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近近有几声高高低低的狗吠声传来,一听就知道,不是大黄的声音。
芳妹赶紧穿衣服。就见何队长冲进房里来,从挂在椅背上的武装带皮套里抽出手枪,呼啦又冲出门去。
芳妹不敢出去,从窗户里看。看见何队长举着手枪,枪口向天,他围着光光的木桩走一圈,那步子有些像大黄。
然后他拉开院门,跳到小街当中,狂呼:“大黄!大黄!”
又只有远远近近的几声狗吠回应。也许是他的声音过于凄厉,也许是附近人家都知道这是谁在呼唤谁,竟无人开门来看。
何队长向街的一头冲出去十多公尺,转过头来又向另一头冲出去十多公尺,低头看看自己只着短裤的光光大腿,跑回来进了院子门,又冲进卧室。
芳妹有些害怕,不敢问,只是看着。
何队长穿衣服,看见芳妹的表情,赶紧说:“芳妹,你不要怕,没事的。
我是生气,不知道是哪个贪嘴的家伙,偷狗偷到老子的大黄身上了。
老子要回去,带弟兄们出来找,找到敢偷大黄的家伙,打断他的腿,再关他十年!”
芳妹听情人的意思,没说要杀人,安心了一些,说:“这附近,没听说有好偷狗的小偷。西城郊那边,倒是听说有人爱偷狗吃狗肉。那也是一年多前听说的,现在——”
何队长一听,劲头上来:“芳妹,这是个好线索!你知不知道那好吃狗肉的偷狗家伙,什么名字?”
芳妹摇摇头:“不知道,是有人来问我菜馆做不做狗肉菜时候,随口说的。”
何队长眼睛放光:“好,老子这就去查。要是查到了是谁真地把老子的大黄吃了,老子要用他的两条腿烤了下酒!”
他终于又显出了些警察凶悍本色。
芳妹想到可爱的大黄狗,有可能已经成为一大锅飘香的佳肴,心痛,含泪道:“真有人这么狠心——”
何队长穿戴完毕,上来亲一亲芳妹,站直了身体说:“敢动老子的大黄,等着!芳妹我走了!回头我再来!”
芳妹说:“你小心些!”
何队长雄赳赳地冲出门去。
大黄这时候,已经睡在一只麻袋中,到了五十里外。
小船中部竖了两根粗竹竿,两杆之间挂了一张被单。正好顺风顺水,小船飞射如箭。
船后木橹当做了舵,船老大掌着。
“哨子”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他问道:“老大,快到六十里铺了吧?”
船老大说:“快到了。哎,哨子,咱弟兄们见一面不容易,你不给我们来几声?”
“哨子”看看是在江上,只有自己人,便随意张嘴,来了几声鸟叫。引起船老大和船头望风水手的惊叹。
“哨子”却笑着称赞两个吃水上饭的弟兄:“老大你真行,咱们无惊无险就躲过了险卡。”
船老大笑说:“敲锣卖糖,各干一行。我们两个就是吃船上这碗饭的,自然熟悉水上敌人空隙。要是到了陆地上,行动起来,还得请哨子哥麻袋哥你们关照。”
船头张望的水手也转过脸来附和说:“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