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阿勰武功再高,肯定也不是三五猛兽的对手。于是我顿时做了决定,今日哪也不去,就留再此处。
我记得在这棵大杨树的不远处曾有个山洞,野兽多怕火,若能寻到那个山洞,躲于里面,今夜应当安全。
于是我四处环顾,可是此时夜色已黑,四周又多被厚雪覆盖,一时之间根本寻不到山洞。
阿勰许是看出了我所思所想,问道:“你是在寻山洞?”
“是呀!难道洞口已被人堵了?”我乱发其想。
阿勰微微扯了扯嘴角,指向我的身后,说道:“就在你身后!”
我转身向后望去,后面是一面凸起的银白,当真看不出此处就是山洞。
“真的是这里?你会不会认错?”说完之后我忽地想起阿勰刚刚说的过每年都会来此处一次。既然如此,自然不会认错,于是我忙闭上了嘴。
幸好阿勰没有接我的话说,这才避免了一阵尴尬。
我向阿勰所指得方向走去,阿勰也跟在我的身后。当走近那片凸起的银白后,阿勰手中的树枝一挥,雪块大片剥落。
“看来这树枝当真有了用处!”我嘀咕道。
“这回不问我这树枝做什么总用了?”阿勰调侃。
我瞪了他一眼,没言语。
普普通通一截树枝却好似利剑一般有用,片刻光景,雪块尽落,当真露出了知道漆黑的洞口。
“你在这先等着,我进去看看!”阿勰说着点燃可火折子,然后点燃了两根树枝一支递给了我,另一只握在自己手里。
“我也要进去!”天色全黑,阿勰若进去,独留我在外面,我有些害怕。
“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骇人的场景,你还是留在外面为好。”
“不,我要陪你。”我说就跟在阿勰进了山洞,我嘴里虽如是说,其实是自己害怕。
“好,那你便跟在后面吧!”阿勰早已看穿了我的心事,但并没戳穿。
我紧紧跟在阿勰的身后,寸步不离。
山洞里面不算太大,到处缠着蛛丝,挂着厚厚的灰幕,绝非脏乱二字可以形容。但这是都是能容忍的,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果如阿勰所讲,这洞里确实有骇人的地方。在洞深处躺着一具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骸骨。
我尖叫一声,直接从后面抱住阿勰。阿勰转首一笑,一下搂着我出了山洞,说道:“没被这林间的野兽吓死,倒险些被你的尖声叫吓死。”
“阿勰,洞里怎么会有尸体?”我仰脸问道。
“邺北的冬季如此寒冷,动物入洞自然是为了御寒。”
“那又怎么会死在里面?”虽然我已不似刚才那般害怕,但仍然有些心悸。
“说不定本就受了伤,又被大雪封在了洞里。”阿勰见夜色越来越浓,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也不想多说,只对我讲:“洛姬,你先等在这里,我去把那骸骨移出来你在进去。”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仍旧忐忑不安,但与同骸骨宿在一起比,还是在洞外等候片刻可以忍受。
片刻后阿勰将那具动物骸骨移了出来,用雪净了手,拉我进了洞。
此时的洞里虽说不上焕然一新,但蛛丝灰网都被扯了下来,与刚刚相比也好上许多。
洞里有块大木头,阿勰示意我坐下,然后对我说,晚上的时候肯定会更冷,我去在折些树枝。
我点了点头,野外之事我丝毫不懂,自然都听阿勰的。
我站在洞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洞里虽可以避风,但仍旧很冷,况且地上唯一可坐的木棍又十分硌人。
可若是直接坐于地上,又过于冰冷,就在我踯躅之时,阿勰抱着一堆树枝和树叶回来了。
阿勰把树叶堆在了地上,说道:“若嫌木头硌人,坐到这上面来。”
我心中暗道阿勰当真是善解人意。
阿勰堆完树叶,点着了树枝又出去。
“你去哪?”我忙问。
“这些树枝维持不了半个时辰,再折些树枝回来!”
“你不会要把那棵树砍了吧?”我担心他对我们刻意字的杨树图谋不轨。
阿勰一笑道:“你勰哥哥我只带了个匕首出来,你当真是看中了勰哥哥的本事!”说着又走了出去。
洞里已经生了火,我坐在火堆前烤着火,感觉已没那么冷了,片刻后阿勰回来带来了更多的树枝。
火虽有了,可我又有些饿了,午宴的时候我没吃几口就出来了,此时肚子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烤着火。在抬头时,阿勰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了几个糕点,递给了我。
“你怎么会带这个?”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宴上看你没吃几口,怕你会饿,便带了些出来。”
我接过一块糕点,吃了下去,果然没那么饿了。
“勰哥哥,谢谢你。”
阿勰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匕首,拿起一块木头开始雕刻起来。
“勰哥哥今年还想雕自己的小像送给姨母?”
“嗯!但这杨木坚硬并不适合雕刻!能雕得几分像就未可知了!”
都怨我!我暗自嘀咕一句,但承认错误的话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没一会,手中毫无规则的木头便成了一个男子的模样。
阿勰只在木头上削啊削,很简单的模样,我也不禁跃跃欲试道:“我也想试试!”
“这杨木太硬!不成!”阿勰今天严肃说道。
“不嘛!我就要试试!”我说着便站起了身,做势要抢。
这柄短刀极其锋利,阿勰怕伤到我,自然不与我争抢,于是把匕首交给了我。
我从地上拾起了块中意的木头,然后开始刻了起来。那刀在阿勰手中应用自如,却总是与我作对。我让它纵向刻,它便斜着刻。
哎呦,我闷吭了一声,一阵疼痛从指尖袭来,血立即蔓延开来,原来是伤到了手。
阿勰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手,用嘴含住了伤口。
手上忽地涌出一股暖流,伤口住好似没那般疼了,接下来阿勰又撕下一块衣角为我包扎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开始数落道:“不让你试你偏不听,这下受伤了吧?这不是专门的刻刀,你驾驭不了。”
我自知理亏也不再言语,黑夜无聊,我只有看着他雕刻手中的木头。
看着看着,我竟不知不觉依偎再阿勰的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