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晴道:“我再下到停尸房里去看看,这不奇怪吗!没受伤哪来的血呀? ”
曹菊从地上拿起背包,掏出一个腐乳罐子,腐乳汤溢出瓶盖,滴滴答答,道:“我带的腐乳汤洒了。我的包放在地上,腐乳汤顺着窟窿淌到停尸房下面去了,嘀嗒到李茂头上了。”
曹菊一语,大家脸上原本紧张的表情都放松下来了。
只有李茂一愣,道:“那不对呀!”他话音没落。
东东拉住东晴的手摇晃着,撒痴撒娇地道:“姑姑,我饿了!”
东晴看看东东那副饿死鬼托生的样子,道:“你是饿了吗?我看是馋虫又出洞了吧!”
东东“嘿嘿嘿”地笑着。
他们一同来到与解剖室和图书馆只有一路之隔的那几颗超大的杨梅树下。
东晴把一个大大的餐垫往地上一铺,大家席地而坐,都拿出各自携带的美味佳肴摆放在一起。
就在大家即将共享野餐时,东晴左右看看,却发现东东不见了。
大家正要去寻找东东时,却见东东从荷花池塘方向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了。因为杨梅树后面就是校园的荷花池塘。
东东一边跑还一边指着荷花池塘方向道:“姑姑,我看见夏叔叔在荷花池边画画呢!”
东晴疑惑,问道:“哪个夏叔叔啊?”
东东用手比量着头顶道:“就是刚才把我举到头顶上的夏叔叔。”
夏川学着东东的腔调道:“瞎说!我不在这呢吗!”
东东转头一眼望见夏川,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道:“夏叔叔,那我怎么看见你在荷花池边画画呢?”
夏川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地道:“我哪里会画画啊!”
高帆在旁边接过话茬,一脸坏笑道:“你夏叔叔不会画画,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会画地图,那地图画的,一天一张,一天一张。”
东东歪着小脑瓜,眨着一双明亮又机灵的大眼睛,道:“画地图?”
高帆抿嘴笑着,肚子里像是憋着坏水,道:“就是尿炕!”
夏川拍了一下高帆的后背道:“你小子就能拿我开涮!”
东东道:“夏叔叔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尿床啊!我早就不尿床了。”
大家闻声都捧腹大笑起来。
浪漫的校园野餐正式开始了。
高帆昂头瞅瞅杨梅树,神色怡然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杨梅树依然是枝繁叶茂,咱们却从不曾见过杨梅树开花。”
夏川解释道:“据说杨梅树是夜里开花,而且花期短暂。”
高帆道:“魏红,今夜咱俩就在这里住宿了,也好看看杨梅树开花。”
魏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兴致勃勃地答应:“好啊!”
曹菊眼睛向上一翻,露出一副像是恐吓的表情,半真半假地道:“听说看杨梅树开花不吉利,会死的。”
高帆不以为然地道:“我就不信,依你所言,咱们大家夜里都在这看杨梅树开花,还都死在这不成?迷信,无稽之谈。”
夏川拿起一个空碗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道:“你们看这碗里什么也没有吧?”
然后把碗放下,把一张餐巾纸覆盖在空碗上,一只手在空气中一抓,又向碗上一放,问道:“东东,你看碗里有什么?”
东东拿开餐巾纸一看,惊喜地道:“啊!碗里有一只大鸡腿儿!”
夏川道:“这个鸡腿给你了。”
东东看了一眼东晴,见东晴对他点头,便拿起鸡腿儿道:“谢谢夏叔叔!”
吴月微笑得像春花一样,道:“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变魔术呢!”
“我父亲是个魔术师,从小父亲就教我变魔术,我上大学以后,父亲去美国搞魔术研究,母亲也一同去了。”
夏川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瓶威士忌酒,又说道:“东晴,这是前一阵子我给你们公安局李副局长做手术,他奖励了我一瓶威士忌酒,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然后,就把每个人的碗里斟上酒。举起碗中的酒,脸上洋溢着喜色,很阳光,能晃花人眼,继续道:“今天咱们在校园里重逢我真高兴,我为大家斟满一杯杯校愁,将往事喝个够!”
大家都举起碗中的酒,咣当一声撞在一起,昂起头一饮而尽。
夏川又为每个人碗里斟上酒,道:“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大家,我和吴月要结婚了。”
“恭喜恭喜!”大家举杯畅饮,共祝夏川和吴月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曹菊又斟上半碗酒,举起碗中的酒,薄薄的嘴唇向外一拉,微笑着祝福道:“我提前祝你们洞房花烛新婚喜,相亲相爱一辈子。”然后,昂起头一口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聊天儿的话题与之前大相径庭,把当年发生在校园里的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咄咄怪事通通搬上了餐桌。
东晴表情深沉,眼神中弥漫着困惑和不解,幽幽地道:“有传言说,雯雯和清雅死后,夜里有人目击校园里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说她俩的死不是简单地溺水身亡,是与这两个黑衣人有关。却无法证实。再后来这两个黑衣人也不知哪去了。”
高帆指着路对面的解剖室道:“这世界未解之谜太多了,咱学校解剖室下面的那个第二层地下室,据说闹鬼,那里面能听见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恐怖极了!”
魏红一撇嘴道:“那里面能不恐怖吗!还有冤死鬼呢!”
东晴瞪大眼睛盯着魏红问道:“有冤死鬼?谁呀?”
高帆用手拔弄一下魏红,扫视一下大家的脸色,像是故意替魏红的直言不讳遮掩着什么,解围:“她说的是咱学校影像系的孙豪为了和一个同学打赌,赢200元钱,竟然用第一层地下室停尸房的钥匙打开了第二层地下室的门,撕下门上贴的封条,走进去待上一个小时,还真的平安出来了,那个同学也愿赌服输,当即给了孙豪200块钱。孙豪赌赢了200块钱,不但没有高兴,第二天早晨就自缢在床架上了。警察说他是自 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他为啥进去一趟地下室出来就不想活了呢?咱们来这一趟不容易,要不要去第二层地下室,看一看日本鬼子给咱们留没留下金银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