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箭指天狼
“我听着，不过你所说的话是否值得我去相信，还需要时间来研判。”
“我又为何需要你一定去相信，”谭渊轻蔑地笑了一声后说道，“其实我的理由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我们’的理由都是大同小异。”
齐天弈将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九霄，孔老和梁城主。”
“不错，我相信，世上没有一个人不会对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产生浓厚的兴趣，你知晓这种感受吗，就如同……当今之世会再度有真神降临一样。但对于这种不确定之事，有人会期待和保护，亦有人会感到恐惧和阻拦。”
齐天弈的嘴角微扬，伸了个懒腰后意味深长地看向谭渊问道：“那么，我的师父，您是属于哪一种呢？”
谭渊同样意味深长地看向齐天弈，足足过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我，可以是其中的任何一种，但现在，我是前者。”
“这岂不是说，我的身边时常会有一个随时都会反水的师父？那可真是让人没法放心啊……”
“哈哈哈哈哈，这还说不准呢，说不定日后有一天，我想杀了你，但却已经不是对手，”谭渊将手伸入了怀中，取出了那块黝黑色的矿石，“这块灵铁的形成过程之中，你们对其的干预似乎过多了一点。如今它已经被属于朱雀的纯火天地灵气所占据，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将其清理干净。你若是想要在蜀庆的地下黑市或是什么地方售卖，其价位恐怕不足原先的一成。”
“这种事情无需你多操心，”齐天弈一把从谭渊的手中夺过了灵铁，“这块灵铁，我不会转卖，毕竟适合它的人，正好就在我身边。”
“哟，你小子这是，春心荡漾了？也难怪，破军侯欧阳千甫的独女，啧啧啧，换作谁来都会想破头挤进去呢。”
齐天弈将灵铁收好了后，转身冷冷地看向谭渊：“你说完了吗？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行离去了。”
“无事，你自便。”
在即将走出小巷之时，齐天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谭渊。而谭渊也如同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样，嘴角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今日之事，还是要向你道谢，正如你之前所说，若是没有你出手救下我们，恐怕我是要数月下不了床。日后若有相报的机会，我必然会还你人情，先前的两次也是一样。”
说完这些，齐天弈并没有去看谭渊的脸色，而是独自一人径直转到了大街上。
“唉……报答……你日后能报答的机会可是多的很呢……”
……
“日后，你若是还想继续使用这件武器，那我要对于你提出几点要求，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不可违背其中任何一点，也算约法三章。”
躺在床上的欧阳曦直起了身子，看向齐天弈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你直说便行了，何必整的如此严肃。我又不是不会听你的。”
虽然已经休息了一天一夜，欧阳曦体内的真气和天地灵气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运转，但掏空两者后所带来的肉体上的疲倦感还是让她只能在床上休息。
齐天弈点了点头，竖起了三根手指继续说道：“那好，第一，在你的修为到达搬山境之前，不可在不使用爆炎晶石的情况下使用它；其二，除非迫不得已，不可一次往里注入超过五成的真气；其三，所用的爆炎晶石，只能是我提供给你的。”
“行啊，毕竟是你造出来的武器，自然是由你说了算咯。不过这件武器的名称，我想亲自给它取一个。”
“先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它叫什么，由你来定。”
欧阳曦微微颔首，将头转向了头顶绘制着山水图的屏障：“我想叫它，涅槃。”
“涅槃……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
欧阳曦低头看向齐天弈认真道：“昨日在使用它射出最后一炮时，失去意识前我所感受到的，便是这种感觉，如浴火涅槃一般……”
“也罢，毕竟决定权还是在于你自己，涅槃就涅槃吧。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我可能不会待在侯府里，你也不必让人到处找我。”
“冰莹还在隔壁屋休息，昨日她的消耗实际上也是挺大的……唉，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我估摸着接下来一月再想要出门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如今离大试开始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你也别想着日日出门闲逛，早日将修为提升至四莲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行啦，我知道了，”欧阳曦朝着齐天弈吐了吐舌头，“你怎么老是说阎奶奶说过的话。”
见欧阳曦再次躺下，齐天弈也是推门而出。路过隔壁的客房时，通过虚掩的门他看到了同样还躺在床上休息的纳兰冰莹。
思索了片刻后，他还是没有选择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白尚棠此时也在自家的侯府中，状态与欧阳曦和纳兰冰莹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单论消耗，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齐天弈其实是最多的。
但他拥有着其他三女都没有的一个能力，能使他快速调动起周围的天地灵气补充进入身体，甚至是进一步转化为自身的真气。
“麒麟……”齐天弈缓缓抬起右手，心中只是默默地念出了那两个字，手臂上面的鳞片便已然若隐若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在平日力办事时已经离不开源自于麒麟的能力。
实际上，这并非什么好事……
若是产生了极强的依赖，那在哪天无法动用这份能力时，他便会如同雄鹰断了双翼一样，瞬间丧失了半数以上的战斗能力。
更为重要的是，麒麟一事不该如此早让那么多人知晓，虽然自己的身后有着多方势力和强者。但若是有谭渊这般修为的人想对自己动手，而且还是不计后果的死士的话，那自己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拥有。
如今的他，还远远看不到云彩上方的世界，更不要说是去触碰。
道阻路且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