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鬓发,想了想,沉稳地说:“可以说是放弃,也可以说是转换。”
冷中尉抬起头,将下巴搁在郑中尉胸前,美丽的大眼睛中有了些许失落:“我本来想,咱俩能在这方面有些成就----”
郑中尉的心思显然已经有了决断。决断一出,便不再回顾。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只是这次‘电闪’,”他顿一下,“‘电闪’殉职,那几天,就好像把我的心的一半抽走了。你知道,我的心,幸好还有一半,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冷中尉心潮激荡,在郑中尉健硕的胸肌上亲一口,又抬头看着他,眼光中充满爱意。
“‘国民革命,十分艰难’,”郑中尉继续沉声道,“我现在,觉得委员长的话,真地是无比正确。这事业,需要我们许多人去作艰苦卓绝的工作,奋斗!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再训狗了。从此我将离开这个专业。
以后即使工作有交集,也只是因为任务需要的时候,用上一点专业知识。如果再像这次‘电闪’,”他的声音又一顿,“我怕我的心会碎掉。
好在,国民革命这样宏大的事业,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我不敢说自己是人才,我想我只要投入像在训犬时候那样的劲头,我能够胜任其他的一些种类工作----”
“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做什么,你都会是最优秀的。”冷中尉为男人的话语所感动,口不择言地说着。这样的话,在别的场合必是显得有几分幼稚可笑。在这时刻说出来,却是很自然很贴切。
“谢谢你。”郑中尉说,脖子一抬,和心爱的人亲了一嘴。
“那你想换到什么行业?”
“我想好了。我将向上峰提出,完全调入这里南京本部,参加马上开办的特工训练班——训练班的名字自然不是这个,实际上是这个,这没什么不好。
你还记得在德国,我们的教官就是以前学特工出身,只是,”郑中尉的眼神黯淡了些,“他是自己爱好训练警犬,调换了行业,我这是——”
郑中尉摆摆脑袋,一眼看见爱人目中的忧郁,笑了道,“委员长说的对,只要是国民革命,干哪一行,都应该鼓起绝大的勇气,努力去做——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至于学习训练之后,上峰如何安排,我都将服从。如果问到我自己的意愿。我想。”郑中尉停住了,两眼有了炯炯光彩。
“你想回到洎江,亲手把害死‘电闪’的凶手绳之以法。”
冷中尉幽幽地说。
“是的,怎么,你觉得我这样想不对?”
“不,我觉得你这样想,才对,才是我的---”冷中尉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细腻的下巴皮肤在郑中尉坚实的胸肌上摩擦着。手也动了起来。
郑中尉尽量压住自己再一次点点上升的欲火,咬咬牙说:“那帮鸦片贩子,真是害国家害民族的败类。”
冷中尉美丽的大眼睛闪动两下:“一定是鸦片贩子们干的吗?落实了没有?”
郑中尉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地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这个,洎江的军政头目和政府侦缉实力,据说算得上是第一流的。”
“我怎么听说,洎江那边——是不是洎江城里还不知道——赤党的暗藏力量,也是第一流的?”
郑中尉又一愣,想想随即释然。他能理解爱人的心思。自己在洎江先胜后败,未婚妻的一颗心早就一直飞到那边陪着自己。
“我真地想,若上峰同意,我学一些东西后,就去洎江!无论是鸦片贩子还是赤党杀害了‘电闪’,我都要让他们加倍,不,无数倍地偿还!”郑中尉继续咬牙切齿。
突地,他抬起头,凝视爱人的长长眼睫毛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他的眼神中,有了担心。
“怎么?你要去洎江?”
冷中尉柔美的下巴在他的胸肌上又点了点。
“上峰决定了,我带‘雷鸣’去,争取进一步破案。”
郑中尉大惊,猛地一下坐起来。
冷中尉冷不防这一下,上身偏倒,“哎呀”一声。
郑中尉手快,一下将爱人拉回自己怀抱。
冷中尉倒进男人宽阔温暖的怀里,心中热乎乎的。
“你放心吧。我已经向上峰提出要求,要绝对保护‘雷鸣‘没事。我也已经想好了。任何情况下,我要尽量保障‘雷鸣’的安全。”
郑中尉这时候,显出了少有的柔情,他端正了冷中尉的脸蛋,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你的安全,你明白吗我的小宝贝?”
这一句,让冷中尉从心底里涌出的热流刹那间流遍全身。她再也把持不住,扑到男人身上,追索爱----
不知过了多久,郑中尉对冷中尉说:“洎江那边,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你刚才说的,也许是对的。赤党在那边一带,藏的力量可能不小。
你要去洎江,千万不要有为我为‘电闪’报仇的想法。你要保持冷静,像咱们在德国训练时候学的各种,都用上。真地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和难处,坚决尽快撤退。上峰能够理解的。
这一次‘电闪’殉职,听说都惊动了军委会的上层。再有大麻烦大危险,为了避免更大损失的撤退,也一定会得到上峰理解。要是真地有人不理解,硬来的话——”
郑中尉自己又摇摇头:“应该不会。要是那样,我——”
冷中尉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又松开说;“放心吧。到时候我要走,那也是为了事业。谁敢挡住?德国黑背顶级成绩的获得者——我说的是‘雷鸣’它们——就在那班名气大又办不了实事的人手下再随便损失?
那是政府花了多少大洋,还有我们的心血培养出来的黑背!”她显出了几分军中女精英和大家小姐的气派----
终于,冷中尉到了洎江。
“雷鸣”无可避免地要和大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