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贺新岁君臣议国是
书名:武林三国志 作者:文字侠 本章字数:6496字 发布时间:2023-10-07

上部 原侠

卷一 墨侠·梁祸

第五回 贺新岁君臣议国是 知旧故叔侄叙亲情

百官涌退,帝亦出至殿后,起驾却不登车,竟欲徒步。曹腾知必有事谓己,相随莫语,只等垂询。左悺率兵驱驶空驾,在前引路,都向西去,要到长秋宫;单超近身护卫,按剑行且四顾,就跟在帝、腾之后。穿越廊道时,果然帝问:“早朝业已过去,下午又当如何?”二人皆缓步慢言,腾谓:“陛下昨夜一宿未眠,方才早朝又与臣下颇多争论,煞费精神,下午就休息吧。”帝曰:“朕吃过午饭,小睡片刻就是。”腾问:“陛下可是想午后在尚书台继续议事?”帝谓:“朕自亲政以来,已渐知早朝所议常非至要之事,重大决策当出于尚书台。”腾再试问:“陛下欲议水患灾情,还是东方的叛乱?”帝谓:“都不是。”腾曰:“舍此二者,别无大事。”帝曰:“随便议些。”腾曰:“若与早朝那般无异,不如休息。”帝问:“不是还有那河南城的命案么?”腾曰:“此司隶校尉及六部都尉分内之事,他们若处置得当,陛下不必急于插手。实在要议,还是水患、叛乱那两件大事。”帝曰:“大将军已经决定,暂不发兵平叛,只令地方自己先应付着。”腾曰:“这不就剩水灾一事了。”帝曰:“可是大将军欲明日议之。”腾笑:“大将军十日一朝,明天又不来,故他今日也就是说说而已,只为新年大朝不宜讨论灾祸,恐不吉利。时至午后,陛下在尚书台议之,并无不妥。”帝曰:“虽然如此,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就明日再议。不过迟一天,又不打紧。”

曹腾一番试探,终得帝意,心慰天子已颇有些忍性了,欣然称诺:“谨遵陛下圣意,今日午后尚书台,先议那些不打紧的事。”就顺势再劝他登车,帝也确实累了,遂许对方叫停车仗,再由单超扶上座去。车复起行,帝坐少时,疲倦略盛,便靠在华盖主干上闭目养神,身首随之颠簸,不觉真睡着了。

醒时已入北宫,停于章台门前,此系东宫南边外区,东墙隔壁就是尚书台,乃由曹腾在车旁接连轻呼,将他唤出梦中。帝稍整容,尚自恍惚,随口而问:“朕本欲先到长秋宫与皇后相会,一起吃过了饭,下午就在南宫尚书台议政。尔等如何擅作主张,回到这里?”腾小心应对:“臣等见陛下寐于车上,不忍打搅,索性多走一程,就回北宫。皇后那里,早在路过长秋宫时已派人去请了,相信不刻便到。陛下赶紧用膳,抓紧休息。老奴稍待自会再遣人去宣尚书事官员,午后都到尚书台来。”帝似听非听,只坐车上不动,若有所思,蓦然改口:“新年之际,还是不烦他们了。”腾心一愕,知其变卦,必有别情要出,且问:“大臣们不来,尚书台只有几个值班郎官,焉能议政?”帝自摇手:“罢了,罢了,今日不去尚书台了。”复曰:“不议大事,去又何益。”腾顺其语:“那就休息吧。”帝曰:“不不,新年佳时,岂可虚度。朕……”至此方想定了主意:“朕欲犒军!”说着兴奋,跳下车来,站立不稳。腾年岁已高,扶之不及,却是单超抢上前搀住天子。腾肩被撞,踉跄之际单手抵车,方未跌倒。

左悺望这边动静稍大,快步赶近,听了情况,就劝:“陛下,新年犒军,自是应该。只是不急,明早亦可,纵是后天也无妨。”帝曰:“今乃初一,日子最好,方显朕的心意。初二、初三,多有不及。”曹腾见圣意执着,知不可违,只得遵命:“既然如此,老奴安排下午犒军,但不知陛下欲垂恩哪一处军队?”帝曰:“自是五营锐士。”腾心稍动,忙谓:“五营分驻各处,仅半日工夫,必是来不及都犒一遍的。”单超亦曰:“况且有的营驻地甚远,比如长水胡骑在池阳,须往长安。”帝曰:“骑兵三校都在大将军手里,朕只去步兵、射声二营。”

三个中常侍面面相觑,仍由曹腾劝谏:“陛下临时起意,臣等恐安排不周,还是只去一个就好。”另二人虽然不语,也一并躬身以示请求。天子目视,俄顷终允,腾忙问去哪一营,帝问:“你们看呢?”都沉默了一阵,左悺建议:“射声锐士,长驻两宫或洛阳诸门,协守城防,但日常所出不过半半,本营却在北邙山中,平时狩猎其间,多得野味,食物充足。反观上林苑步兵,虽处皇室园林,禁地所在,只是守卫,并无此利。故臣以为,当优先犒赏步兵营。”帝听出他的用意,当即说破:“纵是此言,朕也明白,你担心北邙山路途险僻,想不教朕去,只去那平坦的地方。”悺曰:“陛下三思。”帝笑:“不必三思,朕就依你,去上林苑,犒完了军,还可游览一番。”

三个宦官终于松了口气,一行人径入东宫,帝登章台殿,坐待用膳。须臾忙毕,曹腾留左悺陪侍天子,自与单超下殿,要去上林苑步兵营先作安排。出应门时,超小声曰:“我看陛下所食,似乎不是最新鲜的。”腾曰:“便是昨夜剩下的。”超惊:“你怎敢如此?”腾谓:“除夕百戏大宴,我观陛下甚喜那些饮食,只是当时人多量大,他也吃不完许多,现就继续与他吃这些,故而早朝后将圣驾再引到东宫来。”超曰:“就怕他不乐,事后怪罪。”腾笑:“你怎忘了,吕中常的回炉手段可高明得很呐。天子爱吃哪些,我昨夜都看得记得,已着重关照过他了。”

单超闻言放心,随之先到北宫东南角的侍中庐。那里是宦官及其他近臣休息的地方,两宫皆置,中常侍、侍中等大宦高官可入内堂,外面多是些小的。且清浊分流,寻常官员无论大小,一般不愿与宦官交往。二人入时,也只有宦官前来迎礼。当先者乃南阳曹节,本籍魏郡,后迁居新野,时任奉车都尉。早在顺帝期间,他只是小黄门,曾随中常侍张逵等诬陷梁商、曹腾欲征集诸王子以图谋废立。好在顺帝素信二人,不信谗言。张逵骑虎难下,恐日后要遭报复,遂不甘心,竟矫诏收捕,致腾先入狱。顺帝获悉,怒斩逵等,释放了曹腾。当时曹节人微职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从犯,首恶既诛,其余多免,幸得不死。眼下曹腾见是老冤家,不愿多搭理,先冷冷应了一句,旋即想起对方职责,就命令他:“下午天子要游上林苑,路途稍远。你速到章德殿检查一遍车辆,以免故障。”曹节躬身连诺,领着下属匆忙而过。二人径往里去,单超提醒曹腾:“天子还在章台殿用膳,车驾不在章德殿。”腾哦:“一字之差,我说错了。”超曰:“大公公稍等,我去追而告之。”不及回身,被腾笑着伸手拦住:“不必了,我看车驾都还好着,就由他错这一回。”

到了内堂主室,地方颇大,同样分得两派,都是宦官。两个中常侍:一头侯览为首,聚众攀谈;角落里一人盘腿独坐,身高七尺八寸,形如门板,前后稍薄,左右宽阔,乃北军中候,姓具名瑗,生性沉默寡言,因有洁癖,非当侍奉天子时,不肯与人同席、连席,只喜离群独坐,绰号“具独坐”。他乃魏郡元城人,家乡势力很大。那曹节本籍与他同郡,因与曹腾不睦,自亦惧他,故而迁避南阳。

单超进呼其号:“独坐兄,你好清闲。”曹腾礼称其字:“文定,随我们走一遭。”这具瑗也不问要去哪里,只道一声“不去”。超自搬来一席,扶腾并肩入座,与他隔案相对。旁边有个小暖炉,上置一把小铜壶,正烧开水,沸声滚滚,蒸汽腾腾。案头一块茶砖上,搁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石锤。瑗方用之于身前陶盏内碾了些茶叶,本是要自己喝的,这时提壶冲起热茶,推于腾前,亦呼其字:“季兴慢用。”超问:“我的呢?”腾向瑗笑:“你的器皿,我们若用过了,怕你嫌它不干净。”瑗不应话,铜壶早放回炉上,此际左手忽出,单掌推墙,连人带席滑地疾出,到了别处墙边几案,上有茶具数堆,右手即取两盏,复起左掌推墙滑地而回,先倒些沸水将它们烫了,再都倒去,然后右手掰下茶砖一角,指力碾碎入了二盏,便用石锤研磨待冲。他那左手,因推过了墙,净前不用了。盏不得扶,却受研磨大力,竟毫不移动。

单超看他动作,听此陶、石磨动之响,伸手提一下炉上铜壶,落时稍转方向,视火而问:“你一天到晚在此打坐,这白马寺的‘菩提坐功’越来越有火候了,不知何时肯随我们外出走动?老是这样,就不怕耽误了差事?”具瑗边做边应:“日常修此功法,大可忙里偷闲,最得方便,不碍差事。”曹腾笑谓:“天子体谅你的孤僻,少派你差事,你才有此闲情。”超亦随曰:“你兼任北军中候,名虽总督五营,其实只是监军,不过有事时作些调停,并向上面汇报情况,真正带兵的还是五校尉,名义上都由大将军领着,实则他自率三个骑兵营,校尉皆其心腹,岂用你去监他的军,调停也调不到他们头上。而你我交厚,我那三千步卒也没什么好让你操心的。剩一个射声校尉沮胜,和那审中郎一般,都是不肯站边的主儿,既不依附大将军,也不向着我们。你这监军,也就监他一营而已,还不够清闲?”腾劝:“不如和我们一道出去办事,活动活动筋骨。”

具瑗依旧不肯,这时侯览那边声音大了,单超望得一眼,趁势再劝:“此等嘈杂混乱,你也坐得住,也能安心修炼?”瑗曰:“正好闹中取静,炼我心性。”超问:“他们人多势众,你就孤零零一个,不觉得压抑,不觉得心虚吗?”瑗曰:“正要借彼声势,练我定力。”曹腾视超:“我等商量要事,就请他们退远些、小声些。”

单超奉命而起,按剑到彼,说明来意。侯览知趣,领着一众同党离开主室,到别室去了。超复归座:“大公公替你着想,你怎还不领情?”具瑗不应他这句,仍说五营事:“我等步兵虽众,不及骑兵精锐。今止一个步兵营在握,久之恐内外失衡。”超问:“不是还有剑戟士么?虽文属卫尉,实权仍在我们的左都候左悺手中。”瑗曰:“却还不够,且那右都候吕常也还不是我们的人。而射声校尉沮胜,号称‘狙神’,其射术冠于京师,必当笼络。诸中郎里,审忠最有武艺,气节并佳,也该拉拢。”曹腾曰:“正因二人中立,大将军不好过分逼迫,恐他们情急之下投了别人阵营。我们也不必太过用力,只需平日交善,不可得罪了,等到要紧关头,再作争取。目前行之过早,只怕反而招来大将军的疑忌,与他不能和睦了。”超曰:“沮胜毕竟和我们一样都是宦官,纵然一时笼络不到,尚可慢慢交往。审忠太过正直,定是不屑与我等为伍。”瑗曰:“五营本都隶于大将军麾下,只因有我总监其军,步兵校尉又由你统领,我等方得与他梁冀瓜分兵力,分护内外。但那沮胜虽亦宦官,却两边不站,平日无害,一旦有事,因着隶属,终要听命于梁冀。”超曰:“且依大公公所言,平日多行交好,尚可一旦策反。”具瑗呼其外号:“单飞剑,听说你昨日在射声营中与锐士比赛竞技,都蒙了眼睛。彼等闻声射钟,无有不中。你更了得,盲目飞剑,能击抛物。既立此威名,”面向曹腾,“莫如就调往那里,转做射声校尉,替了沮胜。此人恐终难为我等所用,且与他个人勇武相比,我们更看重的还是射声营那三千锐士。”超问:“我去射声营,步兵营又当如何?你来统领吗?”瑗曰:“我乐得清闲,岂肯替你。这不还有‘徐卧虎’么,他的家传‘卧虎拳’,马步沉稳扎实,最宜教导步卒。”超得其言,就望曹腾,看他意思。腾虑片刻方曰:“我等在步兵营威望素著,全仗你的功夫,骤然换了,万一有事要用此营,惟恐调度不力。徐璜固然勇猛,为人还是暴躁了些,倘若新调过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立不起威信。既然射声锐士已见识过你的飞剑手段,往后自当慕你之名,故先不急着过去,只留这分情面在那里,日后总有用处。况且眼下就把射声锐士也纳入我等亲信之列,必令大将军深感不安。我还是那句话,平日多交善,要紧关头再争取。”

二人不及他想得周远,也未必理解他当下消极淡泊之行,只因素来敬重,姑且暂无异议。曹腾见茶水不凉,示意单超一并起身告辞。具瑗方抬头问来:“何事如此,茶也不喝了?”超谓:“正是去步兵营。”瑗问:“贵干?”超曰:“天子欲犒军,故命我二人先去安排。”瑗问:“天子昨晚吃错了什么?今日要出这风头,不似他以往作风。”超曰:“或许天子开悟了,当要勤政奋发起来。”瑗笑:“须是大公公近来教辅有方。”腾摇手当面:“上林苑在城西十里之外,我俩得抓紧些,没空陪你闲聊了。”

就此相别,到了门口。具瑗蓦呼:“且慢!”二人回身,听问:“天子忽欲犒军,必是随便选的地方吧?”单超曰:“当是。”瑗笑:“那就不去上林苑,改去城楼犒军,便不用这么急了。”超曰:“天子定的,焉能擅改?”曹腾曰:“理由合适,当然也可以改,他必是有计较了。”二人望去,具瑗不语。超催:“你倒是说啊。”腾揖:“还请赐教。”瑗笑:“五营之士,累年此时皆受国家恩惠,已然足够。城防士卒,沐风披雨,从来辛苦,今年可以犒一犒他们了。”二人对视,颔首称好。腾却又道:“记得那城门校尉乃大将军所任,是他的人。我等犒赏此军,会不会惹起大将军的疑心来?”瑗曰:“非大将军多有疑心,是你疑心太重。这个也疑,那个也疑,群臣之间还如何共事。”腾曰:“我只是有些担心。”瑗曰:“止于犒军,并不结交,自然无事。且彼军得赏,他更高兴。”二人同问:“你可肯定?”瑗遂提声:“我保他不疑!若这般也疑,我更保他不出半年必得疯病!”

二人信了,具瑗复唤:“大公公且过来饮茶!单飞剑,你要能飞剑传书,亦可免此奔波,随我们一起饮茶,多歇片刻。”单超曰:“我的剑还飞不到章台门。”曹腾嘱咐他:“你先回东宫禀告天子,请示后便去找城门校尉,命他集合部众。我在此歇会儿,稍后外出置备牛羊果品。申时前都到夏门取齐,城楼上准时犒军。”

具瑗望单超去讫,赞曰:“这时辰定得好,申时犒赏,差不多酉时正好让士卒们享用晚饭。”曹腾回席入座,端茶试啜。瑗曰:“莫急,还烫着。”腾曰:“纵已安排妥善,却不知天子那边是否还会有变故,不能不急。”瑗看他使劲吹茶,自亦冲起一盏,水声语声并是优缓:“慢饮,下午我陪你走一遭。”

曹腾笑了:“你终于肯活动了。”具瑗问:“先去哪里?”腾曰:“城郭守备,千余之众,纵不比五营锐士需费精良,每人七八十钱总是要的。你我同去少府处领二十万,然后车载到西市,都换成物资。”瑗问:“怎想用起宫里的度支?”腾曰:“若用国库,尚需天子谕令,且要在大司农处颇多理会,也未必好说话。我等都是内官,不论文属职属,皆归少府,还是和那里的人打交道方便。”瑗问:“事既仓促,何不省了采办,就拿些宫中储备去犒赏?”腾曰:“正过年呢,宫里也要用度,不如买新鲜的。”瑗曰:“且让少府多出人手搬运。”腾颔:“正好监视我等是否贪污。”瑗笑:“你选在北面的夏门犒军,离宫甚近,复近西市。然则上西门该是最近的,为何不在那里?”腾曰:“上西门热闹,夏门僻静,可不必禁道,少扰百姓。”

具瑗灭了炉火,待茶稍凉未久,只与曹腾对饮一盏,就随他去提钱办货。二人干练,一切赶早赶紧,申初前都忙妥了,遂往夏门。瑗半途欲辞,腾劝:“你也该多见见天子,否则迟早将你忘了。”瑗曰:“便是不要他惦记。”言讫终去,腾自一人率众押货到彼,离预定时刻还有小半个时辰。天子迟到,非比腾等一行,已晚过申时初刻,原来下午给梁皇后缠住了,欢宴过后身心俱疲,睡过了头。单超、左悺护驾而至,被腾询问缘由,皆不敢告以实情,只说是劝帝改犒城防士卒,颇费了一番口舌。时帝在场,方下车来。二人岂敢当面虚构,这话也是事实,只为掩饰前面的情节,故有所言、有所不言。帝闻此言,亦谓腾曰:“朕思登城可望风景,兼顾民情,正想看一看。”

城楼之上,卫尉领平城门半数军吏、士卒,城门校尉率其余诸门部分吏、卒,列队严整,候已良久。帝登城墙内侧连体所附台阶,三宦官携众随后,几个下属端着长方形大红漆盘,各置犒军物品,亦多系红绶,飘然当风,皆为仪饰,其余都已运入墙堡内,事后分发。

洛阳城高,但若不算女墙和城楼,最低处亦仅三丈有余,只是靠近城楼那两段自要逐渐再高些。复因上城的阶道倾斜,帝觉登途漫长,才过一半,两腿渐酸,乏力步缓,右手屡次扶墙,似将停止。单超欲上前搀之,正出曹腾身前,即被左悺拽回,看腾摇手低声示止:“不可令天子出丑!”当此情况,听此言阻,二人色急。腾掌升于三具身前,不给旁者瞧了,按手虚顿几下,自示有计。二人会意,就先等着。腾既稳住他俩,转向前出,从容踏阶追近天子,横起拂尘躬禀:“陛下且住,老奴有事。”帝问腾答:“城防士卒,除平城门所屯隶我南宫卫士令,同属卫尉治下,其余皆归大将军麾下城门校尉管辖。咱们这里,是否也该通知大将军前来呢?”帝当窘迫,正好说几句话歇脚喘息,便看天色:“时已不早,恐来不及了。”腾就以年老健忘为由,先自责了一番,又拿别的理由东拉西扯,主题仍是请不请梁冀。帝曰:“大将军素喜在家,纵然去请,他也未必肯来。”腾曰:“不请,恐他不乐。”帝遂犹豫,腾怕天子真要去请,反弄巧成拙了,忙又自贬:“瞧我这记性,今个大年初一,大将军必要在家团聚,不肯来的。”于是继续登城,帝得恢复些体力,心中自勉,一路而上,再未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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