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的妥协,并没有让雪惊鸿消气,反倒让雪惊鸿更加开始追问:
“然后呢。”
沧澜彻底放弃了挣扎,苦着脸,叹了口气,说道:
“没然后了,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雪惊鸿咬了咬唇瓣,不依不饶,反问他说道: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回到半个月前你回得去吗!”
沧澜一声冷笑,满脸的嘲讽与绝望,仰头望天,无奈地冷笑:
“不可能了。”
“原因。”
沧澜嘲讽地笑着说道:
“很简单,平日里,你雪惊鸿没外出的习惯。刚好叹飘零回来,你便要去末雪圣坛。而且还带走了一株雪原冰昙。冰昙的功效是水系术法的经脉融通。这些……对我来说这便足够了。”
雪惊鸿这才明白,让沧澜一只压抑着的不过是一个叹飘零。
皱起眉头,雪惊鸿叹息一声,问道:
“这些能证明什么?冰昙到底送给了谁,找圣女一问便知。”
“不必了。”
沧澜疲惫地摆了摆手。
雪惊鸿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你不信我,你还是不相信我。”
沧澜摇头叹息,喘了口气说道:
“我都说了,你自然是什么都安排好了才会来面对我的。有些人在你心里定了格,我也解决不了,更何况如果我觉得解诀有用的话,我早就去了。”
雪惊鸿找到了事情的关节,冷静了下来,看着沧澜正色问道:
“你就这么准备放弃了?”
沧澜正了正脸色,坦然自信的目光看进雪惊鸿的眼里。
“至少,我去哪里做了什么,我敢告诉你,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更不会无缘故的说那么多的狠话来伤你的心。呵呵,雪惊鸿,真不知道谁惯的你,说话就是这种戳别人心窝子的习惯。”
听沧澜这么说,雪惊鸿眯起眼睛,心底一沉,缓缓问道:
“你都不愿意搭理我,我去哪了对你来说有意义吗?”
雪惊鸿失望滴转过身,沉沉说道:
“一整天了,你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你让我怎么办。我知道你找不到我你生气,可是……我主动找你的时候,你还是不愿意理我啊。”
沧澜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和沉郁,感叹一声:
“我大概天生便是个有问题的人,就像得了一场重病一样。我早与你说过的,没有欺骗过我的人,我一直是那么信任。你不知道吗?一开始我便险些做了你和他感情的牺牲品吗?你觉得现在解释那么多还有必要吗?”
缓缓来到石桌前,沧澜手指在桌面上,描摹着残留的酒水,苦笑着说:
“还有,我哪里有不理你啊。”
“好啊,你自己是不知道你和平时差距有多大吗?”
雪惊鸿想起中午的事,越想越气,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你现在跟我说叹飘零回来了,我都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雪惊鸿转过身,面向沧澜,缓缓地说道:
“之前你说过要帮我把元神冲级。现在你不愿搭理我,我也没求你帮忙。我自己想办法自己升级,你还怀疑什么?”
沧澜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么多能改变什么吗?”
看着沧澜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雪惊鸿彻底怒了,对着沧澜一声怒吼:
“怎么?!感觉时间够了,要把我这个太子妃也扫地出门了是吗!”
“扫地出门?”
沧澜突然仰天大笑,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反问道:
“哈哈,扫地出门!不都是你的意思吗!”
深吸了一口气,沧澜无比痛苦地嘶吼道:
“雪惊鸿!我从未想过在你眼里,我们这份感情这么不值一提!”
“怎么!”
雪惊鸿的气势并不比他差,皱起眉头,吼了一声:
“你现在不是在赶我滚蛋是在干什么!”
沧澜再次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呼了口气,根本压不住火气:
“好好好,雪惊鸿,你觉得你不冷静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你不知道我担心你什么吗!你不知道你的死穴吗!你不知道你的前科吗!”
然而,这些话说出口,却让沧澜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再次失效:
“我从未想过你会突然回去找他,我一直就怕他回来纠缠,一纠缠你,肯定又是我自己被抛弃被牺牲。可是我明知道是这样,我有说什么了吗?我有问题,什么时候不是直接与你说了?我找不到你,刚好他在,你能怪我多想吗!怪就怪吧,我还就是多想了又能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沧澜突然抬手捂上自己阵阵犯疼的胸口,掩下自己眼中委屈的泪花苦笑着说道:
“我没事,我就是喜欢虐自己,我自己找不痛快,这解释你满意了吗?”
雪惊鸿彻底怒了,看着沧澜怒吼道: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不纠缠了就一定不纠缠了。我不提他你跟我提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然而雪惊鸿的其实并没有让沧澜沉默下来。
沧澜突然怒气上涌,吼得声音比雪惊鸿还大:
“你不纠缠你说了算吗?我都说了我没想过你会自己回去,可他一回来若是找你,你觉得你会没事吗?那是谁,那可是你面对他连剑都不忍拔出来的人啊!”
雪惊鸿的眼神暗了下来,失望滴看着沧澜,难过地说:
“呵,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人?”
“什么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你敢否认吗?”
怒气冲冲反问了雪惊鸿一句,沧澜的气势更加咄咄逼人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回来了,你却不在我身边。甚至不在我的视线之内,你敢说自己没离开过圣坛吗?你不习惯外出的,我又找不到你。换了是你,你难道就不会多想吗?当你向我要冰昙的时候,不就很直接了吗,你不能懂我的心思,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你懂我的也本就不多。我只是怕你会去主动找他,我就怕他会纠缠你。话说到如此地步,你若是再不懂我,我也解释不了了,鸿儿。”
沧澜抬起头,满眼的疲惫与伤痛,沉沉开口:
“我没有别人那么多的想法和方法去逐一试探你,我不喜欢这些下作取巧的方式。我只能简单地去推测。而你给我的态度与回答,让我没办法释怀。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我也不想去知道,懂吗?”
垂下眼眸,沧澜起身,来到雪惊鸿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揽进了怀中:
“说了这么久,也解释了这么多。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怎么?没事,你不懂,不明白,我不怪你。”
直到沧澜温声软语,微微颤抖的身体将雪惊鸿揽进了怀中。
感受着来自沧澜的无助与伤痛,雪惊鸿伏在他的肩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带了哭腔开口:
“沧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要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他再跟你有什么纠缠而已。”
说着,沧澜双手扶住雪惊鸿的面颊,额头抵在雪惊鸿的额头,呼出满心的伤痛和难过:
“鸿儿,我知道你不会伤我的。对吗?别哭,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只想你能陪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每天都像求神拜佛一样祈求者你陪我。这对你来说很难吗?鸿儿,我们是夫妻,是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可能你感觉得到。我这几天来对你的关心不够。可我一直把你放在心里,我不想整天粘着你吵着你,让你觉得我有多啰嗦。有些话说出口,你能放在心里就放在心里了,放不进心里,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啊。我也不想强迫你为我改变什么。你一直是你就好。我不愿意任何人为我付出多少,少点追求,少点争执,少点矛盾不好吗?”
雪惊鸿这才明白,其实沧澜要的真的不多。
月光之下, 额头相抵的两个人对影成双。
“我不是故意要跟你闹别扭……”
听着沧澜这样说,雪惊鸿沉沉点了点头,轻声说:
“我知道。”
沧澜闭上眼,抵着雪惊鸿的额头,闷闷地说道:
“我那么认为,你生我的气,你对我失望。可是你不理我,我就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之后就越想越乱,直到我自己控制不了我自己,便又一次伤害你。”
沧澜将雪惊鸿打横抱起,穿堂过屋,来到了留凤阁的卧房内,将雪惊鸿放在床上,温柔滴盖上了锦被。
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其实,鸿儿,你说服不了我,也说服不了你自己。”
雪惊鸿看着他的脸,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不,你不相信我,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的。”
“那就别说了。”
沧澜一句话出口,面色沉郁。
雪惊鸿却皱了皱眉,突然反驳道:
“为什么不说?是我的错我可以承担,但不是我的错,我坚决不认。想冤枉我,做不到!”
“我冤枉你?好吧,是我冤枉你了。”
沧澜苦涩一笑,顺着雪惊鸿的话头就捋了下去,说出口才叹了口气,温和声音安慰道:
“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