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团圆节,是新年,是战争结束的一天,所有人都在外面的世界狂欢为这美好的一天狂欢。
刑场上只有618小队、四个负责处刑的士兵,以及负责监督的第二集团军军长。
“没想到,是军长您负责行刑监守。”
短短一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军长似乎老了许多。
“我说过,我会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军长怆然道,直到现在,他还在幻想,下一秒首相就会下令释放618小队。
他们四人都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从默默无闻的小卒,到和将军享受同等待遇的最高军士长。
这期间,他们出生入死,为联盟国完成了多少危险任务,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为联盟国贡献出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却在战争结束时,因为自己的中立立场,就要被处以极刑。
首相,真的错了。
“让那四个负责行刑的兵射准点,给个痛快。”
陈温平强行说出一句颇为轻松的话。
“不急,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们还有什么要求或想说的,都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们。”
“我还以为一上刑场就要死了呢,原来还要受一个小时的煎熬。”
既然已经知道了既定的结局,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总比死前忍受内心的痛苦要好。
“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来瓶酒怎么样,再来点下酒菜?”
陈温平询问三个队友意见,他们都表示同意。
“军长,来点好酒好菜,我们几个早饭还没吃呢。”
军长点点头,他点出两名负责处刑的士兵。
“你,去我办公室,找我卫兵,要两瓶国酒来;至于你,拿上这些钱,去城里最好的店,买只烤羊腿、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和十个牛棒骨。”
“买这么多,他们吃得完吗?”
士兵惊叹道。
“我陪他们一起吃,顺便请你们吃点,虽然你们有公务在身不能喝酒,但肉还是可以吃的。”
“是,谢谢军长!”
听到军长打算连他们一并请了,士兵瞬间兴奋起来。
“军长,这么东西在一个店里买不到,最好的店在城里分布又很散,现在还是新年的早上,东西都要现烤,我一个人买这么多,恐怕时间来不及。”
士兵担心自己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那不还有两人嘛,让他们两个陪你一起去买!”
军长手指另外两个负责处刑的士兵道。
“你们两个,陪他一起去买我要的东西。”
“我们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这里不还有我吗,怎嘛,现在战争都结束了,又是新年,你们还担心有人会来搞恐怖袭击?”
士兵觉得再理,且军长都这么说了,便遵军长命令,各自拿酒买肉去了。
“军长,你是不是打算支走他们,然后把我们放了?”
陈温平支起笑脸道。
“给你美的,你要真想活命,就投向首相那边,我现在去和首相说,时间还来得及!”
军长瞪着陈温平,一脸恼火。
“那算了,我是不会参与这场内战的,就算是死。”
陈温平把头瞥向一旁,一副任君处理的表情。
军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着陈温平发抖,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背到身后,长叹口气。
朝阳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原本半白的天,现在已经全亮。
要被处刑的陈温平他们没着急,反倒是军长他不断在原地绕圈子。
“怎么还没来啊,动作也太慢了吧。”
军长口中不停碎碎念,声音很小,但由于刑场上很安静,所以陈温平还是清楚听到了军长的声音。
“军长,您别急,就算我们在死前没能吃到你给我们准备的酒肉,我们也知足了!”
陈温平高喊道,军长见陈温平事到如今还有心思开这种幽默玩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你都快死了不知道吗,还有心情在这贫嘴!”
首相笑骂道,陈温平贫得更起劲了。
“现在不贫,待会儿就再没机会贫了!”
这句话说完,陈温平视线模糊了,晶莹的霞光在他眼角打转。
一声悠扬的汽车引擎声响起,汽车撞在刑场大门上,门应声破裂。
“什么人,胆敢擅闯刑场!”
军长到底混迹战场多年,遇到如此紧急情况也丝毫不慌,沉着拔出腰间配带的手枪开火。
手枪毕竟火力有限,打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连裂纹都没打出。
随着军长不断扣动扳机,手枪弹匣里的子弹不断减少,弹匣里已经只剩一颗子弹。
汽车见军长的火力如此不给力,竟一脚油门向军长撞去,在汽车的不断加速下,汽车和军长的距离不断缩小,眼看就要撞上。
在这危急关头,军长急中生智,瞄准即将撞上他的汽车轮胎,用最后一颗子弹,打爆了汽车的左前轮。
汽车失去平衡,横撞上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军长,军长被直直撞飞出去。
“军长!”
陈温平大呼,他怒不可遏地看向那辆已经停下的汽车,下一秒,他愣在原地。
伊尔娃多摇下车窗,向陈温平他们招手。
“快上车,快!”
来不及多加思考,陈温平带上三个同样处于懵逼状态的队友,跑上伊尔娃多的车。
“这车还能开吗?”
坐上车,潘子担忧问道,毕竟车的左前轮已被打爆。
“没事,这车的轮胎是双层的,打爆外面一层,里面还有一层。”
伊尔娃多挂挡踩离合,怒吼一声。
“都做稳了,老娘带你们逃离这地方!”
伊尔娃多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在地面掀起一阵尘土,扬长而去。
在驶出刑场前,陈温平回头看了军长一眼。
军长已经从地上爬起,站在原地,面对他们离去的方向,静止不动。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劫刑场。”
离开刑场后,伊尔娃多颇为得意道。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伊尔娃多军士长?”
陈温平为伊尔娃多惋惜,好不容易干到最高级军士长,现在为了他们,活生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隐居如何?”
伊尔娃多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陈温平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可以,不过哪里没人?”
“极寒之地吧,现在战争结束,兵工厂也被拆了,现在那里又变回了以前的无人之地。”
极寒之地啊。
陈温平仰躺在汽车座椅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他仿佛又来到了那里的冰松林。
每一棵冰松都在阳光下,将洁白的光反射到他身上,暖洋洋的——他正在树下休息。
旅途很长,他们躺在车内沉沉睡去,他们昨晚一宿没睡。
颠簸的汽车上,陈温平又做了那个梦,梦见他趴在大学寝室的桌子上熟睡。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天亮了,在床上睡了一夜的室友都醒了,而他,也被室友叫醒。
“平哥,平哥,快醒醒,天亮了。”
阿毛摇醒趴桌子上睡了一夜的陈温平。
“嗯,我怎么在寝室里,伊尔娃多呢?”
陈温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睡糊涂了吧,你不在寝室里还能在哪,还伊尔娃多,你不会梦到穿越打仗了吧。”
已经下床的陈钟听到陈温平的胡话,嘲讽道。
“你怎么知道?”
“平哥,你也做了打仗的梦啊?”
“是啊,阿毛,你也做了穿越打仗的梦?”
陈温平和阿毛相互对视。
“陈钟,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潘子陡然问道。
陈钟把自己昨晚做的梦如实说了出来。
“总不能一个寝室都做了一样的梦吧!”
潘子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
“我去,太玄幻了吧,难不成梦是真的?”
陈温平敲打脑袋,拼命回想昨晚梦里的一切。
“平哥,你电脑还没关,是不是开了一夜啊。”
阿毛手指陈温平电脑的游戏界面道。
“玛德,肯定是因为陈温平的游戏一晚没关,才害我们做这梦!”
潘子捶打陈温平的肩膀道。
“鬼扯啥呢,我看你还活在梦里!”
陈温平骂着关闭了游戏,显示出电脑桌面。
“擦,不好!”
陈温平瞬间后背一凉。
“咋了?”
陈钟手搭在陈温平身上问道。
“今天有没有早八?”
“有的。”
阿毛点开课表看了一眼,今天有早八。
“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了。”
寝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下一秒,所有人都原地爆炸。
“快快快,我牙和脸都还没洗呢!”
陈温平急急忙忙拿洗漱用具。
“说得谁洗了一样,你妹的,大早上我们不去上课,在这里说梦!”
陈钟同样抄起自己洗漱用具往外冲。
四人急急忙忙洗漱完,回来拿上手机和耳机就往教学楼赶。
“快快快,开电瓶车去,阿毛坐我车,潘子坐陈钟车!”
他们明明都已经跑出寝室了,陈温平又跑回来拿上自己和陈钟的车钥匙。
门重重关上,寝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陈温平的位置上,他的电脑还没来得及关,电脑屏幕自动变得白茫茫一片,一道机械音在寝室内回荡。
“叮,TeamWork系统正在核验任务完成情况。”
“核验完成,任务完成情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