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惊鸿,别装了!不要逼我!”
沧澜这样的暴怒的反应,看来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雪惊鸿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缓和了语气问到:
“沧澜,你跟我说,到底是谁跟你说什么了,还是谁找到你头上了。你骂我也行,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沧澜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叹息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了。雪惊鸿,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打扰我了,也别破坏我心情了,好吗?”
“可以,但你的说清楚。”
听到雪惊鸿这么说,沧澜弯起唇角,自嘲地一笑:
“我就问你,十月初三夜,你到底在干什么。除了千晓峰和我之外,你还和谁接触了?”
雪惊鸿回忆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
“没有人。”
沧澜瞬间弯起唇角,无比嘲讽:
“那就不必说了。”
雪惊鸿立刻反应过来,看来当天晚上的确出了问题,抬手止住沧澜:
“等等,有人诬陷我。”
沧澜叹息一声,继续问道:
“你说,你在给我写回信。可是为什么,你的回信唯独缺了十月初三那一封?你怎么解释?”
雪惊鸿淡定地思索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说道:
“回信并没有发出去。”
“滚!”
沧澜一声怒吼,径直在床上坐起。
雪惊鸿思索了片刻,不能被沧澜带节奏,吵架不是目的,目的是解决事情。
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解释说道:
“你等下,十月初三,那一天我没有收到你的信,自然我的回信就没有发出。”
“滚啊!我叫你滚啊!”
沧澜暴怒,浑身的法力赫然爆起金色的光芒。
“沧澜,你给我清醒点!我滚可以,死也可以,但是这件事必须搞清楚!”
“别跟我说话!”
沧澜气到极致,隐隐的功力爆起,浑身颤抖。
然而雪惊鸿却依旧死死追问,冷冷说道:
“我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有人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吗!你相信别人也好,至少让他拿出证据啊!”
沧澜再也忍无可忍,一声怒吼,浑身金光炸起,径直从床边冲到雪惊鸿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便将她推到了身后的墙上,一掌拍在墙壁上。
眼中翻涌着汹涌的怒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十月初三夜,你到底跟谁在一起!你当我傻吗?还告诉我是我没有发出信件?有没有发出信件,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看着面前暴怒的沧澜,雪惊鸿懂了,的确是有人在借题发挥了。
灿烂的夕阳之下,雪惊鸿被推在墙上。
浑身炸起金光的沧澜一手撑着墙,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雪惊鸿。
夕阳中,二人的影子相对而立,沧澜的影子将雪惊鸿的影子环在怀中,姿态亲密柔情。
而他们两个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本该是完美柔情的壁咚场景,却上演着二人吵架的戏码。
“沧澜,我只要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你要我死也的彻底点儿。我就是要知道,你现在跟我纠结的到底是什么事。到底因为啥,我一回来你就跟我吵。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我的问题,我自己走不用你说。如果不是我的事。是谁的事我让谁去死。”
沧澜摇了摇头,疲惫地叹了口气,冷笑一声:
“不细说了。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心情。你喜欢隐瞒欺骗,就自己隐瞒欺骗去吧。本来我也不当回事的,不就是一封信吗。可是,鸿儿,你说别人怎么就把时间说的那么准呢?我好生气,你知道吗?我快要气疯了。可是现在我不生气了,真的。连你都能骗我。我无话可说啊。”
雪惊鸿心下了然,果然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但是越想越气,突然抬头大喊道:
“是谁!到底是谁!”
沧澜叹息一声,自顾自地说着:
“我也是奇怪了。这信件一日压一日,每次都是看见你的回信了,我才安心去睡觉。你说我怎么可能忘了发出信件呢。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一天呢?”
雪惊鸿清醒地看着沧澜,开口询问:
“我现在想问你,十月初三的信件,你到底发没发出去。”
“哈哈哈,鸿儿,你在说笑吗?明明都是一日压一日的信件,你还来问我?”
雪惊鸿更加确定了,了然一勾唇,看着沧澜,说道:
“那就是你记错了。”
沧澜摇头叹息,怒气冲天,大笑出声:
“哈,原来是我记错了。”
笑完之后,沧澜立刻一脸冰霜,让开一步,抬手指着门外冷冷说道:
“这一次,雪惊鸿你可以走了。我们真的没必要在一起了。”
“好,我走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沧澜一脸认真地看着雪惊鸿,脸上是无奈,也是伤心:
“鸿儿,我对你真的死心了。够了,真的,一次又一次。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你有了太子妃的名号,便可以永久的和我在一起。但事实,还是我错了啊。”
雪惊鸿一把推开沧澜,冷冷质问:
“我只是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要我走也好,就算要怎么样也行,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沧澜扬起一脸的嘲讽:
“雪惊鸿,好玩吗?竟然忙着和别人在一起,连信件都不回,你可是真够无视我的。我是贱的担心你才每日与你互通书信吗?”
雪惊鸿冷冷逼视沧澜,危险地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到:
“我说了,你只需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要故意挑拨你和我。我希望你把事情都告诉给我,我好去调察。就算要我走,我也得弄明白究竟因为什么。你只需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每日的书信,你告诉我十月初三的没发。”
听着沧澜这么说,雪惊鸿眯起双眼,侧了侧头,审视着沧澜,问道:
“这么说,没人跟你说什么。只是你今天刚好看见信件缺了十月初三?到底是不是?”
沧澜摆了摆手,疲惫地后退了两步,疲惫地呼出一口气,也像是呼出了胸口压抑着的万千愁绪:
“行了,别说了,有意义吗?你喜欢去哪就去哪,别耽误我了。”
雪惊鸿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出房间。
看这雪惊鸿突然转身离去,沧澜愕然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拳捶上自己的胸口。
却激起自己一阵咳嗽。
她就这么走了?
走了?!
手指狠狠攥上身下的床单,自己竟然开始喘起了粗气。
还未等她将气喘匀,雪惊鸿回来了。
也只不过是去了片刻,便带回了千寻山后院负责信鸽的小童子。
并带上了从雪惊鸿离开之后便一直互通的所有信件。
雪惊鸿将一个月时间的信件一字排开,从中抽出了那封并没有成功发出去十月初三那封。
“来,你自己看清楚。我是九月十七到的应璇门,九月十八收到你的第一封信,所以,九月十八晚上我给你回的是第一封信,署名是‘月夜’。九月十九‘松风’,九月二十‘鹤鸣’,九月二十一‘清露’,九月二十二‘叶落’,九月二十三‘青鱼’,九月二十四‘暖酒’,九月二十五‘天火’,九月二十六‘金河’,九月二十七‘松子’,九月二十八‘炎炎’,九月二十九‘风炉’,九月三十‘缱绻’,十月初一‘金印’,十月初二‘暗云’,十月初四‘青案’……一直到到昨天。”
说着,雪惊鸿抽出了其中没有署名的那一封。
“这封没有署名,是你自己的。十月初三,火漆都没有开封。”
身旁,侍候信鸽的小童子早已瑟缩不已,噗通一声,在沧澜面前跪了下来,哭着惊呼一声:
“回,回陛下。十月初三当天大雨,信鸽……这封信当时没有发出去。后来,后来……后来忘了……是……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小童子哭着,在地上磕头不已。
沧澜背向着所有人,看不见表情,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鸽童,自去后院领罚。下去吧。”
“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开恩!”
鸽童抹了抹眼泪,向着沧澜和雪惊鸿行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雪惊鸿从容淡定地关好房门,将依次排开的信件,一一收好,握在手中。
沧澜缓了许久,才一身疲惫地诉说着:
“鸿儿……我只知道,信一定是发给你了。今日出去办事,偶然遇上一个人,话不投机,开口闭口都是你在陪着他。”
雪惊鸿点了点头,他终于肯说出来了。
正色询问道:
“那人是谁。”
沧澜地垂着眼眸,似是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沉沉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告诉我,我的妻子这一个月来都是在陪着他,尤其是十月初三的那夜,你们一起,一起……”
说着,沧澜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再也说不下去,突然转过身来,眼里已满是泪水。
痛苦地看这雪惊鸿,哽咽着说道:
“鸿儿,我没有办法。我不相信他,可是他说的那么准。猜准了这些天你不在千寻山庄,猜准了十月初三没有回信。更重要的是,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