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打开麻袋,将大黄狗搬出来。大黄狗嘴里呼哧呼哧两声,把小郭吓一跳,看看,大黄狗居然像人似地翻个身,又睡了。
“真邪了,洎江弟兄们,从哪里找得这样的好蒙汗药?”小郭赞叹着,开始快速动作。
他将大黄狗脖子上的皮项圈取下来放到一边,再另用一根绳子拴个套,套在大黄狗身上,另一头固定在一根插进地面的铁钎头上。
他找到皮项圈的封接处,看到有个缝隙,嘴里嘀咕:“省了老子的事了。”
拿那些他弄碎了的兽骨,一点点地塞进皮项圈里去,把皮项圈塞满,最后塞了一些粉末,又拿细细的铁丝,将皮项圈接缝处封死。
再把皮项圈套回到大黄狗脖子上,端详一阵子,拿一根皮绳,系上皮项圈。皮绳另一头,系在一个碗口粗的铁环上,铁环则套在他钉在屋子中央地面铁钎上。铁钎头上,捆紧了一个短十字木。
他拉拉皮绳,确认大黄狗的力气,无法挣脱,便摸摸大黄狗的脑袋,说:“大黄,你小子快点醒吧,你没闻到肉骨头的香味吗?这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你小子跟反动派这么久,如今算是弃暗投明,替老子地下党们办点事,也让你小子更加神气,醒醒吧!”
大黄狗不理他,继续睡觉。
小郭无奈,自己吃了饭,又练了练功,眼看已到深夜,自己到墙角处自己的竹床铺上,躺下盖了被子睡觉。
小郭是被一阵极为奇异的呜咽声弄醒的。
他一跳就下了床,驳壳枪已经到了手里,外面天快大亮了。编得稀稀疏疏的竹门挡不住晨色,屋里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有地上趴着的醒了的大黄狗。小郭却没有收枪。枪的机头大开。小郭竖着耳朵,目光一遍遍地在屋里快速扫来扫去,又透过竹门缝隙窗口竹帘缝隙,以及这破竹屋的所有缝隙,向外看。
外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野兽什么的。晨风轻抚山间草木,声响如轻歌飘扬。
小郭一个箭步窜到一个墙角,蹲到这屋里唯一能够挡住子弹的一块天生在这块地面的大石尖角后。几秒钟后,又转到另一侧。驳壳枪和他的视线成一个夹角,这是经过训练的枪手才有的一种防范动作,可以在同一时间,监视和压住两个方位。
他之所以如此如临大敌,只因为,大黄狗表现出来的神情姿态,那眼神,那呜咽声,实在是太诡异了!
好像在极度的惊惧绝望中,正面临死亡-----
大黄狗腹部着地,前肢伸开,脖子伸出,大嘴的下部接触地面。两眼睁大,眼珠快速转动两秒钟,又停滞不动两三秒钟,再转动,散出恐惧万分的光。
它忽地站了起来,原地急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脑袋冲着自己刚才屁股的方向,嘴里继续发着临死前般的呜咽声,又趴了下去,再次作出那种无路可逃唯有一死的姿态-----
小郭的驳壳枪口随着大黄狗的变换姿势而转动,连续转了七八次,面对的都是竹屋的内壁或者看得见外面的带缝隙的竹门和竹窗帘。
大黄狗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它没有再次趴下,而是慢慢地,胆怯地向竹门那里走了两步,然后走快了些,终于被拴它的皮绳拉住,发出绝望的一声哀鸣,
又转到一个新的方向,走两步,退三步,头部朝下,嘴里呜呜地继续哀鸣,两前腿向前伸,好像顶住前面正在拖它的什么力量。
这一分多钟里,小郭已经出了一身大汗,脑子也从刚刚惊醒时候的小小迷糊状态完全清醒过来,他想起了小谭告诉自己的补充内容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