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布拉拉讲,尤大京一班人把她用酒灌醉,强迫她拍裸照,拍做那个事的视频。布拉拉不肯,就用香烟头烫那个位置……”
“布拉拉她亲口告诉你的?”
“我是听……听囡陈佳木斯说的。唉,忘记了,是布拉拉自己说的还是佳木斯告诉我的。我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也许陈大爷真的忘记了。他的年龄,为陈老太操心……这一些都容易让他忘记。我没有再去追问。我的正义之血全身涌了出来,非把尤大京抓住送到监牢里不可,不管你有多大背景。
“虽然是外国人,就是敌人也不能这样做。”陈大爷义愤填膺的胸腔里吼出着因年龄大特有的破鼓般的颤抖声。
“你怎么知道她是外国人?”
“她自己说的。”
“你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具体情况我不懂,因为我不懂英文。”
“她说过自己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吗?”
“我没有具体问。我不大关心她是哪一个国家的。反正是能干好活就行。”
“你有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开玩笑时问过一次。她说乘飞机、爬山过来的。唉,不容易。”
“陈大爷,布拉拉有没有说起她在东州或者其他地方有她的朋友或者老乡?”
“这个——”陈大爷向前方凝视了好一会,“没有。我记不得她有说过老乡或者朋友的事。”
“她如果有朋友或者老乡上门,你会让他们进到你的家吗?”
“不会。这是原则。除非她自己的家人,家人不一样。”
“为什么家人不一样?”
“我把保姆当成自己家里人一份子。她的家人,我们就要礼节上对待。老乡、朋友之类太复杂了。”
我和菲尔都点头认可陈大爷的话。
平天镬家园周围都是青青的山野,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下,很少有外人来往走动。好久没有露脸的太阳从云堆里偷偷地漏下一道光线,轻轻地照射在小小湖面上。湖面飘起一朵朵细细的雾花。
“为了确认布拉拉怀孕孩子是谁的?你必须配合一下。”
“行,我反正年纪一大把了。不怕倒霉了。”
“这个……不倒霉,说明你身体健壮。”我笑着说。
陈大爷听我夸赞他身体健壮,很满意,情不自禁说了一句:“曹警官,你是体校出来的吧?”
“您为什么这样认为?”
“我看你打篮球肯定很好。我年轻时也喜欢打篮球的。就是人矮,老是吃亏。”
“你也不矮。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矮。”
“曹警官是南京森林警察学院毕业的。在大学里是学校篮球队的中锋。”菲尔替我向老大爷解释。
“哦,厉害。”
“我认为,布拉拉自杀可能性大。”陈大爷突然提起布拉拉自杀。
“哦?”菲尔从手提电脑里抬起头,疑惑地盯着陈大爷。
“说说道理。”我也疑惑地盯着陈大爷。
“有一次,我听女儿说的。”
“陈老师说的?”
“布拉拉有一次在我家里自杀,我囡及时发现了,把她救下来。我后来听囡告诉我这件事。我后来问过布拉拉,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不肯说,我也就没有问了。”
DNA检测结果,排除了另一个婴儿与陈大爷生物意义上父子关系。这一点,让我非常意外。陈大爷接到通知后连说了几个阿弥陀佛。布拉拉不简单!当排除布拉拉肚子里另一个婴儿与陈大爷生物上血缘关系后,我心里这样想。不知道布拉拉的不简单究竟在哪里,找不到一点方向。可以肯定的是布拉拉接触的人比较复杂。她除了金大叔和陈老爷还接触哪些人呢?关键是谁把她带进来?这是一个突破口。但布拉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帮助她偷渡的人站在我面前,没有证据,我也奈他不得。
我们走访菜市场,了解布拉拉到菜场后一般习惯和接触的人。菜市场管理办公室弄了几个监控设备摄像头,说主要防扒手,可惜已经失修很久。更确切地说是瞎子戴手表——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