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到我家声讨我,结果却被我摆了一道,马嫣然绝对非常生气。可我爹和她爹就站在我二人面前,自然不会允许她真打我。
而我又潸然泪下,一副已然知错又认错的态度,当真是让马嫣然有气撒不出。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我当真是非常解气。
马太尉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结果却发现虽是我先动的手,但却是马嫣然先挑得头,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寻个借口带着马嫣然先溜了。简直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本以为这二人走后,我爹会对我大加训斥,结果我爹却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道:“洛儿呀!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隐忍!”
“爹是觉得我今天做得错了?”
我爹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是你的错,要错要也怪爹从小太惯着你!你这性子如今看起来虽好似不会吃亏,可怕就怕你日后会吃大亏!好在以后阿勰会护着你!”
说实话,此时的话我有些似懂非懂,为什么会吃大亏?又吃什么样的大亏?
还没待我想明白,我爹又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就怕阿勰以后不会一直护着你!”
我爹这样一说,我忽然就懂了。爹原来是怕我嫁给阿勰后不适应府宅之争,一想到以后会同别的女人分享阿勰我就痛的要死。
虽然我只想和阿勰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我也知晓那是不可能的。大邺建国几百年,我从未听过有哪个王爷只有一个王妃。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阿勰如果不是王爷而只是阿勰该多好。
同马嫣然的怒气刚刚消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之气又升腾起来,我当真是郁闷极了,又无从道说。
“爹爹,您若无事我便先退下了!”我俯了俯身,就要退下,此时恨不得回到房中大哭一场。
“嗯!回去吧!”我爹说完又唤了句:“洛儿?”
我遂回头,我爹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我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我此时只想离开,故再次福礼,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闺房中,我顺手拿出了插在杨柳瓶里的梅花,扯呀扯,直到把那些带着香气的五瓣花朵扯的稀碎,才稍稍消解了心中的郁闷。
“小姐!”玉舒唤了一声,我抬眼瞥向玉舒,虽未言语,那冰冷的眼神已在质问他:“什么事?”
“小姐,马小姐已经被您气成那样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和她无关。”我收回看向玉舒的视线,重新专注于破坏梅花之事,手中动作一刻都没停歇。
玉舒蹲在炭盆旁,一手拿着竹棍巴拉着炭灰,一手托腮冥想,片刻后扔下竹棍忽地站起道:“小姐原来是同姥爷置气?”
“爹疼我爱我有什么好置气!”
“自然是欣慰老爷的那句就怕六殿下不会永远护着小姐呀!”
“才不是!”我仍旧嘴硬。
玉舒开解道:“老爷就那么一说,六殿下不护着小姐,难道还会护着别人?小姐可是六殿下的亲表妹,那是自小的情意,别人自然无法相比。”
玉舒虽说的委婉,但显然也想到了之后府宅之争那一层。
“可是,阿勰已经有些日子没找我了,连今天这样的日子,他都没出现。”心中之事若无人吐露当真是难受,于是我一激动便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心中想法。
“六殿下肯定再憋一个惊喜!”
“你就会安慰我!”我说着便起了身,站到了窗口,道:“把那些枯枝碎蕊都收了吧!”
玉舒在地上忙活,我则透过薄薄的窗纱望着窗外,此时天色已黑,树影婆娑。
玉舒拾掇完,便过来扶我:“小姐,夜色深了,早些睡吧,说不定明个你一起来,六殿下已经再等你了!”
“又再哄我!”
净了面,我便换上寝衣上了床,当真是辗转难眠的一夜,也不知何时我才睡着。
但醒来时,早已是艳阳高照!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玉舒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心喜。
她这样一副表情我也拿不出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舒见我磨磨蹭蹭,忙说道:“小姐,您快些梳洗吧!六殿下来了!”
“阿勰什么时候来的?”我难掩心中欢喜。
“才来!才来!您快别磨蹭了!”玉舒说着便推了我下了地,又是给我绾发又是给我抹粉,比我还着急。
玉舒给我绾了个垂髫髻,又簪了个玉簪,配着同色的衣裳甚显清新。
收拾完毕便去找阿勰了,阿勰在饭厅前的院子等我,因为我们日渐大了,总要避讳,他已经好几年没来过我的院子里,一起在翠澜轩的院子里捉蜻蜓捉蛐蛐好像已经成了很久远的事。
“你今日穿得到清晰!”阿勰好似不知我还同他置气一般,说话还是从前的语气,也不说哄我,更不低声下气。
“难道从前穿得不清晰?”我翻了个白眼反问。
阿勰笑笑说道:“自然是都清晰!”
我见他说话毫无诚意,便由为难他道:“六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云府了?”
“本来前几日便要来了,谁成想父皇前几日派我和大哥去了趟呼县?”
我虽没去过呼县,但也听说过那个地方。呼县在翼城西边距离翼城将近三百里。
一去一返最快也得三四日光景,难怪阿勰这几日没来寻我,原来是有了别的事。
“去那做什么?”我知晓阿勰不是诚心不找我,而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住了,便和缓了语气。
“暂且保密!”阿勰故作神秘道。
“不说便算了!”刚刚缓过来的心情被他保密二字激得无影无踪。
“大小姐,快别气了!走,快陪我才买东西去!”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阿勰拽着我得胳膊便向门外走去。
“买什么东西?”
“上元后我行了冠礼,就该搬出皇宫了!自然得添置些东西。”
“圣上都给你赐了府宅了,难不成里面是空的?”
“自是不是!但总归得添置些我自己喜欢的。”
说话间,我俩已经来到了云府门口,我见府外的马桩上仍然那匹棕色大马,他伸手就解开了缰绳。
我见他又要拉我上马,与他同行,想起那日从马嫣然口中吐出的恶语,忙退了一步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