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在一起时，虽是敬他，却不惧他。可是在母亲面前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完全改变畏惧之心。
自小里，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兄弟三人多是与母亲在一处。
无论是身上的功夫，还是各种规矩，皆是母亲所教。
听说当年母亲也是一位女英雄，身上的本事不比父亲差半分，甚至有高出一筹的意思。
这样一位要功夫有功夫，要口才有口才，要气势有气势的女子，一家四个男儿皆是在她面前老实听话得很。
今日在母亲面前，金文垚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心中还有些小秘密隐瞒的时候。
果然，金夫人盯着他又沉声发问：“垚儿，你敢与母亲说其中没有别的缘故吗？”
“还有什么缘故？儿又与他们没有什么私仇，只不过各为其主罢了。”金文垚回答。
金夫人冷笑一声。“垚儿，母亲虽不在朝上，可是朝堂之上也不是没有几个朋友。”
金文垚点头。“那母亲又打听到了什么儿子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金夫人心中发怒，却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金文垚咬牙就是不松口，反正当日朝堂之上，太子陈述右丞相罪状的时候，也没有提到有关他的什么事。
后来若大理寺又查到了王达福与京云的什么事情上，那时候基本上木已成舟，案情已定，任母亲再怎么去办，也不影响什么大局。
至于京云与二弟金文峰的事情需要怎么解决也就有了时间，有了精力去单独面对。
至少比现在千头万绪地再加入一些麻烦好得多。
见大儿子就是装傻充愣地不接自己的茬，金夫人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时，也不敢乱言。
只好引导着，先叹声再道：“唉！母亲如今后悔当初没有生一女儿在身边，三个儿子皆是不懂为母的心意。”
金文垚一笑。“母亲，您这是什么话啊！您虽没有女儿，如今不是有了儿媳，有了孙女，怎么就不懂了您的心意？”
“儿媳能与女儿一般吗？有些话可以与女儿说，却不能与儿媳言，多少还是不一样的。”
“您当初不是一直说儿媳就如女儿一般的嘛！”金文垚又打趣道。
“你这个孩子，那是与儿媳的客套话，你也当真？”金夫人气恨恨瞪儿子一眼。
金文垚忍笑不再出声。
“母亲想说的是往日里，你一心在朝廷，军队上，无心家中。林儿也是个心野的，天天在外呼朋唤友的不着家，只有峰儿与我最是贴心，孝顺听话。如今，看看，母亲身边你们三个一个不在，让母亲怎么办？”
金文垚知道母亲左绕右绕的总会绕到这个问题上来，所以也顺着她道：“母亲刚才不是还说我们都是不省心的，如今我们皆不在您身边，不是有儿媳，与表妹在侧，想来母亲更会喜欢。还念着我们这三个不顺心的儿子干嘛？”
金夫人一听，“啪”地又是怒一拍桌子。
金文垚眼睛一眨，忙闭上嘴巴，却也是强忍住笑。
金夫人转头看了看他，怒声道：“你今日回来是与母亲故意逗玩的吗？”
“儿见母亲心情不佳，故意逗您开心而已。”金文垚忙道。
“我看你是开心了！”金夫人面色更加阴郁。
金文垚知道见好要收，不再乱说话。“母亲意思我自是知道，可是二弟如今又不在面前，我也没有功夫去寻他啊！母亲不是派了三弟去寻，想来，寻到了自会回京。”
金夫人深吸一口气，只好又道：“不说不让我省心的那两个了，你也是，有空就常回家照看一下。如今，你二弟不在家中，什么事情只有我们几个女人在，怎么也有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母亲提醒的是，以后我多会用心在此处。”金文垚应声。
“我知道这些纪云起参与参奏程汇之事，多也是因为他们翁婿多年恩怨所致。可你与婕珍不同，她虽也不是你特别喜欢的小姐，可德贵妃为媒，将自己心爱的妹妹许配于你，皇上亲自下旨，也是给足了两处的面子。如今婕珍也过门两年，并为你生下一女，你莫不是也与那纪云起一般，别处里还藏匿一女，所以才总不挂着归家？”
金文垚一听，心下不悦，不由得反驳了母亲几句。“母亲，您这话说的，纪云起虽与我一般，都是皇上指婚，可他是早与暮昭雪相知相许，并生有一子。皇上与他家父母硬是看不上暮昭雪的身份，才强逼着他娶了右丞相程雨嘉为妻的。结果证明，强扭的瓜不甜，终是有这生死相斗。”
金夫人一听，面色更加地阴沉，儿子这是明挑暗喻地说了好几件事，反正就是别强迫，强迫没有好结果。还是要人家自己喜欢的才有个好久。强扭的瓜最后还会因此成了仇，最终丢了性命。
见母亲面色难看，金文垚忙又含笑上来，哄着母亲道：“我虽与婕珍也是皇上指婚，多为巩固两方的根基。可儿子之前没有自己心悦的姑娘，便不反对这官定的亲事。更何况婕珍也是个知书懂礼的，事事处处皆做的妥帖周到，任儿子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我们夫妻没有太多的爱意，却也愿意似平常夫妻一般，做到相敬如宾，相互扶持照顾。”
金夫人听到此话，面上才显了丝笑容出来。“婕珍的确是难得的好妻子，贤良淑德，持家有道。作为家中大嫂，上敬公婆，下对两位小叔也是极好，这个家里谁提起她不是挑大拇指。若日后，你的两个弟弟也能娶这样的妻回来，母亲也就放心了。这个家到什么时候也是其乐融融，安稳快活。”
金文垚听到此处忍不住地笑。“母亲，哪能人人都一个脾气性格的。再说了，弟弟们喜欢的小姐也不一样。若他们有自己心悦的小姐，母亲还是随了他们的心意为好。若不然，怕家中也不安稳。母亲也不想着看着自己儿子因为娶回您喜欢的小姐为妻，自己反而闷闷不乐，或者出现纪云起家中之事吧！”
金夫人未应声，只是深吸一口气，又将眼睛瞪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