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小云脱下瑜伽裤,回客厅后,秦帆继续缝合瑜伽裤的裤裆处,但无论他如何集中精力穿针引线,就是没有成功。他的脑海里到处都塞满了刚刚发生的一幕,特别是卜小云穿着“开裆裤”在他面前张开双腿的那一幕。
他木木地拿着瑜伽裤坐在桌子前,任由自己的想象像野马在草原上一样驰骋。他似乎看到卜小云的下半身,除了穿了“开裆”的瑜伽裤,其他什么都没有穿。不仅如此,她还穿着这个裤子,在他面前做着一系列高难度的瑜伽动作。
这样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秦帆猛地甩了甩头,才把这些像“魔鬼”一般的思绪从脑海里赶了出去。他站了起来,在卧室里走了几趟来回,才坐回桌子前。
但是,当他再次拿起瑜伽裤,目光和手指停在未缝合处时,那些“魔鬼”一般的思绪,更贴切地说是“幽灵”一般的思绪又出现了。他不得不放下手上的瑜伽裤,再一次站起来走动,以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样反复几次,他的思绪才渐渐恢复正常。趁着没有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帆利索地缝上开裆处,一条完整的瑜伽裤总算缝制完成。
他本想喊一声让卜小云过来试穿,但话到嘴边赶紧收了回来。他可不能再惹火了,现在让她过来试穿,恐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发生不堪设想的意外。
秦帆放下手上的瑜伽裤,看了一眼卧室舱壁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时间五点四十五分。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晚了。他匆匆放下瑜伽裤,前往厨房区准备晚餐,在经过客厅活动区的时候,他有意加快脚步,生怕卜小云留意到他。
他不敢这个时候面对她。好在此前经过两人的讨论,已经制定了一份周详的菜单。他不需要每餐都征询她的意见,只需要按照计划准备晚餐即可。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准备晚餐上,任由卜小云大声问他瑜伽裤弄好了,他都装作听不见。而且,他故意拖慢了晚餐的准备时间,由于熟能生巧,在平时他准备一次晚餐,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今晚他足足在厨房里磨蹭了四十几分钟,在卜小云的催促下,才不紧不慢地把晚餐端出来。
两个人同进晚餐的时候,都会找一些话题聊天。今晚,无论秦帆如何小心翼翼地避开,最后的话题还是落在瑜伽裤上。
卜小云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把瑜伽裤放哪里了?”
秦帆在离开卧室前往厨房的时候,一反往常地锁上卧室门。他回答说:“就在卧室里啊,你没看见吗?”
“你为什么把门锁了?”卜小云口中嚼着薯条问道。
“我锁了门吗?”秦帆反问道。他确实把锁门这件事给忘了,极有可能是无意识地锁上。
“锁了,我打不开。”卜小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显是暗示他这个行为很反常,而且自己也没有恶作剧,故意把门锁起来,然后反而质问他。
“哦,”秦帆有意避开卜小云火辣辣的眼光,“可能是着急做饭,不小心随手关了。等吃完饭,我拿给你。”
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秦帆该有的行为。卜小云狐疑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怎么看你一个下午神不守舍,慌慌张张的样子。”
“没事,没啥事。”秦帆摇摇头,“可能是昨晚睡眠时间不够,不是很有精神。”
“昨晚失眠了吗?”卜小云很少从秦帆口中听到失眠两个字。在哈雷彗星上的一年多,她自己倒是失眠了好几次。
秦帆摇摇头,“只是晚睡了一点。”
“几点睡的?”卜小云问。
“差不多一点钟。”秦帆说。
“这么晚啊。”卜小云说。她平时大约是十点半左右就睡觉,她并不知道秦帆每天晚上一般会到十一点半后才睡,但很少会超过十二点。
“还好,比平常晚睡了一点。”秦帆说,“可能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辛苦了,秦所,为了给我做瑜伽服,让你熬夜了。”卜小云客气地说,“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
“从来没有做过衣服,所以晚上想好好看看资料,一不留神就睡晚了。”秦帆解释说,他想表达晚睡并不是因为时间。
“那瑜伽裤做好了吗?”卜小云问,又将话题绕回到瑜伽裤上。
秦帆点点头,“做好了,等一下去卧室拿。”
“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卜小云说着,便要站起来。
“吃了饭再去也不迟。”秦帆马上站起来劝住了她。他想,吃了饭自己要收拾碗筷,自然就不用面对卜小云试穿瑜伽裤。
现在是吃饭时间,卜小云也觉得确实不要急于一时,万一试穿时跟之前一样有问题,那不得笑到喷饭。她坐回椅子上,继续和秦帆边聊边吃。
秦帆知道今晚的话题肯定跳不出瑜伽裤,便主动向卜小云介绍起裁缝的过程。他总结了几天来的心得体会,介绍说裁缝的核心是尺寸准确,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量尺要准确无误;另一方面是剪裁时要分毫不差。
卜小云十分认可秦帆的说法,马上向他请教如何剪裁瑜伽裤,这终于进入了秦帆的圈套,将她的注意力从裤裆的话题转移到设计制作的小细节。
秦帆对剪裁的体会实在谈不上经验之谈,只能将从书上看到的知识和注意事项向她介绍:一是开刀前确认排料图信息正确,并把排料图固定在铺好的布料上。固定方法有珠针、粘胶带、高压夹和压块。二是开刀前要检查裁刀情况,保持裁刀清洁、刀片锋利,状态良好。三是剪裁时一般右手持刀,左手压扶面料,左手在裁剪过程中要佩戴安全专用手套。四是剪裁时用力要均匀,避免过刀和跑刀。保持布料、样板平整,合理选择进刀顺序,先裁小片后裁大片,保证裁片的稳定性和减少重复劳动。五是严格按照排料图的线条剪裁,保证剪裁精确。点位大小及位置同样也要准确,上下层不能滑移。六是对于精度要求高的小裁片,需要精确对条对格的裁片,可以先用直刀粗裁,再用带刀精裁。七是开刀结束后用样板核对裁片精确度,将第一层和最底层与样板进行比对。比对无误的话,剪裁工序就算顺利完工。
啰啰嗦嗦一通后,两个人也吃完了晚餐。秦帆给卜小云打开自己的卧室后,照常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清洗。卜小云直接在秦帆的卧室试穿瑜伽裤。
除了必要的内裤外,瑜伽裤内一般不适宜穿其他的裤子,甚至有些瑜伽爱好者,为了展现形体美,只穿一条瑜伽裤。秦帆一走,卜小云马上将舱门关起来,脱下舱内宇航服的裤子,换上瑜伽裤。
“哇塞!太棒了。”卧室里传出了卜小云尖叫的声音。
她打开舱门,穿着瑜伽裤跑到厨房找秦帆,“秦所,看看怎么样?我觉得真的太合身了。”
秦帆手拿着刚脱过水的碗筷,被她这么一叫,差一点手一抖把碗筷掉地上。他愣愣地站着不动,露出欣慰的笑容,“觉得合身就好,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他本来想继续说“眼睛都看花了”,但话到嘴角又收了回来。只要卜小云开心,他就觉得挺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