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婕珍微点头。“夫君也是知道,只要别人对我不存恶念,我对谁也是好的。只要表妹愿意来与我聊天,我倒是愿意与她多聊聊。”
“那知道母亲有意让这表妹嫁给二弟的吗?”金文垚又问。
白婕珍稍想了想点头。
“那表妹知道此事吗?”金文垚又问。
白婕珍依旧点头。
“那你作为大嫂喜欢哪个?”金文垚再问。
白婕珍抬起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好一会儿不开口。
“这是我们夫妻闲话,你不必如此地谨小慎微。”金文垚先是安抚,后又补充道:“京家小姐也是在府上待过一段时间,相信你也见了。二弟甚是喜欢那京家小姐,不知你对她喜欢多些,还是对周家表妹喜欢多些?也就是说,你喜欢给哪个做大嫂?”
白婕珍一听,掩住嘴巴微一笑道:“是不是在母亲与二弟面前,你这个做大哥的也是为此烦心?”
金文垚轻点头,心中明白,自己的这个妻,并不是她自己口中的那种鲁钝之人,其实胸中自有锦绣,只是如她宫中的姐姐白美琳一般,为何被皇上赐号德妃,全是因平日里安静随和,不争不抢,安分守己。
可是哪个又不知道,在那深宫大院中,若没有点保护自己的心计与手段,只是平顺随和,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当初德妃娘娘为何执意要将自己的妹妹嫁进将军府,不就是为了她在宫中也有个外部的依仗。
今日里白婕珍只这一句话,便知道她心里明镜一般,事事明白得很。
想罢这些,金文垚又是一笑道:“我这做大哥的倒是好说,在家中时日不如在外面多些,你却不同,若家中真的不得安宁,怕你多少也会受影响。”
白婕珍听罢此言,稍稍沉吟了一阵才作答。“其实这般事情最好还是二弟喜欢,若是他不喜之人,要长陪左右,那才是别扭为难,痛苦了一世。若因他所喜,母亲甚是不喜也是不妙。毕竟身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是别扭。”
“若二弟成亲之时,再寻别的宅邸又如何?”金文垚也是将此假设道出。
白婕珍愣了愣道:“也无不可,只要二弟喜欢,母亲放心便可。”
金文垚轻叹一声。“儿子大了,终是要离开这个家的。怕二弟这般的,也是要如此。”
白婕珍又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当初京家小姐在府上的时候,我也是远远地见了几次,没有多些接触。既然二弟甚是喜欢,那想必此小姐必有其可取之处。若不然,断不能让二弟这孝顺听话的人做出如今这般大胆的事情来。”
金文垚只是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婕珍看了看金文垚,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奈,看来今日夫君回家就是为了此事,怎么也要讨自己一个说法,这才放了心。
于是,只好又道:“至于周家表妹,也是因她母亲的缘故多得了母亲的喜欢。因想着将她留下在自己身边,多照顾了她些,才想着让二弟这样平顺地人娶她为妻。”
金文垚又是点头,心中念:‘果然我家婕珍也是个通透的人儿,这些事情也都看得明白。’
又听白婕珍道:“若没有京家小姐早早地便占满了二弟的心,想来母亲有此安排,二弟也不会反对。只是可惜,周家表妹来晚了一步,咱们家的二弟无论是眼里,心里全是那京家小姐。母亲越是反对,他越是坚定了这份心。怕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母亲反对,只会将二弟推远。甚至,有纪家将军府上之事发生,这般来反而不妙。”
“难得夫人看得明白,只是母亲却看不透,总是一门心思地感觉她是为了二弟好。总感觉京家小姐那样的,到了府上反会让府上不得安宁。”
金文垚见白婕珍也不隐瞒,将她心中所思皆与自己说得明白,便也不与她有所隐瞒道:“前些日子,我倒是也见过这京家小姐几面,断不是母亲所言的那种嚣张跋扈之女。想来京老将军的孙女,人品也差不到何处去。只是母亲与她相见之时,正是二弟受伤之日,对她便心生了恨意。更加上后来母亲见了周家表妹,心中多少有私,才会出现今日情形。唉!此事也是难办。特别是我们这做哥嫂的,把这种事情放在我们面前选择,岂不是为难了我们?”
见金文垚连声叹气,白婕珍也是暗暗偷笑,不过还是出声安慰道:“我们这做哥嫂的虽是念着大家都得个妥当,可此事毕竟是有关二弟终身大事,谁也不好替他做了主。我们只是盼着他们得个完美才好。”
此话一出,金文垚也知道了夫人的最终意思。“是啊!这种事怎么也是要二弟自己喜欢,莫让他为了成全家人,反而一生不快。”
白婕珍一听,心中一惊,又偷偷抬起眼眸看了看金文垚,虽是轻声,却还是问出了口。“夫君,当时也是皇上指嫁,夫君可否为了此事心生了不悦?”
“哈,哈哈。”金文垚放声大笑。“原来夫人还对此事心生了疑虑?我不比二弟,也不比那个纪云起,此生得婕珍足矣,不生他想。”
白婕珍抬起一双晶亮眸子看着金文垚,再次确认。“夫君莫不是只说些安慰话而已?”
“你我夫妻已是两年,雅静已是一岁多,当初为什么替她取这个名字,也只是望着她长大之后,如你一般端庄雅静。为夫的若是不喜你这般的,怎么会对女儿有如此期盼?”
金文垚言罢,又去将雅静抱进怀中,好一通地欢喜逗弄。
白婕珍看在眼中,喜在心上。夫妻多年,今日这番畅谈,也宽了自己这颗心。
金文垚抱着女儿,上前来,轻轻将白婕珍也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为夫的是个粗人,不会体贴温存,今日里将心中的话与你皆说得明白,你便放了这颗心,安稳与我度日便好。”
白婕珍抿嘴笑着,轻点头。
“日后里,也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与夫君言说,自有我替你做了主。”金文垚再道。
白婕珍的心中一喜,却不知为何湿了眼眶。
金文垚一见,又是一笑安慰道:“莫哭,以前也是我忽略了你。日后,得了功夫我会时常回家。还望着你再给我金府添丁进口呢!”
白婕珍一时间羞红了一张脸,只是无处可躲,只好使劲地垂着头,嘴角处却洋溢着幸福。
金文垚再将她轻轻揽进怀中,心中也念:‘二弟,望你也终得所念,幸福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