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献上了柠檬茶。陈立钻一口喝了个精光。走了那么长时间,又说了那么多话,他的确口干舌燥。
“这是用原产于澳大利亚的手指柠檬制作的。它长得细细长长,就好像人的手指一样,果肉是一颗颗如同鱼子大小的颗粒,吃到嘴里有爆汁的感觉,价值800元一斤。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味道特别好?”
“嗯,是,的确给人清香的感觉。”
“但是,实际上这却是我用柠檬粉调配出来的。柠檬粉含有维生素C、柠檬酸、苹果酸、类黄酮、香豆素、挥发油和果胶等物质,是科技狠活的成果。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些添加剂的含量,绝对在国家标准的范围内,而口味,和真正的手指柠檬差不多,几可乱真。”厨师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或许霍山石斛的有效成分,也可以用各种化学试验调配呢?”
陈立钻愣了一下:“就算要调配,也需要知道霍山石斛中含有哪些成分吧。霍山石斛几乎绝迹,只有我掌握它的人工栽培方法。也只有我,能复制出它的有效成分。”
他想起了这些年栽培霍山石斛的艰辛经历。
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一个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倔强地站在了早已隐退多年的药师黄师古面前,要拜黄师古为师。他异常坚定,程门立雪、张良捧靴都比不上他的虔诚,可是黄师古却坚持不允。
年轻人说:“那,那我就向你挑战,我,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喔,好啊,那么,你用什么来向我挑战呢?”黄师古笑着说。
“我?”陈立钻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了。
黄师古随口道:“这样吧,石斛这一味药材在经历了2000多年的历史后,今天在石斛名下混含了众多的石斛属或其他属的不同种类来源的植物。直至今天人们仍然搞不清楚它们的区别。如果你能找到其中奥妙,而且能重新研制出‘枫斗散’,我就收你为徒。”
“好啊,那我暂且告辞。”
于是陈立钻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征程,黄师古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其实如果他真能把这石斛搞个清楚,他就能一夜成名,到时候他还能想到黄师古这个师父吗?
从此这个年轻的身影就走遍了大江南北。
石斛一名始见载《神农本草经》,记载称:“石斛,一名林兰,味甘,平,无毒,主伤中,除弊,下气,补五脏虚劳,羸弱,强阴。久服厚肠胃,轻身,延年。”
石斛种类繁多,有曲茎石斛,俗称“耳环草”;昭觉石斛及串珠石斛称“小黄草”;矩唇石斛、叠鞘石斛、罗河石斛称“大黄草”;金钗石斛称“扁草”、“黄草”;细茎石斛称“龙凤金钗”、“吊兰花”;广东石斛称“黑草”;铁皮石斛称“金耳环”、“黑节草”……还有就是相传早已绝迹的素有中华仙草之名的“霍山石斛”。
一天天,一日日,他在茫茫苍苍的蜀中穿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在作为中药材生产大省的四川省,他却并未收集到更多的石斛资料。
这天他望着天边的红日暗想:听说南海海岛中有许多珍奇生物,不如去看看,或许……
想到这里他就离开了蜀中,借一叶小舟飘向浩瀚的南海。
浩瀚无垠的大海,不曾让他迷失自己的方向;呼啸暴虐的风浪,不曾阻止他的脚步。骄傲而倔强的海鸥是他的伙伴,天上的日月,指明了他的方向。无论多大的困难都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就这样,东方白了几次又暗了几次,终于陈立钻到了一个海岛,岛上绿树红花煞是好看。真是: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陈立钻心想:这倒是个好处所,不知道岛上是不是有人。他是第一次独自出海,在海上又遇到了大风暴,所以显得有些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所在。
周围到处都是奇花异树。近处椰林婆娑,奇石林立。远处榕树婆娑,待得陈立钻靠近的时候,突然间一片白云从宽大的树冠中飞腾而起,仔细一看才知道,那居然是成千上万的白鹭,它们呼啸着飞入了云端。
回首一看,但见烟波浩渺,帆影点点,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美不胜收啊。
要不是远处的竹楼和炊烟提醒了他,他真会以为这里是寥无人烟的呢,唉,即使有人,看来也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中人啊。
陈立钻倒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能够在这里找到更多品种的石斛,如果能找到传说中的霍山石斛,那就真是妙不可言了。
这时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远远地迎了上来。“喂,你是海那边来做生意的吧?欢迎来到无名岛。”
嗯,这女子一见到外人就问是不是做生意的,看来此地的民风,也惹上了一些市侩气啊。突然陈立钻心头一动,无名岛?据说无名岛上多的便是瑶花异树,看来真是来对了,他正兀自瞎想,猛然看到少女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热辣辣地直视着他,忙说:“不,我是来找一种珍贵草药的。”
“哦,那好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帮你呢。怎么,不信?无名岛上有许多人都懂药的,对了,我叫白天凤,岛主是我爹爹。你一定是第一次来,我带你四处看看吧。”陈立钻还来不及开口呢,热情的南海姑娘已经拉着他的手,向岛内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也应该告诉我啊。”
“唔,我,我叫陈立钻”。陈立钻本来不想说的,本来嘛,萍水相逢的,可是这个女孩实在太热情了。
“这儿说大不大,说小呢,可也不小,每一座山,每一条河,甚至每一块石头,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名字。”白天凤边走边给陈立钻讲沿途所见的那些山水花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