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条街上相遇之时,还是春日,转眼已是冬日。时日真是个神奇之物,也说不上快,也道不上慢。虽是相同的每日十二时辰,却因人因事,反而感觉不再相同,或快,或慢。”
京云念着,自然想起这半年时光里,自己所经历的事,有时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而有时,却念着时日慢些再慢些。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在金府里,因对金文峰的不同感情,时而念着时日过得快些,可以让她尽快脱离苦海,还一个自由之身。时而又念着时日过得慢些,让金文峰在病痛之中也可以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等到义兄柯震山来救。
如今再抬头看一直站在身边的金文峰,也是由不住的好笑。
‘怎么就在与他一点一滴的接触里,慢慢地对他产生了感情呢?说来,感情这东西也是如时日一般,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正念着,却听身边的金文峰道:“怎么那间珠宝店不见了?”
随他所指,京云也看到了一间兴隆饭庄。左右看了看,这里原本是王德开的那家店,却未想如今变成了饭庄。
“既然来了,也是用饭时间,我们进去坐坐吃些吧!”京俊招呼着众兄弟们进饭庄坐下。
也不去什么雅间,只在大厅里大桌上坐下。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分了两桌。
老板见忽然进这么一群贵公子来,连忙亲自起身来迎。
众人点了菜坐等时,京俊也问起店小二。“这里原本不是一家珠宝店嘛!什么时候换了老板?”
“噢,公子,我们在这里时日不长。听说是原来的老板被衙门办了,不但将所有店中东西充了公,还判了一个入狱三年的罪过,现在与那个叫万三的皆关在大牢里呢!”小二将自己知道的皆告知。
“所以,你们就接手了这家店,做了饭庄。”京俊只是随声附和。
没想到店小二却摇了摇头。“不瞒客人,我们这可是第三家了。”
“怎么,这短短半年,你们已经是换的第三家了?”京俊一听倒感觉有些奇怪,这店面更换的速度有些快。
“是啊,原本王德被捉,这个铺子便被一个姓张的老板给盘下了,可是只做了不久,因为生意不好,便又转卖给了我们家老板。谁知也巧了,听说这些日子也摊上了一桩官司,如今正与那个所谓的苦主打官司呢!”小二说到此处还是摇头。
“小二,快上菜,别只顾聊天。”老板喊一声,小二忙下去传菜了。
店不大,雇佣的小二不多,今日却是客人一大堆,没办法,店老板都亲自下场传菜来了。
京俊他们也是好奇,见老板忙碌了一阵得了闲,便邀请他也到桌上来坐,边与他喝酒,边问起刚才小二说的事情来。
老板姓魏,听京俊此问,也是苦笑。“不知道这店是怎么回事,这一段日子总与官府犯冲,我这也是找人来看了看店中风水,大师说过两日来给我做场法事,改改运势。若不然,我怕我也在此做不长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金文林也是好奇心顿生。
魏老板叹了口气才道:“据我所知,这中间的事情还挺繁杂,也是那张家妇人运气太背。”
“说来听听啊!”一群人也是无事,愿意听听这些酒中闲话。
“我就这么一说,大家也就这么一听,权当酒醉之言,莫当真。”魏老板举杯笑笑道。
这一场酒中闲话,全是为了陪一群贵客打发时间。
“其实,在之前,这里是一家珠宝店的,那王德是个圆滑的老板,生意做得不错,一直做了多年。后来,因为一事,东窗事发,才知道他与那个叫万三的私下里勾结,一个偷,一个卖,做下了许多不能见人的龌龊勾当。”魏老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讲述。
“后来,听说因为这个王德惦记着一位公子的稀世古玉,半夜与那个万三去偷,却被人家捉了个正着,扭送进官府,官府这才将他们置罪,不但将店里所有的东西充了公,还判他们入狱三年。”
众人听着,拍手称快。
京俊,京云与金文峰却讳莫如深,没人言语。
那魏老板又道:“后来,这店被卖,就被一个姓张的小妇人给买下了。”魏老板又摇了摇头。“不对,还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京俊又问。
“听说啊!这个钱还不是这个小妇人出的,是她爹出的钱,为了这钱,这小妇人还与自家妹妹上了公堂。”
“什么?与自家妹妹上公堂?为了抢这家店吗?”京云也问。
“听说是的。”魏老板点头。“听说他们这个家里的事挺乱,闹得不怎么好,为了家里的这点家私,一家人都上了公堂。”
“还有这种事情吗?”金文峰也感觉不可置信。
“是啊!一家小店而已,还要抢吗?还要自家断不得,闹上公堂去吗?”金文林一撇嘴巴,很是不屑。
“各位皆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自小里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的苦楚。莫说这一家小店了,有的人就是为了几两银子争抢,丢掉性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魏老板是过来人,也不是富贵人家,这些事自然听到的,看到的也不少。
柯震山点头,这群人里他不是贵公子,从小也是平常人家出身,江湖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听到,没看到,魏老板言说的这种事他也是听过,见过的。只是好奇后来之事,便追问了一句。“后来呢?”
魏老板又是摇头。“他们这家人家也是特殊,原本老两口早年间也做了些生意,手中有些积蓄。可只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便招赘了一个姓宋的男子进门。可是这个姓宋的却是个好吃懒做之人,两人过了不几年,那个姓宋的又在外寻了个不知羞的女人,结果这张家小妇人也是性子烈,干脆休夫,自己带了一个孩子生活。这老张就想着帮衬一下这个大女儿,可是谁知这时候小女儿不干了,在她夫家的撺掇之下,将家里好一通闹腾,还撺掇着母亲上大堂要求家产平分。”
“噢,原来这个官司是这么打的。唉!这个张妇人也是命苦。”京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