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见到卫初心的那一刻,李英永喜极而泣。
“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嘛!”卫初心笑道。
“太好啦,你没死,你还活得好好的!”李英永激动地一把将卫初心拥入了怀中。
“勇郎,你轻一点嘛,我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呀!”卫初心想将李英永推开,却反而被他越搂越紧,他十分依恋难舍地对她说:“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李英在见卫初心平安归来也是喜不自胜,本想跟卫初心好好叙一番旧,向她倾诉自己这段时间误以为她离世而留下了多少眼泪,可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不得不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李英贤跟在李英在的身后,开导劝慰着他,可李英在却并不买账:“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二哥喜欢谁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和我一样?不行,其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无所谓,只有她,我绝不相让!”
“英在!”李英贤拼命摇晃着他的双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英永是什么情况,难得你不清楚吗?自他失去男根后,我便再也没见他开怀过,却唯独对卫初心敞开了心门——如此一来,你还忍心与他争抢吗?”
李英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麻木地搓着脑袋,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鸡窝,经过几番内心痛苦地思绪斗争,他终于妥协道:“知道了,我会尽力促成他俩的。”
“你能这样想自然再好不过了。”李英贤俯身蹲下,替李英在整理好了凌乱不堪的头发,悉心安抚道:“以后,你还会……”
“绝对不会,再也不会,永远也不会了。”李英在绝望地打断了他。
……
“我误会了我的哥哥和嫂子,可惜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想向他们说句道歉的话都没机会了……”卫初心泣不成声,李英永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心儿不哭,我们要化悲伤为力量。”
卫初心听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勇郎。”
……
卫初心将卫初见生前所收集的情报悉数交给了政委和老首长,其价值不可估量。
为了彻底粉碎日本鬼子的阴谋,上级根据这些情报研究决定,派九连北上与日军打算偷袭的小股精锐部队作战,而八路军的主力也不能耽搁,必须马上进行战略转移。
尽管任务艰巨,但李英永欣然受命,并向老首长跟政委保证,作为九连的连长,他一定会不辱使命。
根据地的部队被分成了两路,都需要配备随行军医,所以根据地军区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也要相应被分为两拨。
“咱们人少,名额有限,只能有一位同志被分配到九连,其余皆随大部队——你们谁愿意肩负起这个光荣的使命,去向李英永连长报到?”尚思齐将大家召集在一块儿发起了动员令,结果谁都知道李英永那一路比较凶险,不愿前往。
此时此刻,卫初心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毛遂自荐,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医院给别人当副手,从未独挑大梁,但经过观察,尚思齐逐渐认可了卫初心的能力,况且事急从权,尚思齐最终批准了卫初心的请求,并且同意替她照顾好卫和平、卫安宁、温柔馨三个孩子。
李英在听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跑来见卫初心,但见到她之后竟相顾无言,虽有千言万语,却骨鲠在喉不知如何说起。
“我已将三个孩子拜托给你大嫂了,有空的话你也帮忙照看一下吧。”卫初心率先开口,李英在连连点头。
出发的号令响起,二人挥手作别。
大部队且战且退,心事重重的李英在始终没精打采、不在状态,与敌人的殊死搏斗中好似丢了魂一般,千钧一发之际,尚思存替他挡住了子弹。
“思存、思存!”李英在连声呼唤倒在血地上的尚思存,对方却早已失去了意识,“你可千万别死啊,思存!”
殷红的鲜血汨汨地从她的伤口中流淌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身上,然而,李英在却无暇顾及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襟,忙不迭地抱起尚思存往后方临时搭建的手术台奔去。
……
“你大老远冒雨赶来,就是为了给我送驴肉火烧吗?”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吃驴肉火烧了吗?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李英在憨憨地笑着,对尚思存说:“放心吧,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揣怀里,绝对没有淋着雨,趁现在还热乎,你赶快吃掉吧。”
尚思存双手接过李英在递来的驴肉火烧,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好吃不好吃啊?”李英在一脸满足地望着尚思存,此时此刻,他感觉比自己吃还要幸福无数倍。
“嗯,好吃,特别特别好吃!”尚思存用力地对李英在点了点头,奈何仍旧是满面的愁容。成串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流出,一路顺着脸颊,滴落在了手背上。
“你看看你,自己吃着吃着怎么还哭上了呢?”李英在心疼地替尚思存擦干了眼泪。
“大夫说,子弹击中了腹部,伤及子宫,可能会导致无法生育——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娶我吗?”尚思存伤心难过地望着李英在。
“傻瓜!”李英在心疼地摸了摸尚思存的头,“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替我生孩子的。能生孩子的女人有,而且多得是。可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不管你还有没有生育能力。如果你实在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多少个都行,我全都听你的。”
她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盘桓已久的泪水,抱着他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