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下闯异界》
地窖内的空气,十分浑浊,且明显充斥着潮湿环境下,才独有的霉味。刘禹强忍着鼻尖的不适,借助出入口处,一盏不知道多少瓦的昏黄灯泡照射下,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类似于一处被废弃许久的战场坑道。
地窖的高度仅有两米,宽度则至少有四米以上,整体长度,目测约有十五米左右,顶部是平顶结构,两边的墙壁由红砖砌成,半干半湿的地面,踩着有些松软,索性地面铺满了稻草。
整体而言,此处极为破败,经久失修的状态,已然凸显无疑。
四处挂满了蜘蛛网不说,看似平整的墙壁,却风化极为严重,用手一碰,直往下掉粉末,明显已荒废多年,要是平常,或许很适合用于躲藏,但无论何时,都绝不适合住人。
刘禹和小神棍,奔波劳累了一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方面,都处于极度疲乏的状态,但面对这般环境时,二人终究是愤怒盖过了所有,双方皆是气得直跳脚。
只可惜,即便在此大闹天宫,也无人理会。
当然,同样作为受困方的小神棍,很明显只是为了过一下嘴瘾。他刚刚所展现出来的愤与怒,来得快,消失的更快。也不管刚刚还在同仇敌忾的刘禹,是否依然处于怒气值的顶点,在疯狂叫嚣过后,忽然很不合事宜,却又极为识时务地来了句:妈的,既来之,则安之!
紧接着,直接往地上一坐。
全当,从未发生。
刘禹大脑短路,十分愕然,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又无从说起,最终化为一言难尽,只能无奈地吞回了所有想说,却来不及说的话。
好吧,技不如人,活该被逮。
或者,受困于此,也总算是有了一个短暂的着落。
二人彻底沉默,都没有了任何交谈的心思。
刘禹双手依旧被反捆,活动不便,也有些麻木僵硬,再加上足足紧张与颠簸了一天,此刻全身上下,尽是酸软无力,干脆现学现用,往下一蹲,整个人躺到在干草堆上,强制惬意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望眼欲穿的晚餐,终于姗姗来迟。
这顿晚餐,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肥鸡一只,烤羊腿一对,煎炸蛇块一盘,炒田螺一碟,生的鹅仔菜一篮,共计四荤一素,香气逼人,卖相极好,关键是量大管饱。并且,还特讲究的配有一瓶,被誉为四大基本香型之一的米香型白酒,桂林三花。
以及一张纸条:刘家小兄弟,这就是爷们欠你的一顿大餐,现在老子还给你,从此互不相欠!
“哟……你俩有故事!”小神棍一脸坏笑,一边调侃,另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戳向了热气腾腾地肥鸡。而后,还忍不住夸赞着说,这人真讲究。
美食在前,心情大好。
而吴家老二的孩子气,又让刘禹的心情,好上加好。但小神棍的吞狼之势,又让他顿时着急的不行,忙大叫:“你悠着点,别一下子都干完了。”
“唉……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蛇肉怎么能用油来煎炸呢?”
小神棍叹息过后,一本正经地顾而言他。刘禹越发恼火,当即没好气地骂道:“你以为这是下馆子不成?什么条件嘛,还好意思在这里挑三拣四……喂、喂,你夹那么一大块干啥……”
“呵呵,手抖,能怪贫道?”
“滚蛋,这是给我安排的大餐……”
小神棍听罢,“切”了一声,根本不作理睬,依旧目不转睛地撕裂着鸡腿,结果筷子纷飞,却总是无法如愿以偿。于是,干脆把筷子丢弃一旁,直接动起了双手。终于在十多秒后,一条又肥又大的鸡腿,成功塞进了口齿间,开始享受般地咀嚼起来。
“你这个杂毛道士,简直妄为道门中人……”
刘禹气得嗷嗷大叫,激动之下,拔地而起。
正想继续教育面前这个伪道士一番,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咦”了一声,急问:“你的双手,啥时候解脱的?”
小神棍吃得酣畅淋漓,哪有功夫管其他,仅仅只是含糊不清地“嗯嗯啊啊”几声,便不作答复。直到最后一根骨头渣吐了出来,这才抬起头,嘿然笑道:“来、来、来,尽说些没重点的废话,贫道帮你解绑便是。”
于是,原本由一个人独自大快朵颐,顺理成章的变成两个人,开启狼吞虎咽模式……
这顿晚餐,在刘禹和小神棍的争抢之下,结束的很快。
除了美酒,没人去碰以外,其余皆是盘底见光,干净得无需再清洗。
吃饱后,二人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
在双方相互指示,又相互推诿,最后只能相互妥协下,俩人一起把餐具收拾好,放置在地窖口。
紧接着,又开始不约而同的,找了处厚实的草堆躺下,剔牙,回味,发呆。
夜已深,很安静,按小神棍的说法是,此刻应该是子时一刻左右。
也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准确,但刘禹早已失去了时间概率,故此也只能接受这般说法。
然而,还没休息多久,小神棍便挪动至刘禹身边,悄声说道:“小毒棍,别光顾着休息,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
“为啥要逃?”刘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很快就发觉这话有些不经大脑了。赶忙补充:“我也想啊,可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咱俩怎么逃?”
“兄弟,你这就有点废物了哦。”
小神棍直接瞪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刘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愧之下,嘟囔道:“小道长,稍安勿躁,咱俩刚刚才吃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会就算想来强的,也干不动嘛!”
“卧槽,你还搁这委屈上呢?不知死活了是吧……”
小神棍嘴角一歪,怒目而视,腮帮子一鼓,就欲爆粗。结果,被刘禹那一脸无辜的小受模样,给弄得瞬间没了脾气。
平复了心绪,只得叹息道:“好吧,贫道尊重事实。不过,你丫就不晓得智取?”
“小道长,俺涉世未深啊……”刘禹丝毫不惧轻视,更不以为耻,十分光棍地双手一摊:“葛兄,莫闹!你我相识以来,谁不知道,你有博古通今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足智多谋,这动脑的事,还费得着让我来操心?”
“哟嚯,当真是恬不知耻!”
小神棍瞬间被气笑。
刘禹却笑不出来,话锋一转:“葛兄,讲真的,这个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但能力终归有限,又腿伤在身,就算出了这地窖,这农家大院,也逃不了多远的……”
他的情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低落,仅仅犹豫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紧盯着小神棍,眸子里尽是诚恳与坚毅。
而后根本不等回复,便极为认真地说道:“小神棍,对不住了,都是我害了你。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走吧!带上我,等于带上一个累赘,只有你独自离开,才有可能逃脱。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即便逃跑时,被他们发现了,应该也不至于追究的,毕竟……”
“无量天尊,小施主果然很傻、很天真。”小神棍高呼道号,出言打断,有模有样地合十着双手,昂首挺胸,右眼却是调皮地眨个不停……