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飞船一连数年的黑暗时代,说实话,几十万人也亏得是军事统治,不然,早事件发生后的几个月就应该已经全数崩溃了。
能坚持数年时间简直就是奇迹,当然,这之中缺少不了那些高异能校官的关系。
以前没有发现,其中不少人的异能竟然如此有用。
就比如,那脸上带有胎记的少年,他的能力可以治愈伤患与病痛。
这似乎与古老埃及神话中,被众法老寓意以希望与新生的圣甲虫有关。
又比如,某些人能凭空变化出无数蝗虫之类的“营养来源”。
当然,为了实现大规模加工舍弃掉了那些优质蛋白质的口感,说实话,还不如以往的能量块。
而且拥有此能力的也就一人,他的能力就算全开,也远远不能满足数十万人的消耗。
不过就算难,众人也坚持了数年时间。
这期间,因为动力系统要的能量失去了冶金仓的补给,所以,他们这艘飞船也就是靠着当初的惯性漫无目的飘荡在宇宙之间。
之前的什么前往类似有生命星球的计划,已经没有再被提起过,谁都知道,哪怕再这么飘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也不可能到达当初预定的目的地。
瘟疫,伤病这些带走的生命就不谈了,因为缺少水源,事实上,几十万人目前唯一的水资源就是战时的那一套临时设备。
他们还不敢动力全开,就生怕这玩意儿有一天坏了。
不过好在同样有凭空显出清泉的异能者,但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异能再强大,可在几十万人的需求面前都很渺小。
这期间,那胚胎仓里的培养基们派上了用场。
那些无生命特征的东西们早就失去了供给,与其等他们自己烂掉,不如……
总之,这些东西都被做成了食物混杂进了新的能量块里。
这件事做得很隐秘,甚至,只有赵将军与少数负责的异能校官知晓。
可今天,终归转折点到了。
飞船内的食物已经基本上断绝,因为唯一能“创造出优异蛋白质”的异能校官在前几天就死了。
飞船内的食物资源一直很紧张,在他死之前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原来能力被透支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之后……就会死。
他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他召唤出来的一仓蝗虫给分食,在这之前,因为近日以来培养基里的“植物人”已经消耗完毕,所以食物供应格外缺乏。
加班加点彻底消耗完能力之后,那校官便直接断了声息。
与此同时飞船的某个舱室内,之前那名金发少女……
哦,顺带一提,如今的士兵们已经一致舍弃了原有的姓名,新的名字由自己取。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摒弃了姓名这个概念。
最终,军统下达了代号制度,与原先的数字身份编码一样,大家可以提交一个随机组合成的称谓,无论有没有意义,反正那玩意儿以后便替代了名字。
金发少女的代号是女皇,据说,这个名字是最高侧的赵……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长者,他给起的。
“不不不!你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那太可怕了!
如果那么做,和那些绝对权力有什么分别?!”
这几年间,那个天使虽然没有再露面,可他的声音却时不时总会冒出来。
舱门被打开,之前那脸上带有胎记的少年走了进来。
对了,他因为那治愈能力,这些年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伤患病患无数,现在是军统最高侧的二号人物。
他的名字是自己给起的,参考了传说中古埃及的某些神话传说,叫做圣甲虫。
他觉得很帅气,至少,比一些经常损他脸上画了个屎壳郎可好听太多了。
“怎么?那声音又在你脑袋里胡说八道了?”
圣甲虫很关切地问道,对于女皇,虽然对方实际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可他依旧一直将其当妹妹对待。
“呵,都火烧眉毛了,我脑袋里那玩意儿再刚过几天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大家都要饿死。
所以开完会了?有研究出什么办法?”
似乎圣甲虫刚开完某个会议,一身挂满了将星的正式军装哪怕是在昏暗的房间内也是熠熠生辉。
“你刚才不该顶撞长者的,况且,还是最高侧议会上。
只是把你赶出来,没将你架上军事法庭已经是他老人拉下了脸面换来的,你可曾见过谁能让他那么践踏过军规去维护一个人?!”
似乎,方才发生了点不愉快的摩擦,女皇此时听得圣甲虫的话却是沉默不语。
最终,她又把之前的问题再次说了一遍。
“所以,研究出法子了?失去了“天灾”召唤蝗虫的能力,还有那些植物人们也彻底消耗光了。
圣甲虫,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一回事,那么现在我脑袋里那声音的法子是唯一的活路!”
女皇的眼神坚定,虽然这些年长者一直在跟她强调,那些虚幻的呢喃声都只不过是有人在故意引导自己,是那些绝对权力剩余的追随者搞的鬼。
不过说实话,这话就连圣甲虫也不信。
但那是长者的意思,这也代表了,无论他说得有多么离谱,但首先不会加害于他们,这是绝对的信任。
“算了,如今飞船内也就现在还能安稳点了,等几个小时后人们发现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圣甲虫突然一愣,因为女皇突然站起了身并且很迅速地贴近了他。
飞船的照明系统现在全天只有正午时刻的几个小时打开,而被动发光的元素光条也就只能散发出那么星点的荧光。
伴随着一阵衣物的摩挲声,就像是被剥掉外皮的粽子一般,最终少女赤裸的身躯隐约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不……还是可以看出有些瘦削了,没办法,如今的飞船上,哪怕女皇已经进入了最高侧也没办法得到什么很好的福利。
哪怕是最高侧的将领,也就比普通军士的配给多那么一星半点罢了。
“如果几个小时之后,人类的秩序就将全部崩坏。
那至少在那之前,让我体验一把作为女人的幸福吧”
其实,飞船上在军事统治之下对于性还是很开放的,很多人在组建家庭之前都并不在乎换过或者有多少异性伴侣。
似乎因为这些新生代天生血统就比较奇特,所以受孕的概率要比正常人要小得多,二代婴儿出生率一直是个位数的几率。
很多女孩们在与他人真正结合组成“家庭”之前也并不在乎那些,甚至如果相熟的朋友或者看的上眼的异性,也不介意为对方解决某些生理需求。
不过,女皇不一样。
如果不看表面,按照她的实际年龄对方已经年过四十了,放在正常人身上都是过几年都可以做奶奶抱孙子的年纪了。
可她是比较傲气的女人,大抵如果不是即将迎来末路,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可以被她瞧得上眼。
不过圣甲虫就算一个,对方身上的某些魅力哪怕高傲如她也是深受感染。
其实圣甲虫其实打算拒绝的,因为他们这一批的校官本身女性就少的缘故,他一直只当对方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可谁知,一片冰冷冷的唇瓣却是堵住了自己接下来想要说出的那些推辞。
说实话,这个吻有些笨拙,这与女皇平日里高傲果断雷厉风行的个性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好在,它的对手也一样是个新手,旗鼓相当之下两人竟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某种迷炫的感觉之中。
渐渐的,经历过一阵摸索期后,两人都化被动为主动,都在主动索要着另一方的温存。
昏暗的舱室内形势一阵混乱,不过,也没持续很长的时间便又平静下来。
女皇虽然表现出了如此大胆的行为,可却仍然只是第一次的小女生罢了,只一小会儿她就瘫软了下来。
下身的撕裂感让这个常年训练,经常模拟十三级疼痛的高级校官也是早早鸣金收鼓举起白旗。
圣甲虫的经验显然也并不算老道,见这个平日里当妹妹宠爱的女人露出痛楚表情,他立马心疼地抱住了对方。
舱室内陷入了沉默,女皇感受着下身那虽然不算很强烈,却对自己心理上造成了某种极大创伤的感觉,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划着圈圈。
“我们真的完了么?”
不知怎么,虽然有些疼痛,可此时无遮无拦与这个自己看的上眼的男人肌肤相亲,她只感觉到不舍。
因为,飞船上的形势已经到了某种极度危险的平衡点,如今的片刻宁静温存恐怕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没办法,几年前的战时工事也停摆了。
呵,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还有很多问题也同时爆发了。
还有之前你的那段视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删干净,被人恢复了出来并且散播出去。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们的女皇将军如今可已经被很多人当做圣人了,他们把你当做了与神明接触的“牧羊人”许多人都要奉你为最高指挥呢。
本来这也没什么,最高侧所有人对此也不过是听了笑笑的程度。
可是,最近“新内务部”探知到的消息,他们的打算是将九成九的人全都做成食物,供给那什么教会里少部分具有信仰之人活命”
女皇眉头一皱,说实话,这事儿前头一部分她知道,之前时不时就有些她看来脑子不正常的人给她递什么“贡品”?
不过所幸,都是些现如今比较紧俏的物资又或者能量块。
不过后来女皇吩咐人都拒绝了,而他们的身份悬殊也无法见到面,所以这事儿也被自己给忘到了脑后。
没想到,那些人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某种邪教?这让她感觉有些厌恶。
通过吃掉或者消耗掉同类来换取活路,又或者更安逸的生活,这让她想起了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绝对权力”们。
见女皇沉默不语,圣甲虫也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
“不过,这些在现下只是问题的一部分了,
不提那些人,之前暗地里我们一直跟踪不到的“食尸鬼”们也有继续活动的迹象”
“食尸鬼”,能给一群人或者一个组织起这个名字那已经很能说明原因了。
之前遭受震波死亡的人们应该葬入深空,如果搁在以往,那肯定是要火化又或者定制的“星空棺材”。
可如今他们没这个条件,肉身未经严格步骤火化或者葬礼,所以流程出现了漏洞。
不少尸体的消失这猜都不用猜去了哪里,只不过,可怖的是这些存在似乎遍布在中高层之中,恐怕除了如今的军统最高侧新的将领外,所有人都有嫌疑!
“还有中高层甚至最高侧的将领们也有保存少部分精英的意思,呵,他们已经变成了新的绝对权力,与那些杂碎们当初想的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绝对权力在的时候,没有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军统最高侧实际上意见也是比较一致的。
可如今老的最高侧只有长者一人了,他已经不能全部压下那些“新人们”
而且那些将领已经有人动摇了,暗地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动作,多少见不得人的计划在进行”
屋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此时的屋外长廊的尽头走来了一个身影。
而屋内女皇呢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自言自语一般的声响让圣甲虫将怀中少女搂得更加紧切后才听清。
“那是伟大圣人在世间的碎片,他将拯救你们。
分食他的骨血,将他的身躯分享给众人,所有人都将成为伟大圣人的从者。
不老,不死,意志将在天地之间永久存续!”
女皇的眼眸开始迷茫,似乎,那种充满诱惑力的语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她的耳边倾诉。
“可凡事都有代价,我们没有办法确定背后干扰你的存在是否是正确的,或者说对于我们是否有利。
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就算真能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可是之后一定有某种代价或者说后果,这是最高侧所有成员一致的结论。”
“呵,代价,那种东西有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比现在更糟?”
女皇不置可否,但她心里清楚,三号仓深处的那个大红门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中断过基础维生,哪怕是现如今资源极度短缺的现在。
想必长者自有考虑,但无论如何,在三个半小时后的规定进食时刻前,他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算了,不提那些,长者……叔不是说了么,他还有一个后手,我相信他!”
说完,女皇已经变得火热的唇再次吻了上来,似乎,对方并不想浪费这剩余的几个小时。
圣甲虫也一样,双方都不清楚几个小时后自己会面对一些什么,于是,两具身躯再次紧密起来。
而对于女皇,她似乎也有某种治愈能力,方才的疼痛已经消弭,转而变成了一种浸入骨髓并且此起彼伏的舒适感。
而门外,方才那个在走廊掠过的脚步停了下来,那是长者。
站在女皇舱室的门前,隐约听到了从门内传来两人阵阵的耳语声后,他将刚刚伸起想要敲门的手又放了下来。
感受到舱室内的混乱,他苦笑摇了摇头,想了想后长者转头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我想好了,我来做吧。
既然你说开那门的人需要付出代价,那这代价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付,他们……还年轻,未来有更长的路要走”
长者笔直挺立着的身躯最终消失在走廊深处,可是,他那呢喃自语一般说出口的,却并不是任何一种飞船内的通用语言。
似乎,这与之前那天使与乌鸦所交谈的语境有些类似?
“凡人,你无法补偿开启这门的因果。
那些失去记忆的人中有库库尔坎的役者,有阿蒙拉的从属甚至盖亚与卡俄斯那等古老神祇的化身。
随便找哪个,只要不是至高王座的继承者,英灵殿未来的执掌之人,我阿萨神族最后的……”
很显然,与女皇一般,似乎也有个声音一直跟随着长者,似乎就是当初分化为两道的那手臂一部分。
只不过,似乎这个声音从未与女皇沟通过,而是与长者在这些年有很深的联系。
甚至,那古老的“神语”都让长者略有掌握。
那声音的算盘打得很响,无非就是说,你随便找这里面哪个人去开那扇会带去所谓因果或者后果的人。
只要不找女皇,都好说。
那声音正再一次将女皇那长长的名头细数一通,可是,长者一声冷哼打断了对方。
他此时已经再一次来到了第三号胚胎仓的门前,口气却是冷冷说道。
“我带的这些兵看来名头都很大,呵,照你说,谁开那扇门谁要承担后果。
看来女皇是你们那个什么阿萨神族很重要的人,但,她对于我来说同样很重要。
她是我的兵,其他人也一样。
你担心她会承担什么后果,但我的想法与你一样。
你说我这个凡人承担不了后果?哼,无非肉体消亡又或者意志消散,还能坏到哪去?
和神话里一样,动不动关谁折磨谁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
哈哈哈,那老头子我可要赚了,我这种普通人以前可是没有意识存在七八十年后是什么样子的概念!”
长者笑的很慨然,大步行进间他已经来到了那扇猩红的大门前。
“哼?你和那鸟人还是蝴蝶人的意思不都是让我们吃了那个少年?
呵,与其信你们,我不如看看这个一身血肉能让我们所有人“永生”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没准,他有比你们的馊主意更好的建议?”
听得出来,这扇门不是什么特殊的合金或者多么保险的门户,甚至用的金属是最为低劣的,这些年未曾开启之下已经锈蚀,“嘎吱”的声响刺激着长者的耳蜗。
这门内的空间不大,不,或许说这个小屋子里那一个巨大的水槽已经占据了八成的空间。
长者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早已听说许久的“项目核心”,也就是那个少年。
他的心情是震撼的,因为,那里头飘着的真的只是一个少年人。
不,与其说是飘着,不如说是被困缚在水中。
而且不是那种简易的实验用高分子线绳,而是……长者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的黄金?
应该是黄金,因为,在高亮灯光的照耀下,那独特的灿光十分纯正,那是自己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见过的金属色了。
那少年被困缚在水槽的正中心,他的手脚四肢被四根粗大的金链与金制镣铐锁住吊在正中间。
浑身赤裸的身体并不瘦削,可是却散发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色,似乎是这些年一直被养在泡在维生基中的缘故。
少年无面,不,应该是长者看不到其面孔,因为,一副黄金面具就像是卡在对方脸上一般十分紧密。
少年的头发很长,足有米长的黑发浸泡在水里平顺地向后延展,此时在灯光的照耀下每一根黑发都反射着亮色光彩。
“还活着?”
长者下了初步定论,因为,虽然各种维生管插在了少年的各窍穴之中,可黄金面具的一侧似乎因为这些年的疏于维护有了损坏。
伴随着对方胸膛的起伏,一些细碎气泡时不时大量涌出。
“停!”
突然!整个空间就像是停滞了一般,那少年的胸膛停止起伏,那些之前还不断向上浮的气泡们也像是冻住了一般。
时间静止?不,现场的长者并没有被停止住。
只不过,对方那眸子突然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深邃与老成。
而旁边,庒言的身影出现,他目光如同钉子一般定在了那水槽中的少年身上。
“你们……吃了他?”
这个庒言似乎并没有展露出什么魔性,而是与之前一般情绪平平的模样,他此时盯着那赤裸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的长者,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四顾许久这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那水槽中被金镣铐困缚住的少年,颇有感慨地说道。
“当初我想看他有什么办法能救我们所有人来着,不过可惜,他的神智在这么多年的折磨下已经崩溃了。
当时,强大的……我不知那是什么,可当时似乎他的念力还是什么,将一切恶毒的言语传达给了所有人。
没办法,根本无法沟通。
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正在逐渐恢复着力量,他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恶意。
于是没办法,我找到了这个水槽中的销毁程序……
算了,你还是别看了,就像是以往家庭用的破壁机一样。
不过所幸,最后我们也不得不用他的血肉保命了,那些血肉被稀释成了药剂,所有人都注射了。
只不过……其实那没什么意义,因为不久之后我们就恰好碰上了灵族随机开辟的某个裂口”
听起来很戏剧性,不过,庒言的眼神却是越发深邃起来。
“不对,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本体了?为什么我能独立思考?”
庒言的话有些让人捉摸不定,反正长者听不懂,可是,他接下来却是眼睛圆瞪。
因为,他发现身旁之人随手一招,那水槽中赤裸少年脸上的面具就被某种力量给打落了下来。
他看到了,那少年……那少年不就是身旁这人么?!
那面庞,甚至那眸子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这也不对,它的确是我的某个碎片,但是它分离得很早,甚至应该在我入道后不久就脱离了本体”
庒言又是沉默许久,不管旁边长者瞪着眼睛在水槽中赤裸少年与身旁这个“神”之间来回巡视。
“仙姑洞……李潇?!”
突然,庒言想起来了,那时期从自己身上无声无息取走一部分意志没几个人能做到,起码那时候自己接触过的是。
是仙姑洞的圣祖,那个什么天缘道的掌教?
庒言想起来了,是那个自己的替身!没错,就是那个替身。
当时只以为仙姑洞道法强悍,能无中生有塑造出一个与自己以前性格外表完全相同的人偶。
现在想来……根本就是直接取自我自己的一部分所造!
“还不对!那月舰上那个是什么?!
我能感受到,那上头也有我自己的气息。
只不过本体当初是感受到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独立时间已久,那部分已经足以称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给予了对方自由。
可既然那一份人偶其实在这里,难不成当初他们切除了我不止一份?!”
庒言的这部分意志似乎代表了神性,哪怕此时口中所出口的句子其内蕴含满了怨念与愤恨,可语气却是平淡无比。
“茜菈?”
庒言左右四顾,却是惊讶地发现那个号称永远会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天使早已消失不见。
“他为什么不在?
不,他的确应该不在,这份碎片只是吸引本体与这里建立联系的引子,茜菈的本体,就是那个有蝴蝶翅膀的天使?
恐怕在方才我们联系被切断之前就去了本体那里,我……被抛弃了?不,是被人切断了联系。
不对,本体如今的天位没人可以再做到随意切割断绝一部分意念,除非……他主动舍弃了道途?他入魔了?!”
庒言又沉默许久,最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湛蓝色的瞳孔荧光大盛!
“真是精彩,一个两个都把我当成可以随意切割随意拿捏的棋子?!
吾乃神!他们这是亵渎神明!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将我切割成了这么多块,我到底还有多少个分离在外的独立意念!
他们……究竟都是谁!”
一瞬间,整个世界破碎成了虚无,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半空中逐渐成形,那是一面镜子。
而镜子的旁边,先前曾经见到的那名圣灵却是突然出现。
显然,恐怕茜菈先前所说的可信度并不高,他能操控这所谓的拟真系统的真正原因应该是这个灵族圣灵的缘故!
“何必呢,构成意念的思绪,那些种种不过都只是记忆罢了。
你是从某人身上切割下来的某个意念,又如何?你现在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可旧时主体的记忆与你现如今又有何干?不如舍弃。
我等圣灵是意的结合体,可是,我们没有念。
不,我们有念,但这个念是全体灵族的意融合后的集体意识。
它不属于某个圣灵,也不属于某一个念。
我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一万个,一百万个”
说着的同时,那一个生灵变化万千,似乎真的如它所说,他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更多的存在。
它……就是灵族的集合体,或者说整个灵族如今都融进了一道念中!
“你来时我就说过,你,也是圣灵,或者说你的本体某个过往也曾是个灵族人。
我们的道走错了,而这条走错的路……正是你的抉择。
它错,也没错,至少保存下来了我灵族的存续,可我们也被困在了这里无数的岁月并且意念融汇不再单一存在。
很久以前,远方的天使来与我们做了个交易。
他将引来灵道最初的设计者,那个许久之前设计了灵道却独自选择沉沦在轮转中抛弃族人的灵,那个卑鄙之人!
我/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灵道的设计者,请中断你为我们推演的这条死路,让……我们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