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和平(上)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3697字 发布时间:2023-10-11

       洛萨西齐、大伯拉尔和小伯拉尔的民众,曾为诺尔军队的行进提供帮助,所以领主务必要将这片地带划入诺尔。生活在伦格诺至勒伯拉的开阔地带上的民众对诺尔翘首企盼,也要使这里成为诺尔的领地。


       但沃克斯迈尔使者极尽口舌之辩,想把小伯拉尔一带的边界控制在特讷拉德,这片地带非常便于部署兵力。为此,沃克斯迈尔军队不惜破坏和谈,打算用军事行动控制这片前突的高地。居高临下的地形会给诺尔军队带来麻烦,但却能让控制者占尽地利的优势。


       沃克斯迈尔军队抢先一步进入高地,摆出战斗的架势,迫使敌手放弃想法。并不打算妥协的诺尔迅速集合兵力,准备向高地发起行动。公爵的特使非常担心这场高地的争夺会演变成大战,当诺尔军队在一位牧羊人的指引下,从东部的隐蔽通道攻入高地时,他甚至担心自己以及沃克斯迈尔的旗帜和公爵的纹章会成为敌手的战利品。


       不过,沃克斯迈尔军队在随后的防御战斗中,击退诺尔并射杀一位中阶军官,使得诺尔特使收到一份卢卡斯的命令,同意对方保留这片地带,算是为吃到败仗的沃克斯迈尔挽回了几分颜面。


       卢卡斯举全国之力发起对抗战争,最后的结果令他振奋和满意。诺尔军队不仅击溃敌军,还将边界向北推进了相当远的距离,将一大片肥沃之地收为诺尔领地。当地的民众曾经与诺尔为敌,现在出于对沃克斯迈尔的憎恨,而将诺尔军队视为解放者。


       领主颁布公平而宽容的法令和新的土地政策,进一步取得当地民众的信任和拥护,可以弥补地势方面的不足。同时派出高阶廷臣温达尔,以领主的名义拜访小格拉尔的萨·德温。


       在战争期间,这里的人们在萨·德温的号召下,组成武装保卫家园。而诺尔以严明军纪和优良作风,获得了当地人们的好感。尽管萨·德温犹豫不决,但这些手持简陋武器的当地人,很快转而为诺尔效力,为他们充当向导或协助警戒交通线。


       温达尔先是称赞德温家族的仁厚,他们曾在天灾期间,竭尽全力帮助当地的人们,为国君分忧而为民众解难。虽然萨·德温对这位诺尔来使心存芥蒂,但他还是向诺尔的高阶廷臣述说了当地情况,并希望诺尔征服者可以善待这些臣民。


       同时,在这位贵族的推荐和指引下,温达尔在一处偏僻的村庄,找到一位叫拉莫拉齐的人,当时这位农夫正在他的院里喂鸡。根据这位贵族的描述,拉莫拉齐是位博学多能之士,完全能够为诺尔的未来出谋划策。


       然而,通过与这位拉莫拉齐的交谈,卢卡斯认为他虽然知识广博但却言之无物,既无法管理地区事务,也不能指挥军队战斗。而温达尔却告诉卢卡斯,如果领主不能善待这位拉莫拉齐,会使当地人误认为诺尔刻薄冷待。


      温达尔是洛德利·米斯的后代,在加德迈尔时代曾是一位低阶贵族,跟随莱莫提斯参加过对抗诺尔的战斗。但好友莱莫提斯的自裁身亡,使悲愤交加的洛德利转而投效诺尔。他先是协助诺尔安全转移了朋友的家人,而后毫不犹豫的留在诺尔,为曾经的敌手效力。


       在洛德利的这位后代的建议下,领主卢卡斯不仅对拉莫拉齐尊敬有加,而且通过隆重的仪式,赋予这位拉莫拉齐显赫的头衔,以及象征身份的袍服,使他满载荣耀返回家乡。而温达尔的建议,也使领主在随后的战争中得到了回报。


       这场大战之后,虽然两位领主保持相互敌视和防备的姿态,但两方军队谨守边界,除却日常的巡行和警戒而没有进行过任何行动。在这段和平的时间里,沃克斯迈尔公爵做出执政期间唯一正确的决定,将比西斯和讷费提尔押入刑场,使其在一片称赞和欢呼声中身首异处。


       出于除恶务尽和宣扬正义的考量,同时为他的后世铲除障碍,奸贼的家人被放逐到东部边境,爪牙也要进行细致的调查,根据罪行的程度而施以刑罚。当然,受到他们拔擢的人,也要经过甄别而不能一概而论以免误判。


       于是,温特迈尔听从明智的建议,派遣公正的法务官负责案件的调查,使最终的判决既能让受审者心服口服,也让旁观者感受到公平和正义。


       在调养疾病的一段时间里,公爵将沃克斯迈尔的储君第尔莫尔唤到身边,用温和的语气毫无遮掩地讲述自己执政时期的过失,以此希望他的后继者不要重蹈覆辙。


       温特迈尔并没有将过错归咎于比西斯和讷费提尔,这些人总会不可避免的存在于任何时代和任何国君的身边,如同人总是会生病。但如果国君不具有个人德性,缺少识人之明而且不能听取刺耳而忠实的谏言,就难免会被谄媚之徒所利用而犯下严重的错误。


       公爵随后提到储君的学业,告诫第尔莫尔要放下身段,向身边的廷臣讨教,他们了解宫廷之外的事务;不要将精力局限于书案,因为只有将认知付诸于实践,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领悟。


       最后的反思使温特迈尔在史学家的笔下保住了颜面。不过,对于储君的种种交待显然不会让公爵心安,温特迈尔召来几位称职的廷臣,要求他们善尽职责,避免温和仁厚的第尔莫尔为人所欺。


       卡尔斯和威特里齐曾是储君的老师,言行举止为人所称誉。前者曾受诬陷而遭牢狱之灾,通过向神灵祈祷和默诵经言排解恐惧和忧虑;而后者曾在遥远的流放地,终日与一群牲口为伴。萨莫利科和沃里威原本是偏远地区的邑长,经过第尔莫尔的考察而被拔擢到储君身边。


       沃克斯迈尔放弃东部大片地区的主权,这是沃克斯迈尔从立国以来遭受的最大惨败和最深羞辱。等到公爵要对此调查和奖惩时,为了撇开责任,比西斯竟然将东部战场的失利归咎于军队的懈怠。


       这引起沃克斯迈尔军官和士兵的不满,就连他安插在军队的爪牙也感到疑惑不安。岂不知是他和讷费提尔的勾结与争夺,才使得军队错失战机而让战死的军人不得所归。


       在温特迈尔的授权下,储君很快掌控宫廷的禁卫和赫德利姆的守备军,开始挑战比西斯和讷费提尔的权势。沃里威在一次朝会上,从金钺大厅的角落站到最显眼的位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宝座上的温特迈尔上呈一份奏文。


       文中陈述讷费提尔的诸多罪状,除却各种贪腐和渎职,还提到战争期间,他的爪牙遵奉主子的命令,捏造不实信息,迷惑国君而做出错误的决策,使得前线军队错失战机而遭受损失。


       而奏文中的内容却要归于一位爪牙的背叛,他因办事不力而受到主子比西斯的惩处,反而使这个爪牙怀恨在心,给比西斯自己招致灾祸。


       突如其来的奏文让站在一旁的比西斯惊出一身冷汗,也使得讷费提尔大吃一惊。在此之前,后者还在因赫利尼尔获得平反和嘉奖而自鸣得意。很快,二人就发现自己早已是俎上鱼肉,他和爪牙已经无法离开赫德利姆,而试图潜逃的人也已经被扣押在守备部队的军营中。


       那些昔日还围绕在身边的人开始与他们划清界限,唯恐避之而不及,甚至有人将自己从事的勾当和盘托出以求避祸。


       比西斯和讷费提尔以及他们的爪牙,将国家的律法玩弄于鼓掌之间,将维护公众利益的天平变成衡量少数人利益的可耻工具,曾经的他们有多么不屑一顾,如今就有多么心惊胆寒。然而这何尝不是温特迈尔的虚荣和无知所致。


       当这位公爵了解到,沃克斯迈尔的祖先击败斯科洛的诸侯,从偏居一隅的地带来到赫德利姆的宫廷;击溃虎视眈眈的蛮族,护卫民众的安全以及利米底亚人的学院和神庙;采取明智的举措,让勤劳之人和有识之士乐于奉献自己的体力和智谋时,内心无不汹涌澎湃。


       温特迈尔也想要获得后世的赞颂,这是国君的荣誉所在。但真诚与谄媚往往混淆不清。善于察言观色的讷费提尔曾告诉温特迈尔,如果国君行使奖赏的权力,那么人们的赞颂就只会加之于国君;如果国君可以将惩罚的权力赋予自己,那么人们的怨言就会远离国君而只会加之于他的廷臣。


       尽管公爵对这位廷臣掌握国家的惩戒之权而心生置疑,但温特迈尔的举措却是听从同样卑鄙的比西斯的见解,将他拔擢到同样的高位,使他与讷费提尔互相牵制。这只能是加剧国家的混乱,使国君蒙受耻辱而让民众受到伤害。一场严重的军事失利都不及这二人的为非作歹而造成的损害。


       他们那豪华府邸中埋藏着巨额财富,但根据那些走狗的交待,又从其它地方找到很多财宝,以及为了规避法律而加以伪装的田产。这些财富本应奖赏给有功于沃克斯迈尔的老兵和能人志士。尽管贼首已经伏诛,但他们带来的损害仍然像瘟疫危害治下民众。


       官员们仍然将奉承上官视为职责,通过耗费资财和人力以及占有土地,来建造无用的工程而以此标榜自己的作为;他们只会按上官的喜好行事,不顾民众福祉也将法度视为无物。岂不知,正是得益于法度建立的秩序,才使一群农夫和牧人在边镇击退蛮族进犯,将军队推进到斯科洛,在赫德利姆建立沃克斯迈尔的权威。


       即使一位昏聩的国君,也明白国家兴盛的道理和灭亡的教训,但可贵的是明智之人非常清楚自身可能重演悲剧并为之采取措施。

       

       所以,第尔莫尔无时无刻不保持戒慎。他用严格的规范要求自己和家庭成员,摒弃恶习并掩藏嗜好,避免虚荣而求真务实;受到践踏的法律要加以恢复和改进,不仅规定明确更要利于施行,同时也要清楚的知道,法律并非彰显功绩的纪念册,而是要保障臣民的权益和制裁违法犯罪。


       公爵鼓励他的廷臣要畅所欲言,这样才能够了解民众的状况而不会做出不符实际的有害决定;时常与心腹廷臣或德高望重的人士讨论人类的天性与王朝的兴亡,目的是为了正确展开实际的行动,所以要从实际出发,避免陷入文字和词句的无用争论而本末倒置和误入歧途。


       况且,沃克斯迈尔的民众还能念及公爵家族在过去的德行,父执辈的人们还在忠于职守,并以忠实的观念影响他们的后代,使人们仍然愿意手执干戈为沃克斯迈尔而战。


       在此期间,沃克斯迈尔军队保持戒备和谨慎,确保边界的平静。第尔莫尔派出善辩的使臣来到苏威勒斯,与诺尔的领主达赫里特重申两地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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