教徒。
“塔拉法”只关心信众的事务,只要泰玛消除信仰歧视和取消针对他们的贸易限制便心满意足,这使得泰玛得以将一些模棱两可的内容列入协定,让大督的继承者在未来有机可乘。同时,曾在古尔古莱斯寻求庇护的逃亡贵族哈德鲁·赞西和他的家人,也通过和平协定而被古尔古莱斯遣送回泰玛。
大督的官员向民众宣称,赞西家族曾为一己之私而蛊惑他们的国君做出有害公众的决定。为了表示羞辱,这位被缚的贵族和对手必须穿上华丽的服饰,而后押在囚车上缓慢行过熙攘的街道。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埃克鲁颁布宽容的法令,赦免一部分囚犯的罪责,这些人曾迫于局势而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举动,应该给予他们改过的机会;颁布温和的政策而与民生息,让民众安居乐业,保证国家的安定和富足。在这期间,军队唯一的行动就是在边界教训跃跃欲试的游牧民。
埃克鲁在三年之后带着荣光离开人世,追随者在墓碑前歌颂恩主的功业和德行,反对者则是在私下里将其斥为可耻的投机者和暴虐的叛贼。
他的儿子哈里曼顺利接过父亲手中的权力并在一场隆重的仪式上,宣布自己是泰玛的统治者,他遵循父亲的告诫和嘱托,使得泰玛的民众享受到长时间的安定。针对代尔拉谷的军事行动不仅让敌对的部族投效到胜利者的麾下,并且证实泰玛军队并未因和平和富足而有损精神和纪律。
“塔拉法”阿穆萨自幼受到母亲的熏染,在满是阿里穆斯派教僧的宫廷里长大。然而,虽然他接过父亲的权杖,并对阿法斯尊敬有加,但这位王城教首的开阔胸襟和宽容仁厚,却丝毫未影响到这位尊贵的学生和王国的统治者。
阿穆萨在他统治的期间里,施行严厉的措施,限制其他派别的活动,并将他们的身份贬低到卑贱不堪的境地。等到他病亡之后,受到迫害的教众发出胜利的欢呼,宛如赢得一场军事胜利。
新的“塔拉法”被人们寄予厚望,然而他却自不力量的想要对形而上的教义进行探讨,结果不仅是将自己拖入理论的深渊,还让教众满怀失望和愤怒。王城的阿里穆斯派神院在夜晚之时燃起熊熊大火,不仅惹怒沙地的君王,也激起教众的恨意和对抗。
教派的纷争与内部的对抗,使对圣光同样满怀憎恨的哈里曼心满意足。但他仍然以和平协定的名义而没有贸然采取任何行动。直到他得知,古尔古莱斯因皮尔撒的过世再次陷入派系的争斗。
皮尔撒临终之时,将古尔古莱斯的权力交还于克统。当简朴的送葬队伍经过耶尔撒林的街道而去往郊外的墓地时,沿途的民众自发来到街头和路旁,朝着他的棺椁致敬。皮尔撒可能会为自己缺少男性后裔而感到遗憾,但他的女儿们都嫁给显赫的家庭,过着安全而富足的生活,也算是能让他感到一些欣慰。
克统的麻木和无能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他无法担负起国家的重责大任,既不能调和诸侯或部族的关系以及节制他们的权力,也无法将内部笼络到一起,当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危害会给他带来亡国灭身的灾难。
当克统得知泰玛军队压境之时,便以一副轻松的姿态离开游玩的猎场,学着皮尔撒的模样而召集廷臣和统领商议。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除了他的马夫,已经没有人愿意服从于他的命令,他们不是离开喀萨就是投奔到泰玛的军营。
然而此时的泰玛军队距离耶尔撒林还有相当远的距离,看似防备森严的喀萨已经成为一座空旷的营地。不知所措的克统想要察看一番,在当他注意到帐篷里有人时便大声呼喊,这才发现是一个仆从竟然在里面翻找财物。惊慌的仆从将克统撞倒在地之后夺路而逃。
克统坐在地上很长时间才被几名赶来的马夫扶起身,他将仅剩的一点财物分给马夫,而后换上礼服重新坐回到克统的宝座,等待泰玛军队的到来。古尔古莱斯历经短暂的繁荣和强盛,虽然皮尔撒和他的追随者用尽全力,但终究没能挽回颓势而走向覆灭。
而泰玛的使者也终于得以安全的经过古尔古莱斯,如愿见到了沃克斯迈尔的大公爵,与之建立和平与友谊的关系,使后者坐视古尔古莱斯的灭亡。
最后一位克统被带到对方的军营,泰玛军官和统领与降服的贵族分别站立在泰玛主帅的左右两侧,被俘的克统与昔日的臣属站到一列队伍中,跟随泰玛军队去往王都。耶尔撒林升起征服者的旗帜,喀萨的防壁、木屋和帐篷被拆卸而移为他用。空旷的地带成为一片牧场,时常经过的畜群将古尔古莱斯的痕迹踩踏得一干二净。
不过,为了不引起东方的警觉和不适,波拉达或称拔萨利德,仍然在泰玛的刀剑下幸免而保持独立的地位。而哈里曼也将这里视为财富的大后方,以便将注意力集中于国内或国外的其他事务。
当地首领凯尔金,一直倾向于利米底亚人,因为他们的商品总是能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这种情况完全是公平竞争所致,就连哈里曼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来自东方的商品让大督的宫殿富丽堂皇。
凯尔金有四位儿子,长子霍米德先于他的父亲而过世,他曾在两位利米底亚学者的指导下学习他们的修辞和法律,后来跟随波拉达使节去往古尔古莱斯的喀萨,得到摄政的赏识而成为他的幕僚。这样的学识和经历完全能够得到父亲的赞赏,为身处大国之间的波拉达带来福祉。
次子罗尔夫是一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对长辈尊敬有加并满怀兄弟情义,但凯尔金认为他的能力可能不足以担负起首领的重要责任。三子勒弗代尔靠着娴熟的骑术和精准的射技而在利米底亚人的军队中服役,并且依靠战功而被拔擢到中阶军官的职务。
而这位外族出身的沃克斯迈尔军官也并非只是一介武夫,他用业余时间研习修辞和兵法,在交谈中了解利米底亚社会的人情世故,想要跻身利米底亚社会的上层。相对于罗尔夫的仁厚,勒弗代尔的能力似乎更适合担负起首领的责任。
不过,无论是当地的法规还是习俗,作为庶出的勒弗代尔并没有接任父亲的资格。虽然泰玛的统治者希望那位性情温和而有些懦弱的罗尔夫可以成为波拉达的首领,但一直以来,哈里曼并没有任何意愿或是打算,来影响或改变凯尔金的想法,以免破坏后方的安宁与祥和。
萨斯维斯作为凯尔金的第二个庶子,同时也是年幼的孩子,得以享受父亲那爱屋及乌的疼爱。三位兄长也对这位小兄弟百般照顾,而霍米德和罗尔夫更是对庶母妲尔丽塔以长辈之礼相待。
不过,凯尔金的疼爱出于父亲的感情,却不符合首领的身份和统治者的责任。当他将首领之位传于次子罗尔夫,一再希望这位温和而顺从的继承人,不要亏待他的庶母妲尔丽塔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凯尔金过世之后,受制于老首领的夫人,同时也是新首领之母的迪帕米拉的长辈地位,侍妾妲尔丽塔和他的儿子还未敢轻举妄动,维持着表面上的顺从。
迪帕米拉在三年之后因同样的疾病而过世,接连的噩耗使得罗尔夫心情悲痛,而妲尔丽塔却在此时以长辈的身份提出要求,想得到西部的一处牧场以作为萨斯维斯的领地。
罗尔夫认为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萨斯维斯的身份,而且将这片牧场据为己用,可能会损害到一些牧民的生计。在遭到委婉的拒绝之后,年轻的孀妇居然怂恿他的儿子萨斯维斯做出危险的举动。
萨斯维斯听闻母亲的危险计划而倍感惊愕,立即表示自己无法做出伤害兄长和违逆首领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屈从了母亲的蛊惑。
罗尔夫以进献贡品的名义去往赫德利姆,得以和身为沃克斯迈尔军官的弟弟简单相聚。然而就在这位首领准备返回之际,他从勒弗代尔的府邸中收到叛乱的消息,萨斯维斯竟然自立为波拉达的首领,还驱逐了他的家人,这让罗尔夫感到既悲痛又愤怒。他听从随从和兄弟的劝阻,没有返回主营阿勒芒,而是在沃克斯迈尔得到公爵的收留,以贵族的身份居住在西卜。
一段时间之后,萨斯维斯的使者携带贵重的礼物卑微的出现在赫德利姆的金钺大厅,并没有受到利米底亚方面的接待,在耗光随身的钱财之后返回阿勒芒。萨斯维斯转而向泰玛统治者示好,后者接受波拉达使者的敬意,将一枚金符赐予这位顺从的首领。
沃克斯迈尔向泰玛表示抗议和谴责,认为他们不应该支持波拉达的叛徒。而泰玛官员则对此声称,他们的统治者并不知道波拉达内部发生的事情,赠予的金符之上也并没有镌刻任何文字、符号或是标记,只是出于往来礼节的需要,并不具备任何其他意义。
期间,凯尔金的两位兄弟带领家族其他成员和随从包围主营阿勒芒,就连这里的守卫也转而将武器对准他们的首领,撤下岗哨并打开大门,终于迫使萨斯维斯和他的母亲在所有人面前俯首。很快,一队波拉达使者就出现在赫德利姆,请求迎回他们的首领,并对利米底亚公爵极尽赞美和感激,使对方深感满意。
公爵派出一支军队由勒弗代尔指挥而护送罗尔夫直到波拉达边界,确认对方安全无误之后才离开。萨斯维斯和他的母亲被押送到首领面前受审,罗尔夫斥责他的弟弟,直到对方哭泣不止,眼泪浸湿衣袖才停止愤怒的言语。
对这对母子的处罚是让他在兽栏中喂养牲口,以及对着墙壁向可拉芒斯祈祷。罗尔夫仍然遵从父亲的遗愿,不想对这位兄弟有所伤害。在经历了五个寒冷的冬季之后,这对母子被赦免罪行,回到家中过着富足而低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