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应
书名:浮梦若生--卷首篇·棒棒糖 作者:游离态 本章字数:2085字 发布时间:2023-10-06

回应

 

       我心里很想问,嘴也颤抖的很想说出:要怎么做到?

       我看着背影,看着负手而立脖颈微仰的人,压抑又豁达的风骨,随风飘摇的衣摆,爽朗明媚的清晨。我心里暗道,并肩与行可能我还不够格,但作为身后人我是可以的。我还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不论什么,这样的身影烙进了我的心里,我甘愿追随。

       我想伸出手,去触碰,去感知背影的温度,我想确定,我们都是血肉之躯,都还好好的停留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有点劝退,有点疯,还有一点不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情感、情愫好像慢慢的在泄漏,而我们的情意哪里来的如此丰厚的库存?我才刚刚表白,才刚想要将关系带入另一个阶段,才刚知道了一些我盼望的人的不为人知,才刚踏入这个空间不久。

       我的大脑异常兴奋、思绪混乱,我能看到我的胸口在不自然的起伏,我努力的保持鼻息,用所有的力气促成慢呼慢吸,但事与愿违的我有了一丝窒息感。我被拥堵在茫然中,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我无法直视这背影了。

       不断地回想初心、初衷,只有忘我之境能自救,只有希冀的原初动力能自慰。我们的相处,让我想要去锁定关系的原因是,我们的亲近“无间”停留在了俗世的循环中,这种重复的状态让我觉出了“苦”的滋味。我想更进一步,不为了占有或是其他欲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驱动力,让我一定要去靠近、接近、走进。所以初初相遇,我的目光就不再离开。每一次费尽心机的有了偶遇后,我们的相处都很顺畅自然,让我觉得所有的行为只是为了向这个世界证明我是愿意的,所以再奇怪的策划和执行都成了相遇前的开胃菜,我所有的贪婪都用到了“相遇”,只有这个身影让我在相处中大快朵颐,有如饕餮。

       在我们的任何时刻,我没有失望过。总会轻而易举的被带出歧路。我们的和谐、冲突、健谈、无言、互助、独行、行动、等待,等等过程,都恰到好处。除了我自己会刻意设计“重逢”,我感受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计划与算计,哪怕昨晚的那盘棋,我也只觉得是借题发挥,今天看到的诗,只是别有缘由。

       诗!我好像找到了我此刻情境的激发点,如果能闪回一些相关的画面,找到梦中的一些痕迹,可能一些不确定性的消失,会让我舒服一些。

     “今日阳光甚好,晒龙骨很舒服啊。”闻声,我睁眼,随即看到了微转的侧脸,清冷的色泽瞬间融化了我,我四目呆然,感觉自己浪费了阳光,赶快站直了身体,有些假模假样的吸收阳光。“脊柱,阳脉之海。称作督脉,总督人体阳气,与人体诸阳经多次交会,如手、足三阳经与督脉相会于大椎穴......”这清冷的嗓音,我只听到了开头,慢慢地就听不出在说什么了,在大脑捕捉到了“手足”二字,我才发觉我的手足冰冷异常,而有热流正悄然的在体内涌动,从劳功穴、涌泉穴散出。当大脑捕捉到“......上行‘元神之府’......”,忽而大脑苍茫一片,静静然无所起,嗓音还在继续,我已分辨不出任何。

      我长吁一口气,开口说道:阳光真好!我像是个光子,飞进了太阳里。说毕,我亮起眼眸,准备用神采奕奕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谁知眼皮掀开的一瞬,清亮的身形直接闯入了我的视线,映在了我的瞳孔里。我越发清晰的看到了眼前人,内心油然的感叹,这是我想要的。我是被看着的。这清晰感不来自于优越的视力能力,而是光照亮了得以让我看见了什么,距离开始以可感知的方式缩进了。

    “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不论知晓与否,都在行进的过程中。你看到的这些,只是一些简单的有形规制,不过是个场,不神秘很可知,说到的一些遮蔽单纯是为了不晃眼,你想想看武当金顶。”我回应道:嗯!我知道,但凡种种,只有我自己。

似是为了打消担忧,我知道不可能会有担忧,但我相继说出了如下话语:

       一个人有多少价值、会有多大成就,是社会说了算,如果可以,历史会有定论,野史会有风评。而我的意义,是全部生的代价!

      如果我可以存在着,是这个世界包容了我,我还需要这个世界完善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为这个世界的完美贡献我生命的全部!

       假如现在的我是无数个曾经的我精炼而成,我愿意为所有修炼出的糟粕负责,愿意永久的投身到“取精华去糟粕”的过程里。

当我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被打断了。相处以来第一次被终止了言行。这中断来的突然,却也是悄然的,因为身影远离了我,我们之间隔了一面玻璃墙。“回来吧。”我看着不远处伸出的手,我有些痴迷,跟了回去。

     “一念无明,世间颠倒。无始无明,但求相应。”看我迷糊,又对我说道:“我之前练字,写过好多次,找给你看看,不是说我清高嘛,再看看什么是潇洒。”原来是找点别的轻松事,让我缓缓。说是缓缓,是我自我感觉,短短不过十几个小时,我感觉有三生三世那么久,那么波折,那么意犹未尽。

       这回看到的奇物,是青铜禁,倒转过来当作储物盒了,好家伙,一米多长的重型礼器就这么轻贱了?外面的饕餮纹显示着某些不凡。里面好几摞手稿,不同质感的“纸”,不同的氧化程度,不同的风化程度,感觉有些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好在眼前人是现代人,我开始好奇是得有多富有,才能拥有这些看似不起眼却异常难得的事物。

       后来我才知道,眼前人的富足、富有和丰富是生而有之的。也是后来我才确定,每一次相遇于我而言是满心期待,于使者却是“无间地狱”。世间由此开辟出了一条“无间道”,我们一同成了“行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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