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夺眶而出。唐韦兴没有擦拭眼泪,而是任由它纵横恣意。
他哭了足足十分钟,终于强忍住痛苦,向工作人员了解了现在的工作情况,并吩咐去酒店解除任劫、扬鼎天和许诗妧的封控,将他们送到基地。
当任劫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唐韦兴正忙碌地工作着,防护面罩下的脸上满是汗渍,他一边倾听工作人员的报告,一边记录着什么。
“老唐。”任劫轻轻叫了一声。他和唐九天是初次见面,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想到唐韦兴刚刚消除对父亲的误解,现在却又面临生离死别,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怅然。
“你们来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会全力配合。”唐韦兴的脸上却没有任何颓态,平静如常,但是谁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湖水之下隐藏着多少风起云涌呢?
根据任劫的分析,目前可以分三条线索跟进处理这件事情。
第一条线是找到童飞廉和那些救走她的人。如果童飞廉所言属实,那么,她极有可能会去找巫毒教的主神。那样的话,她可能和巫毒教的上层人物之间有关系,跟踪她或许能找到和巫毒教有关的线索。
第二条线是留在这里,等待有人自投罗网。如果对方知道唐韦兴千里送药,那么,极有可能会来抢夺药物。所以,在基地这里必然要设置人手,设下埋伏。
第三条线则在华夏国,对方既然要打病毒库的主意。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等他们上门吧。
唐韦兴皱眉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牵涉众多,我们面对的对手,极有可能并不只有童飞廉一个。”
任劫点头说:“这样吧。我和扬鼎天去找童飞廉,你和许诗妧留在这里,有警方保护,我会更放心一点。只有华夏国那边,就看丁昊的了。”
“你和扬鼎天不带点人手吗?”
“不用了。跟踪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人多就好办事的。而且,敌暗我明,如果人太多的话,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任劫解释说,他看扬鼎天沉默不语,便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最好能换一下。我和许诗妧一队,你留下。我知道,你将许诗妧留下,是担心她的安危,你觉得在这里更安全。但是你想过吗,如果能活的话,谁会选择再死一次呢?所以,夺药,才是童飞廉最想做的事情。这里,必然会是对方猛烈攻击的对象。而且,那童飞廉说了,主神是一条蛇。许诗妧此前被肖恩控制,能听懂蛇语,带着她去,或许会有好处。”
任劫点头说:“你分析得有道理,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前来报告,说注射了特效药后,一些感染时间比较短的病人,已经渐渐恢复。
任劫心念一动,说:“走,我们去见见这些土著,他们对于这个主神,必然会有更多了解。”
临时搭建的木头病房中,几个病人软软地躺在床上,虽然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口耳眼鼻处也不再出血。
唐韦兴和他们交流了几句,他们得知唐九天牺牲的消息,都十分震惊,现在得知自己的性命是唐九天的儿子所救,都感恩戴德,表示愿意知无不言,将巫毒教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
许诗妧拿出了肖恩两次所给的巫毒娃娃,问:“这两个巫毒娃娃造型完全不同,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第二个娃娃很普通,就是市场上常见的那种。不过,第一个娃娃是专门用来施术的,那个额头处的孔洞中,应该放了神石。这种娃娃现在有很多巫婆都会卖的,但是,她们卖的都是假的,只有一块神石才有特殊的功效。”
任劫点点头。第二个娃娃之所以能说话,可能是因为在体内放置了具有自毁装置的录放音设备。他看到娃娃在说完话后冒烟了,应该就是装置启动了吧。
许诗妧取出了那块宝石说:“你们看一看,这是不是就是神石?”
几个土人看到石头都惊愕万分,一个个都想要爬起来,跪拜那神石,医生们好不容易才劝他们睡下了。
“这个,是主神权杖上的神石,这个世上只有一颗。”
“主神权杖是谁所有?是巫毒教教主吗?你们的教主是什么人?”
“准确地说,主神权杖是属于主神的。主神是一条白色的小蛇,非常小,但是具有很强的灵力。教主是主神的奴仆,是帮主神手持权杖、发布命令的,毕竟,主神的身体没有办法手持权杖。”
任劫心中暗想:所以,巫毒教真正强大的应该是主神,只是不知道主神和教主之间究竟谁才是傀儡。权杖应该是教主持有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会在肖恩的手中呢?而且,肖恩随手就将宝石放在了巫毒娃娃中,目的只是为了要给许诗妧施法吗?这样,会不会大材小用?毕竟,这世上只有一块真正的神石,这样做的话,不是浪费了吗?
“那么,主神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呢?”
“主神就住在贝宁的首都。原本,那里一片荒芜,就是因为主神的存在,才让那里人丁兴旺。”
扬鼎天看看地图,说:“都城,就是这盘棋的对手,下一步要攻陷的地方。看来,我们要立刻赶往都城,阻止这一切。”
“现在所有的公路上都有警察戒备。童飞廉病成这样,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们不敢走大路。扬鼎天,你有办法能追踪他们的路线吗?”
扬鼎天点头说:“这个世上有一些喜欢逐臭的生物,它们对于血腥的气味十分敏感,比如苍蝇、蚂蟥等,我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来跟踪。”
扬鼎天利用基地存放的化学物质,配置了大量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带着许诗妧走进了密林中。
在基地外面有一些倒伏的植物,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些人的足迹。但是走出去大约3公里的路程后,却看到前方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