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二继续交代:“你们向组织报告,我龚老二已经看不见了,但心里是明亮的!
我的计划是,和小达兄弟一起,离开这一带,到南方去,那边也有组织的线索。
如果到了那边,我们找不到组织,小达兄弟会先回来,再到那边山里去找你们。
我这样安排计划,达老七一听就会明白。”
何止达老七能够明白,这三个对看看,都明白龚老二的意思。
有二:一,龚老二不愿自己的残疾拖累弟兄和组织;二,小达这样的身板,走出去极为引人注目,行动都不能在白天进行,大家一起,必会受到极大限制和影响。而换到遥远的环境里,那边敌人哪里知道这高大少年乃是拧断保安团大队长脖颈的赤色少年?
说着,龚老二将如何与二百多里外的农会联络点联络的方法说了,又叮嘱:“假如这联络的乡亲有了变故,你们就在那边先找地方停一停,再打听,再到山里找。那边山越走越深,你们一定能够在那边找到咱们组织!”
两个少年牢牢记下了复仇团长龚老二的话。
小达开始还有些不安,“我和二哥这是要走得很远-----”想到龚二哥说的很肯定,能够找到组织,万一找不到了还可以再回来这北方,找到山里去,那就不怕!
四人依依惜别。又是握手,这是同志的礼节。又是半跪行礼,这是兄弟的告别----
小达和龚老二也乘夜上路。
小达拉着龚老二的手,走得很快。遇到不大好走的路段,小达索性背起龚二哥,如飞奔走。
龚老二在小达背上时候,只觉得两耳呼呼生风,心中温暖:“这样的好弟兄,以后和反动派斗,一个顶几个啊!”
二人昼伏夜行,向南直走出去二百多里,才或登船或乘车。
二人以表兄弟相称,用在谷大土匪情妇家当时急急抓得的银元,走了近千里,到了洎江。
先在小旅店住了两晚,一时没打听到要找的人,又租了个小破屋住下。小达出去到码头上找活儿。
他两个带的钱,其实还足够生活很长时间。小达找活儿的主要目的还是找人,找自己人。
小达虽然脸上透着稚气,他的身板,人一看就愿意收下。去码头上问的当天就开始干活。
小达轻松挣下两个人简单吃用的铜板,心中却不轻松。
他要找的,不是挣钱吃饭的活儿,是要杀人的活儿。
他和龚二哥商量好,在这边过个两年,如果两年还找不到这边组织,他就要和龚二哥回北方去,找那边的弟兄们,杀反动派去!
一晃就是一年多过去。
小达白天干活,晚上和龚二哥两人悄悄地在家里读书。小达读给龚老二听。
他们读习的是小达好几次在外面拾得的赤党散发的传单,还有一本龚老大牺牲前留下的党的宣传刊物。
学了点理论,再看这样的白色恐怖下,居然有党的人坚持斗争,两个人都信心不减,相信总能找到组织。
终于一天,小达打听到了他和龚二哥一直寻找的人,名唤阿桌的码头工人。
原来阿桌的老家就在龚家兄弟那东小坡村邻近村落,也是个天生的少年壮小伙子。
阿桌从小成了孤儿,后来闯荡在社会上,做工为生,渐渐走到南方,在洎江参加工运,入了团。
阿桌回家乡为父母亲扫墓时候,遇见了龚家兄弟。都是青年团员,都在为国民革命出力气,很快成了好朋友。他们相互约定,如果哪一方有大困难,就到另一方去找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