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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衣服还没洗，房间也没收拾，乱糟糟的一团。不知为何，我从东城回来，提不起半点精神，浑身没四两劲。和衣躺床上，想歇息一下，手机响了起来。
我赶忙坐起身，心头暖暖的，“然然，是不是想我了？”
“耿，我们分手吧。”胡纯然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说什么？为什么？”
“今年春天，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他比我大一岁，个头也挺高……”
“你接受他了？”我截口问。
“他人挺好的，跟我同村，家里条件也可以，还会电焊，而且我父母都……”
“你爱他吗？”我再次打断她的话。
“什么是爱？”胡纯然稍一停顿，“你爱过我吗？”
“我——我想娶你。”
“可是……我跟他好过了，也订婚了。”
“什么？！”我心头剧震，“我——没关系，我在乎的是你的人。其实，订了婚也可以退……”
“你不爱我。”胡纯然仍是语声平静。
“你……你为何这么说？”我的声音小了下去。
“耿，你一直在假装！”胡纯然的声音不再平静，“在包间里，我坐在你腿上你都无动于衷，还敢说你爱我？”
“当时……当时我欲火焚身，可我担心动手动脚……”
“咱俩是第一次见面吗？”胡纯然的声音已在颤抖，“你知道么，我还是忘不了你，我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如果你真的爱我，我会退婚的，可你……”
“你听我说，我真的……”
“不要说了。”胡纯然说，“耿，你来东城这一趟，我就知道咱俩不可能了。很多人都说初恋是不可能结婚的，我很难过……”
“别这样，我们可以重头开始……”
“不会的。”胡纯然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痛苦，“有些事是无法回头的。耿，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女人，我衷心祝福你。我们曾经好过，就已经足够了。我订婚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握着手机，无所适从地站着。
突然，手机又响了，胡纯然发来了一条短信：“其实从分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爱我了，因为你连那首歌都不记得了。”
我心头一动，要峰回路转吗？赶紧编辑短信，还没编辑好，胡纯然又发来一条短消息：“爱情是不败的花儿，但两个人在一起必须要有千年的浪漫。耿，你我有缘无分，这是强求不来的。”
我只得重新编辑：“我一直都记得那首《孤单》。不败的爱花从我手中凋残，千年的浪漫与我擦肩，早已破碎的心期待再次的浪漫，却已成过眼云烟。我们就不能重逢，再续当年的誓言？你就忍心让这份爱孤单？”
过了好久，胡纯然才回复了，只寥寥几句话：“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注定，我们终究还是无法在一起。不过，这辈子我都很难忘记你了。耿，请转告你未来的爱人，曾经有一个女人爱过她所爱的，珍重！”
看着这条短信，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捂着心口，蹲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就像失而复得的一笔钱，又被一伙歹徒强硬地夺走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我的世界尽头，我却是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过胡纯然的消息。我当然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但人家已经订婚了，很快就会结婚的。作为曾经爱过她的人，我不能再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
岁月如梭，几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汽车在飞速行驶，我瞥眼见到公路边等候的母亲，才从回忆中苏醒过来，赶忙喊了声“停车”。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早饭了吗？”母亲迎上几步。
“吃过了。”我不想母亲担忧，便撒谎了。
“回家吧，那个女的早就来了。”母亲又说。
我茫然四顾：“在哪里？”母亲白了我一眼：“你黄婶给你说的媒，人当然在她家呢。”我随口说：“知道了。”
母亲拍了我的胳膊一下：“提起精神儿！我见过那闺女了，个子挺高，五大三粗的，我一眼就相中了。我跟你说，这女的你要是把握不住，就不用再找别的了。”
“五大三粗？”我皱眉，“这你就相中了？”
“五大三粗怎么了？有劲，能干活。”母亲说，“当年，你奶奶就是相中了我这副身板。你又不是不知，我为这个家出了多少力。翻地、除草、推车子、打农药……”
“知道了。”我懒散地说。
“别低头耷拉甲的！”母亲又拍了我一下，“你听我的，这闺女一看就是个干农活的好手，腿粗胳膊粗，脖子也粗，身板结实，而且屁股又圆又大，生孩子不费劲……”
“老妈，回家再说，先回家行吗？”我看了看四周，轻轻地说，语气已近乎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