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两兄弟详评昏主 双判官细讲罪罚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4330字 发布时间:2023-10-16

二日,凝寒醒转过来,揉揉太阳,见正躺在自个房内。


凝寒起身下地,巫淳,韦泓焘忙上前伺候。


凝寒道:“我昨夜怎回来的。”


巫淳道:“主子昨夜醉了,躺国师怀里,乘车回来的。”


凝寒道:“着实醉了,竟全不记得了。”


凝寒又道:“什么时辰了。”


巫淳道:“快要午时了。”


凝寒道:“也该起了。”


巫淳端过一杯茶,凝寒饮了,觉松快不少。巫淳,韦泓焘伺候着凝寒梳洗了,凝寒外头坐着,又吃些些茶水,方缓过来。


外头有人来,韦泓焘迎了出去。


韦泓焘回来,道:“主子,国师派人传话,请主子到前厅略坐。”


凝寒道:“可有讲何事。”


韦泓焘道:“来人只道有客来访,请主子同会。”


凝寒应了,起身,巫淳,韦泓焘一道跟着。


至于前厅,青迷正独自坐着,凝寒也毫不客气,随意坐了。


青迷道:“你二人先回吧,不必在这伺候。”


巫淳,韦泓焘看向凝寒,凝寒道:“去吧,我一个人不碍事。”


巫淳,韦泓焘领命去了。


青迷道:“师弟昨夜醉成那样,酒可醒了。”


凝寒道:“还好。”


内侍献上茶来,凝寒吃了一口。


青迷笑道:“师弟醉酒之后竟是那般做派,我昨可是真见识了。”


凝寒道:“有甚可笑的。我昨夜究竟何等做派。”


青迷笑道:“你啊。我看你是相中诀明谭了,昨夜吃了酒,死缠烂打的要诀明谭伺候你,任谁拦也是无用。幸好你醉了酒没甚力气,要不,诀明谭那身子就真归了你了。”


凝寒道:“你可别瞎说,我就是瞧上谁,也瞧不上他,他那般……”


青迷一阵狂笑,愣是将凝寒打断。


青迷止了笑,凝寒怒道:“你笑个什么劲。”


青迷道:“我笑你啊,说话毫无遮拦,好在你只不过戏弄他,倒没真的骂他。你要真骂了他,还不知又添出什么事来。昨个你那一闹,我看他也该怕了你了。这不,昨夜回来,他还送了十来个小子给你享乐,你可要瞧瞧。”


凝寒白了青迷一眼,道:“有甚可瞧的。就他挑出来的人,我还瞧不上呢。你若要乐,自个乐去,你若是嫌弃,大不了退回去,就说我瞧不上。他那……”


青迷打断道:“好了,略缓缓,喝点茶水醒醒,有客来,莫失了脸面。”


凝寒白了青迷一眼,自个吃自个茶。


不多时,外院管家进内回话,道:“主子,外有客至。”


青迷道:“请进来吧。”


管家称是,去了。


少刻,言默自外而入,进门便行叩拜大礼,道:“言默拜见二位师叔。”


青迷道:“起来吧。”


言默领命,起身。


凝寒道:“你是……”


青迷道:“他本赖真师兄云游时偶遇所收弟子,授以剑术,现年不过二十岁。当年我见他颇具胆识,又少有言语,便从赖真师兄那要了来,放在诀明谭身侧护卫。”


青迷对言默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言默道:“小侄不觉辛苦。”


青迷道:“昨日见诀明谭,他还是那般模样。”


言默道:“城主在外臣面前,都是这般模样。无外人之时,倒还好些,颇有主见。”


青迷道:“这些年不见,你剑术可有退步。”


言默道:“小侄远倒还能称得上一流,虽剑术不敢荒废,也不敢再有自诩。”


青迷道:“多上些心,莫丢了你师父脸面。”


言默称是。


青迷道:“万兽林使臣来访,你可见了。”


言默道:“见是见了,城主与来使甚是相投。”


青迷道:“若猜得不错,万兽林必有人留下。”


言默道:“小侄不知留了何人,留于何地。”


青迷道:“此事自有城主决断,你安心侍奉城主便可。”


言默称是。


言默又道:“敢问师叔,小侄要等到何时。”


青迷道:“时候会有的,他既有雄心,便会放手一搏。到时,你莫忘了本心。”


言默称是。


青迷道:“你出来的时候也不少了,抓紧回去吧。时候久了,城主不依的。”


言默称是,再拜离去。


言默离去,凝寒道:“言默他……”


青迷打断道:“愚兄见师弟宿醉未醒,特邀师弟外头再做清醒,如何?”


凝寒道:“去哪。”


青迷起身,道:“随我来。”


凝寒随青迷一道出了前厅,青迷施海市之术,二人落于一高崖之上,崖上建一小院,坐南朝北,院子虽小,却也别致。


二人进内,于院内一小亭内坐了,亭内有已煮好的茶水。


青迷邀凝寒坐了,斟两杯茶,道:“此处景致如何。”


凝寒道:“也不知谁的馊主意,建这地方,也没几个人能上得来。”


青迷轻轻一笑,道:“愚兄所建,不过图个清净。山风轻拂面,清云绕俗身,也算寻个自在。”


凝寒道:“没觉多好。”


青迷只轻轻笑了笑,道:“师弟心事过重。”


凝寒道:“你还说呢。来之前,说是领我宽泛些时日,来了这,你倒好,三天两头给我气受,偏挑那些个不得入眼的东西给我瞧。瞧也罢了,话都不能好好说。你自个说说,就单单那一会工夫,愣将我多少话硬生生压了回去。”


青迷吃了口茶,道:“隔墙有耳。”


凝寒愣了一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迷道:“你以为这宫里来的内侍只是内侍么?我虽被诀明谭封为国师,你觉他信得过我?师弟言语莽撞,若是漏了什么出去,可不好办。”


凝寒道:“这诀明谭……”


青迷道:“师弟觉诀明谭此人如何。”


凝寒道:“什么东西。昨日见他,一身冕袍加身,他是何人,不过一郡之主,那通身上下,倒与一国之君不分上下,这分明就未曾将君主放在眼里。”


青迷只瞧着凝寒,不言语。


凝寒又道:“早日听闻你被拜为国师,就觉哪里不对。这不过一郡而已,敢以国字封臣,诀明谭胆子也是不小。”


青迷道:“师弟是动了气。”


凝寒道:“你让我如何不气,这是僭越。我所见的不过寥寥,我所不能见的还不知有多少。也不知炎氏一族怎生想的,这些年了,诀氏僭越定不在一朝一夕,也不平了这地方。”


青迷道:“不急,不急。”


凝寒道:“你还不急,这千字城都成什么样子了。千字城虽归诀氏一族治下,可诀氏一族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虽道千字城大崇文墨,可来了这些日子,我竟未曾见过这文墨之兴兴于何处,倒是处处糜烂奢费,荒唐至极。就这般样子,你还要助着他,真是丢了我虚无山一门脸面。”


青迷道:“我若告知师弟,这本是景虚师兄令下,师弟又讲何话。”


凝寒道:“景虚师兄?景虚师兄何意?”


青迷道:“诀明谭与他那父叔兄弟不同,他自有一番抱负在怀,他也有那诀氏先祖之志,统一国之心。”


凝寒道:“我更是不懂了。莫不成师兄之意,意在颠覆朝局,扶立新君。”


青迷道:“师弟又会错了师兄之意。”


凝寒不解。


青迷道:“师弟既看得出诀氏不可留,师兄又如何看不出。可斩草必除根,若不能一气斩尽,又如何灭的干净。”


凝寒道:“这……”


青迷道:“诀明谭已然暗中屯兵,想必师弟已是猜到了。以一郡之力,如何能屯得与国君相抗之兵,必要联合同志之势,万兽林便是其一。诀明谭有意联合墨染门,青竹苑也意在如此。”


凝寒道:“又是万兽林,千字城与万兽林勾结,还不知来日作何勾当,又不知青泽国民又遭何等大难。你竟也只是看着。”


青迷道:“时候未到,不急。”


凝寒道:“不急,不急,你不急,我心里急。”


青迷道:“师兄心内自有谋划,且看着便是。”


凝寒道:“且看着,如何看。如今墨染门,青竹苑又不知要平白遭此劫难。”


青迷道:“你小瞧了这两家。”


凝寒道:“此话何意。”


青迷道:“此两家立于此郡之外,诀明谭不敢轻易动兵。即便诀明谭铁了心要发兵,也难有结果。墨染门主文,青竹苑主武,两门文武双修,文墨,功法,领兵,皆在诀明谭之上,诀明谭怕还来不及,怎能有那胆气。”


凝寒道:“那你……”


青迷道:“我自有决断,师弟勿忧。


”凝寒一时不言语,吃了口茶,不觉叹了一声。


青迷道:“师弟因何叹气。”


凝寒道:“想起言默,竟要护这诀明谭,心里难免替他不值。”


青迷道:“你可知言默来历。”


凝寒道:“何等来历。”


青迷道:“言默祖上,原是城内重臣。诀明谭尚未登位之时,便早已扶植党羽。这言默一族,便是被诀明谭以莫须有之罪,株连九族。幸赖真师兄游历至此,救下言默,授以剑术,赐剑七尺,又经愚兄改换容貌,得我安排,隐藏名姓,伏于诀明谭身侧。”


凝寒道:“那时候,诀明谭年岁似是不大。”


青迷道:“十三岁。”


凝寒不禁大惊。


青迷道:“言默持七尺无锋剑护于诀明谭身侧,深得其信任。这多少年了,也忍得下来。”


凝寒道:“苦了他了。本是仇人,却要护其周全,他这心里……换我,我如何忍得住,早把他宰了。”


青迷道:“你就那么想宰了他。”


凝寒道:“做梦都想。这诀明谭是有抱负,可这城里,好歹他也重新治理一番,这城内之民一个个无能无品无为无行。我也不知这城内之民是痴还是傻,也不为以后思量思量。诀氏世代愚民,这民甘愿愚化,愣是一个个没了气性。”


青迷道:“此生享乐便是,何必在意往后。”


凝寒道:“死后又如何。那幽冥界我可是去过的,多少也知一二,这民众也不知死后怕不怕这些。”


青迷道:“你怎担心起这个了。”


凝寒道:“诀氏治下,民风如此,也怨不得众民如此,祸在诀氏。只可惜,民众皆被作践糟蹋,死后魂魄也不知受何苦楚。我实为众民叹息。”


青迷道:“师弟若想知道,自个问去便是,何必多此胡思。”


凝寒道:“我去问谁。”


青迷只看着凝寒,不言语。


半日,青迷道:“今日暂不回去,便在这院里过一夜吧。房有两间,东一间,西一间,师弟暂住东间,我住西间。”


屋内虽是简单,却不简陋,一概俱全。


入夜,凝寒独自躺着,思绪万千。


凝寒坐起身,取白骨扇在手。


闻得一人道:“碌行司判官名浅奉召而至。”

又一人道:“虚踪司判官吴兴奉召而至。”


凝寒道:“请现身相见。”


名浅,吴兴称是。


但见名浅,穿一条素纱透亮宽松长裤,以两条素纱长绫束发,手内托一只六角白玉咽鸣纵魂铃。

又见吴兴,单一匹轻纱轻裹腰间,双手控一只白骨牵丝戏魂偶。


名浅,吴兴道:“公子传召,可有要事。”


凝寒道:“今有一事,实难心安,特请二位相问。”


名浅道:“公子请讲。”


凝寒道:“千字城之民,尽遭诀氏毒害,不知故去之后,是何结果。”


名浅道:“不瞒公子,千字城之众,尽数归我碌行司判下,于虚踪司受罚。”


凝寒道:“众民无辜,因何难有其他结果。”


名浅道:“人生两足一心,缘何尽受周遭所困。若非心生不为之念,又如何不愿脱离此境。”


凝寒不禁叹了一声,道:“碌行司判罚碌碌无为之辈,究竟何等人可判做碌碌无为之人。”


名浅道:“文不思笔墨,武不念习练,言不吐正语,行不往前途,视不睹人情,思不虑明路,有治世之才不思施展,有安天之能不念策扬,有证道之辩不思醒世,有寻真之力不觅正道,有善辨之明不断是非,有玲珑之窍不图安治。若是不能文,不能武,不能言,不能行,不能视,不能思,也便罢了,先天残躯,上天犹怜,然生此作为之身,习此作为之艺,有能而不为,实属大罪。”


凝寒道:“能成事者毕竟少数。”


名浅道:“敢为而无果,罪不在其心,不涉碌行之罪。”


凝寒沉默半刻,道:“若罪入碌行司,究竟受何罚。”


吴兴道:“刑罚有六,依罪而施。不动之狱,困身难动,思己之罪;倒吊之狱,以绳束足,逆悬于天;黄暮之牢,以镜为牢,视自身由生至死,日日循环;浮波之水,浸身流水,随波逐流;无根之天,浮于空中,随风飘荡,不停不落;漫目之野,无颜无物无声无际,孤身游荡。”


凝寒道:“那这千字城……”


吴兴道:“多投漫目之野。”


凝寒道:“何日刑满。”


吴兴道:“永无刑满之日。”


凝寒闻此,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半日,凝寒道:“你二人去吧。”


二人称是,复归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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