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惊愕的是,他的死因居然是喉咙上的那把竹削的小刀。
刀可以杀人,这谁都知道,可是竹子做的刀也能杀人,而且是杀一个像楚应杭这样的武林高手,不是亲眼看见,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信吧。
陈景图介绍,死亡时间就在凌晨十分。
任劫算了一下,应该是自己收到阎罗笺后三四个小时左右。
“大哥是个健身教练,而且还是个练家子,怎么可能被人用一把竹刀杀死,还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呢?这绝对不可能!”许诗妧当即做出了判断。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胸口竟然放着一张纸笺,一张粉红色的“阎罗笺”,上面写着“杀人者必将自戕”的字样。
任劫不由自主地取出了老妇人塞给她的那张“阎罗笺”,仔细阅读上面的那首古怪的诗:“蟹醢无肉林下埋,双鸟广厦结同心,方舟难渡西湖岸,一夕风流匕首现。”
正在思考之时柳箫惠突然发问了:“为什么大哥的尸体是站着的啊?”
“喔,这不奇怪,如果在死前曾经和人激烈打斗过的话,临死的一瞬间浑身血液迅速凝固,身体肌肉就会立刻僵直,便会出现这样死而不倒的现象了。”许诗妧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回答,说着她又对柳箫惠道:“箫惠,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办。”
“什么事?”
“大哥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要查清楚究竟谁是凶手。”说着她转身对陈景图道:“陈队,我有事情跟你说。”
进了陈景图的办公室,任劫和许诗妧就是一愣,因为屋子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一样也是满脸愁容。
“二哥,原来你早就来了啊。”许诗妧道。
“怎么,沈纯,你们认识啊?”陈景图在旁边插嘴问道。
沈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认识,我们是结拜兄妹。桑林五友中,我是老二,楚应杭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是忘年之交。”
说着他又摇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说着他注视着远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要亲手抓住凶手。”
任劫道:“对了,你们可听说过阎罗笺?”
“就是放在死者身上的那个?”陈景图问道。
“是。但是也不完全是,要加上这个这才算是一套。”说着任劫取出了自己的那张阎罗笺拿给几人看,并把见到老妇人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这是一起预言杀人案,凶手在杀人之前就把要杀之人的名字写在了阎罗笺上给了我,可是我却直到大哥死了,才发现了那首诗居然是个字谜,谜底就是‘楚应杭死’。”
“楚应杭死?怎么讲?”沈纯接过了阎罗笺,一边看一边问。
任劫道:“‘蟹醢无肉林下埋’,‘蟹醢’在古文中的叫‘胥’,‘胥’从肉旁,下面的这个‘月’字就是肉的意思,‘无肉’就是去掉下面的‘月’,‘林下埋’就是把剩下的‘疋’放在‘林’下,这就是一个‘楚’字。‘双鸟广厦结同心’,‘鸟’就是‘隹’,两个‘隹’加上‘广’和‘心’,是‘应’字。‘方舟难渡西湖岸,’‘杭’就是‘方舟’的意思,‘西湖’又暗指杭城,所以一定是个‘杭’字。‘一夕风流匕首现’,‘一’、‘夕’、‘匕’合在一起就是‘死’字。合在一起就是‘楚应杭死’,所以我认为那个老妇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情者。”
只可惜,杭城这么大,要找一个老太太简直就是海里捞针,陈景图迅速让人画影图形,撒出人手去寻找那老太太,任劫知道,在还没有找到人之前,他剩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去慢慢等待。
等待找到那个老太太,又或者是等待出现下一个死人。
任劫和许诗妧无精打采地回到任劫租的房子,那地方虽然简陋,不过却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做“南山书斋”,因为每当他看见窗外的那些黄菊花的时候,就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七夜自然不是没有钱,但是,这样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丁昊认为,更为安全。
两人正打算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情,许诗妧却听见电话响了,是柳箫惠打来的。
半小时后,柳箫惠心如火焚来到了南山书斋,对许诗妧道:“五妹,你看这个。”说着她便递给许诗妧一张纸,粉红色的阎罗笺。
许诗妧的手有些颤抖,她知道,麻烦向来就是喜欢主动找上人的。
“哪来的?”任劫问道。
“我一回来就发现它放在桌案上。五妹,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啊?一首很古怪的诗啊。”
“上面写的是下一个要死的人的名字。”任劫看罢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是谁啊?”
“欧阳白。”
“啊?是三哥?怎么会呢?大哥刚刚……现在又轮到……”柳箫惠正自手足无措的时候,任劫已经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许诗妧,看好她,别让她出门。”说着他便风风火火地又冲出了屋子。
任劫急匆匆地找到了陈景图,说道:“欧阳白,快找欧阳白。”
“为什么?”陈景图却显得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猜得不错,这真的是一场连环预告谋杀案。”说着任劫取出了阎罗笺递给陈景图道:“你看上面的字谜。‘六一醉翁得此姓,名号方得天下传’,很明显是‘欧阳’两字,因为欧阳修号醉翁,六一居士。‘鸡啼一声日东升’,都说‘雄鸡一声天下白’,所以是个‘白’字。‘难逃命数地府来’,自然就是‘死’了。所以加起来就是‘欧阳白死’。”
陈景图再次皱起了眉头,仔细地看了一眼任劫手中的阎罗笺,旋即又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想你不必为欧阳白担心了,因为我们已经抓住疑凶了。”
“什么,抓住了?谁?”任劫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他知道警察的办事效率要是真的这么高的话,陈景图就不用每次有案子发生都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