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虹说:“他想让我作为钻地鼠女儿的身份,接近你,当卧底。但是,我对于历史,其实一窍不通,我很难下饵。但是,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却成为了你的学生。于是,我们给她伪造了身份,让她代替我,成为了钻地鼠的女儿,这个人,就是许诗妧。”
许诗妧得意地说:“如果你不是那么冷血薄情,多关心钻地鼠的孩子,那么,你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不是他的女儿。后来,我就虚构了一个东方朔的古墓,来骗你。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
梁雪虹又说:“我又打听到,你想要招一个打手,于是,我也偷偷地接近了你。”
“那东方朔的古墓?只是一个谎言?”闫文星简直要崩溃了:“那个地穴,果然是你用来……”
“不,如果事实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么,这将是我献给你的最好的礼物。”许诗妧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我,真的在五行之器里得到信息,并顺藤摸瓜,发现了东方朔古墓的位置。只可惜,这个真相,你我都接受不了。”许诗妧一语双关地说着。
“告诉我。”闫文星沉声说道:“我这辈子可能都要呆在监狱里了,能让我了结自己的一个心愿吗?”
许诗妧看了一眼陈景图,陈景图对她点点头,许诗妧叹息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惠民,这块神奇的土地,孕育了中国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两个人物,武圣孙子和智圣东方朔。‘世人不识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所以,没有人知道东方朔会将自己安葬在什么地方。在钦风的村碑上写着‘朔,有才华,精医术,风格高尚,济贫扶困,助人为乐。闻者均赞其风可钦,后人为纪念东方朔及其事迹,遂以钦风为名。’在钦风街上有一片开阔地,那是一个风台,传说那是东方朔授课的地方,东方朔体恤百姓,济贫扶困,在辞官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将自己平生所学都无偿地教给了想学的人,为了避免践踏别人的庄稼,他就在自己的地里建了场地传道授业,这就是风台的来历。”
“你在说什么啊,听不懂。”闫文星说道。
“老师,别着急。”许诗妧继续说道:“东方朔看见有很多盲人由于看不见而没有劳动能力,又遭到了家人的嫌弃,最后只能活活饿死,于是,他便想了一个办法,传授了他们一些占卜之术,你说这是迷信也好,你说这是骗人也罢,但是,那些瞎子,却因为东方朔的善举,活了下来,而《灵棋经》就是东方朔占卜集大成之作。”
许诗妧说着又随手抓起了纸牌向下扬撒,出现的是“二上一下”的卦象,许诗妧冷笑道:“象曰:入水伐木,登山捕鱼,损工失力,手空口虚。老师,你看,和你现在的境遇,很相近呢。”
没等闫文星答话,许诗妧就继续说道:“老师,你错了,东方朔留给世人的不是什么吃了能够长生不老的仙药,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这个,智慧。”
她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伴随着智慧的,是一颗善良的心。不忍伤农人田禾而造风台,不忍看盲人受饥而传灵棋,这是一颗多么善良的心啊。而东方朔在死后,就将自己埋葬在了风台之下,那,就是东方朔的坟墓所在地。”
闫文星惊愕地说道:“不,不可能,那里那么小,能藏什么宝贝啊,那里能放什么陪葬品啊?”
许诗妧的眼中落出泪来:“老师,你钻在钱眼里,出不来了,以你的本领,能够为国家做多少贡献啊,可是你却选择了这条错误的道路。老师,我以你为耻,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明白智圣的心思,怎么可能明白他的抉择呢?”
陈景图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闫文星,我老实告诉你吧,其实,你的同事们已经开始在风台工作了,我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已经确定,那就是东方朔的墓。”
“不,绝对不可能,东方朔的墓,一定是在风水宝地,那个地方,不是龙脉所在,绝对不可能。”闫文星疯狂地叫道。
“老师,你清醒清醒吧,钦风街还不是风水宝地,那么还有什么地方是呢?黄河多次改道,但是两千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危及这村庄,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东方朔的卓越眼光吗?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一直到现在都以东方朔为荣,还记得那个唱曲的少年吗,他们用自己努力,让东方朔的事迹流传下去,这才是东方朔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不是冰凉的陪葬品,不是所谓的龙穴宝地,而是老百姓的口碑啊。”
“不!”闫文星疯狂地叫喊着,颓唐地坐倒在了地上。
血娘子看着闫文星,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目光:“真可怜,他研究东方朔一辈子,但是却想不到被智圣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啊。”
目送闫文星走出房间,许诗妧突然对血娘子说道:“我,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
血娘子微微一笑道:“到了下一次探监的日子,我会去看钻地鼠的。你这个冒牌女儿,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啊?听说,他为了培训你,让你更像盗墓贼的孩子,花了不少功夫呢。”
“你,不恨你爸爸了?”
“恨啊,怎么不恨。从小到大,我见过他几面?我以他为耻。哪怕我知道,他赚钱也是为了我。我当警察,就是为了亲手抓住他。但是,现在既然他愿意和警方合作,也不是不能试着原谅一下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看着血娘子脸上真诚的笑容,许诗妧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她看着天边的云彩,自言自语:“东方朔,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眼睛,看向了风台的方向。空中吹过一阵风,远处的山林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回答许诗妧:“这,才是智者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