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两女已经相拥而眠。
一道淡淡的气息出现,一颗巨大的古树出现在碧蓝的天空下,地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草,花草很低,低到舒雅一眼就看到了那古树下面坐着一个男子。
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世界了。
自从星宙崩塌以后,天地都是昏黄的颜色,花草更是极少,像是这么一大片的花草,即便是在九黎的时候都没见过。
很漂亮。
古树很大,翠绿的枝叶上面垂下无数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不知名的花,那个人影就安安静静坐在那。
阳光很和煦。
舒雅看着那人影似乎有些眼熟,缓缓走上前。
“云老师?”
舒雅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云天河。
云天河看了舒雅一眼,淡淡一挥手,一张石桌出现在草地上,石桌上有茶壶茶盏,茶壶甚至还在冒着淡淡的雾气。
随着碧绿色的茶水流出,一股淡淡的茶香充斥着鼻尖。
“坐。”
并没有凳子,舒雅像云天河一样席地而坐。
此时的云天河确实很好看,灰白的头发用发冠系着,一身看起来得体的衣服上面不知道绣着什么图案。
舒雅想着可能是某个门派的特殊服饰。
“还不能扩展商道。”
这话和阳鸥说的话背道而驰。
按照阳鸥的说法,现在商道可以扩展,而云天河说的是不能扩展。
现在其实已经不是扩展不扩张的问题,其实是压根没有商道。
银鳞军这几年一直在挖白帝城旧址,所获得的物品极多,只要重启商道,或许比不上旧的白帝城,但一定不会差。
让舒雅不明白的是他怎么知道。
看着舒雅疑惑的样子,云天河笑了笑道:“这是你的梦境里面,她是不知道的。”
“梦境?”
天下所有的修炼方法里面,舒雅虽然接触不多,但大体都知道,多数都有各自的属性,比如云麓火雨天罚,比如天机门的天龙阵法,又比如冰心堂的妙手回春,但大体都脱离不了五行这么一说。
这些都是明显的,但即便是不明显的,也和五行沾边,比如解同的祭祀身份,也需要用五行内的东西去算五行之外的事情。
这里面最为明显的应该是银鳞军的火炮,冰冻弹、爆裂弹是最为直接的体现。
舒雅吓了一跳。
看着云天河发愣。
“这个界面一旦再次崩塌,到时候想要银鳞军再活下去,那时候将无能为力。”
“不知云先生说的是?”
“我答应了他来照看银月城,银月城已毁,一旦再次出现破碎,你们是无能为力的。”
舒雅心头巨震,他说的他,就是阳朔,急忙问道:“你是说阳朔还会回来?”
云天河看着舒雅,无言,一阵以后又看向远方,眼神空旷得像是冬日的草原,风吹过草原,带起了漫天黄沙,有点凉却又让人感觉原本如此。
半晌。
云天河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
云天河又摇了摇头。
舒雅心情也随之欢欣然后又落了下去,从最初水滴在岩石上面的欢呼雀跃变成了一颗石子落在了一片安静的湖里,一声清脆而幽寂的声音荡起数圈波浪后终归平静。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
舒雅苦笑。
这些年下来,已经逐渐快要忘记阳朔的样子了,剩下的唯有感觉,现在阳阳都两岁了,还真成孤儿寡母了呢……
“但我知道他一定活着。”
这无疑是个近乎石破天惊的消息,舒雅腾地站起身,一不小心磕到了膝盖,鲜血直流,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勉强包扎,这才看着云天河,惊道:“他还活着。”
舒雅看着云天河点头,急忙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云天河又摇头。
舒雅在云天河点头摇头之间感觉眩晕,阳鸥的本事舒雅知道,两人现在都没有秘密,却没想到云天河可能就是最大的秘密。
如果不是阳鸥说云天河在比试里是赢了的话舒雅至今以为是阳鸥赢了。
能赢阳鸥的肯定有,几大门派都有人,但阳鸥自信没人能赢得这么轻松。
阳鸥的自信就是舒雅的自信。
所以阳鸥说的话是无可置疑的。
云天河给舒雅的印象就是一个夫子,而且是阳朔口里的神经病,但现在这个神经病能说出这些话,能打赢阳鸥。
舒雅怀疑是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
无数次做梦都梦到阳朔,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不置可否的语气,说着众人听了都能吓住的话。
也有他轻轻抚摸这自己的额头,云淡风轻的说小事的样子。
甚至他的体温都还残留了一些。
“一旦再次破开,我就保不住银鳞军。”
“云老……前辈……”
舒雅还是有些不确定,感觉像是天荒夜谈一般,定定的看着云天河问道:“那他能回来吗?”
云天河摇了摇头道:“我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
阳鸥说的一般不知道就当没有或者不存在处理。
舒雅没办法做到。
如果是别人的话,舒雅可以做到,但一听到有阳朔的消息,舒雅做不到,看着云天河问道:“那云老师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他不能确定,只是付出言语就让你付出行动的话,就不用管了。
这也是阳鸥说的。
商人的性质本来也是这样。
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是商人的性质。
两个云天河目前都没做到,所以舒雅笑了,因此云天河从云老师变成了云前辈然后再变成了云老师。
甚至让舒雅以后会更加注意他。
尽管穿越星宙的时候他的功劳很大。
如果是阳朔,这时候一定骂云天河了。
舒雅做不到,所以淡淡道:“其实我想商道很久了,他曾经给我说过一件事。”
“什么?”
“生命很短暂,如果跪下过一辈子就没什么意思了。”
舒雅说着这事的时候笑了起来,因为想到了阳朔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确实跪下了,不过是单膝跪地,然后被他抱到了床上。
这句话还有后半句舒雅没说。
两人翻云覆雨之后,他咬着自己的耳廓低声说:“其实偶尔跪一下也没什么所谓。”
舒雅羞红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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